第三十七章：《夜影潜伏与抉择时刻》
废弃工地像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远处偶尔碾过路面的车声，反倒让这里的死寂更加刺耳。水泥管紧贴着脊背，那股子寒意顺着薄外套首往骨头缝里钻——晓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膝盖往胸口缩了缩，突然想起小时候偷吃冰箱里冻柿子时后颈发凉的感觉。小玖的胳膊挨着她，抖得像片风里的叶子，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吓的。三米开外，星砾整个人融在阴影里，只有眼白偶尔微动，活像墓地里守夜的石像鬼。
时间黏稠得让人心慌。晓柔右手的伤口突突跳着疼，像有蚂蚁在啃噬肌腱。更糟的是胸腔里那股躁动，它正顺着脊椎往上爬，怂恿她冲出去把某个活物的喉咙咬开。她死死抠住水泥管粗糙的内壁，指甲缝里塞满灰泥，仿佛这样就能把杀意钉在原地。
"他们是不是不来了……"小玖带着鼻音的话刚飘出来，就被星砾截断。
"车轮印。"星砾吐出三个字，下巴朝泥地上几道浅痕扬了扬，"昨夜的雨水还没完全干透。"这女人观察细节的本事总能让人脊背发麻。
话音未落，远处果然亮起两盏鬼火似的车灯。厢式货车像条滑腻的蓝鳞怪鱼，悄无声息地泊在入口处。车门下方那个闪电标志反光时，晓柔莫名想起解剖课上见过的神经突触。
"准备。"星砾的指令像手术刀划开空气。小玖慌忙去掏干扰器，布包却被拉链卡住——这丫头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晓柔深吸气，把翻腾的血气压进丹田，忽然觉得此刻像极了她第一次偷溜进院长办公室找档案的那晚。
当守卫伸手按向验证面板时，星砾的肘尖轻轻顶了下晓柔的肋骨。两人如蛛丝般贴着建材阴影滑行，晓柔的牛仔裤瞬间被积水浸透，凉意激得她差点咬到舌头。在闻到货车尾气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时，小玖那边终于传来微弱的电流嘶响。
变故发生在晓柔蹬腿发力瞬间——右脚带飞的石子撞在铁桶上，清脆得如同葬礼上摔碎的玻璃杯。守卫转身的速度快得惊人，手电光柱扫过来时，晓柔甚至看清了他制服领口沾着的酱渍。
"接着！"星砾突然把半块砖头塞进她手里，自己却朝反方向甩出铁棍。当哐啷巨响吸引守卫注意时，这女人竟顺势滚进车底，还拽了晓柔一把。两人卡在传动轴两侧，油污滴进晓柔衣领的触感，让她想起老家修车铺里总爱偷机油的那只黑猫。
"野猫？"守卫的皮靴碾过地面碎石，"这年头野猫都成精了。"另一人闷笑时，货车突然缓缓移动。晓柔的额头撞上排气管，烫得她倒抽冷气。在坡道吞噬最后一丝天光前，她瞥见小玖藏身的水泥管后闪过半片衣角——那丫头居然在比划"OK"的手势？
黑暗彻底合拢时，星砾突然嗤笑："你刚才憋气的样子，像含了满嘴跳跳糖。"晓柔愣住，随即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抓着对方腰侧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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