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预言与囚徒》
峡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赤鬼帮长老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
“虚无之息？使者？”晓柔难以置信地看着肯，又看向那个形容枯槁却目光灼灼的老者。肯自己更是僵在原地，体内那股冰冷的能量因为老者的语言和目光而剧烈翻腾，与脑海中放大的低语交织，让他头痛欲裂，几乎站立不稳。
刀疤脸和其他幸存的赤鬼帮成员也愣住了，他们看看长老，又看看肯，脸上凶狠的表情被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取代。长老在他们部族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的话语就是神谕。
灰鸮眼神锐利如鹰，手中的武器微微放低，但并未松懈，冷静地观察着局势。星砾紧紧抓着晓柔的衣角，大气不敢出。
“您……说什么？”肯的声音干涩，带着压抑的痛苦。
长老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兽骨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的那块不知名兽骨，此刻竟然散发出微弱的、与肯眼中蓝光同源的冰冷光泽！他口中再次念诵起那古老晦涩的语言，语调庄重而虔诚。
随着他的念诵，肯感觉体内的躁动奇异地平复了一些，那些疯狂的低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安抚、梳理，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那么混乱刺耳。这感觉……就像狂暴的野兽遇到了驯兽师。
长老停止念诵，深邃的目光扫过晓柔、灰鸮以及担架上的隆等人，最后重新落在肯身上，用生硬的通用语说道：“古老的石板记载，当‘钢铁之巢’倾覆，‘虚无’的吐息将借由‘无魂之容器’降临，指引我等重见‘真正的天空’。”他指向肯，“您，身负虚无之息，正是预言中的使者！”
无魂之容器……这个称呼像一把尖刀，再次刺痛了肯的心。但他此刻更震惊于预言的内容。钢铁之巢显然指“蜂巢”，虚无之息对应S-01的能量，而他这个“失败的容器”，竟然成了什么预言的使者？
“你们……一首在等‘蜂巢’崩塌？”灰鸮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长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仇恨：“马斯德斯，那些窃居天空的强盗，他们不仅夺走了我们的土地，用钢铁怪物将我们驱赶到这黑暗之地，更用邪恶的技术污染了祖灵安眠之所！预言告诉我们，唯有等待‘巢穴’自毁，虚无的使者降临，才能打破枷锁，净化污秽！”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世世代代积累的怨恨和对预言的狂热信仰。显然，赤鬼帮将马斯德斯集团视为死敌，而肯的出现，被他们解读为预言应验，救世主降临。
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让肯措手不及。他只是一个被制造、被抛弃的实验体，何德何能成为一群人的希望？
“我……不是什么使者。”肯艰难地开口，试图打破这荒谬的局面，“我只是……一个逃出来的人。我无法指引你们什么。”
“不！”长老激动地向前一步，法杖顿地，“您身上的‘息’做不得假！它能安抚狂暴的‘地脉’，能驱散扭曲的‘暗影’！您就是预言之人！”他指着肯拳头上的伤，“看！祖灵之骨在回应您！”
肯看向法杖顶端那块散发着微光的兽骨，又感受了一内确实平复不少的能量，一时语塞。这种超自然的现象，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长老，”晓柔上前一步，语气尽量平和，“我们理解你们对马斯德斯集团的仇恨，我们也是他们的敌人。但肯……使者他现在需要帮助，我们的同伴受了重伤，需要尽快抵达安全的地方进行治疗。我们可以合作，共同对抗马斯德斯。”
她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实际的方向。无论预言是真是假，利用赤鬼帮对肯的敬畏渡过眼前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长老看了看担架上昏迷的隆、春丽和古烈，沉吟片刻。他显然也注意到了隆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作者“码字好残忍”推荐阅读《街霸降临：我的技能带特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与这片废墟格格不入的“气”之波动，以及古烈身上残留的、令他厌恶的精神干扰痕迹。
“使者大人的同伴，便是我们的客人。”长老最终做出了决定，他转向刀疤脸，用部族语言严厉地吩咐了几句。刀疤脸虽然面露不甘，但还是恭敬地低下了头，招呼其他族人收拾战场，并让开了道路。
“请随我来，使者大人，以及您的朋友们。”长老对肯做了一个恭敬的“请”的手势，“部族的营地可以提供暂时的庇护和治疗伤者的草药。”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甚至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援助。但晓柔和灰鸮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谨慎。信仰是一把双刃剑，今日将肯奉为神明，若他日发现肯无法实现他们的期望，反噬可能同样可怕。
肯心情复杂地走到担架旁，重新扛起前端。他感受着身后赤鬼帮成员那混合着敬畏、好奇和一丝恐惧的目光，感觉自己仿佛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他不想当什么使者，他只想弄清楚自己是谁，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队伍在长老的引领下，沉默地穿行在更加隐秘、布满各种原始陷阱和哨卡的路径中。赤鬼帮的营地位于一个巨大的、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穴系统中，入口隐蔽，内部却颇为宽敞，点燃着用某种油脂制成的火炬，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烟火的气息。
看到长老带着一群“上面人”回来，营地里的男女老少都围了过来，目光主要集中在肯的身上，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长老将众人安置在一个相对干净、铺着兽皮的洞穴隔间里，并叫来了部族的巫医为隆等人检查伤势。巫医使用了一些捣碎的草药和奇特的熏蒸疗法，虽然无法与现代医疗技术相比，但似乎对稳定伤势、驱散一些负面能量有独特的效果。
趁着这个机会，灰鸮试图向长老打听更多关于预言、关于这片废墟，以及马斯德斯集团在此地活动的信息。长老虽然对灰鸮保持着警惕，但看在“使者”的面子上，还是透露了一些。
根据他的说法，这片废墟在马斯德斯集团到来之前，是一个被称为“遗民”的古老族群的栖息地，他们掌握着与“地脉”能量沟通的原始技术。马斯德斯集团不仅强行占据了这里，修建“蜂巢”，还大肆挖掘和破坏“遗民”的圣地，试图窃取某种更深层的力量，这才导致了环境的异变和各种怪物的滋生。而S-01，在长老的口中，被称为“被惊扰的祖灵之怒”，是“遗民”时代封印的恐怖存在。
这些信息与灰鸮掌握的零碎情报相互印证，拼凑出更完整的背景。
肯独自坐在洞穴角落，听着远处的交谈，看着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岩壁上，形成晃动的阴影。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命运的丝线拉扯着，卷入一个又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旋涡。他握了握拳，感受着那股沉寂下去的冰冷能量。
它到底是什么？是灾难的源头，还是……如长老所说，是某种能够“净化”的力量？而他自己，这个“无魂之容器”，又该何去何从？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落在正在照顾隆的晓柔身上。她的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也许，守护眼前这些给予他信任和温暖的人，才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意义。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一个年轻的赤鬼帮战士惊慌地冲了进来，用部族语言对着长老急促地汇报着什么。
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站起身，看向肯和晓柔等人，声音沉重：
“巡逻的战士发现……马斯德斯的‘净化者’部队，正在朝我们这个方向推进！他们动用了重装备，数量……很多！”
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转瞬即逝。更大的危机，己然兵临城下。
（第六十六章 完）
“净化者”部队是何等存在？赤鬼帮能否抵挡？肯的“使者”身份在真正的战争面前能起到多大作用？重伤的同伴如何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保全？是战是逃？抉择的时刻，再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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