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那晚的闹剧,虽然不痛不痒。
但自那以后,院里的人看何雨柱,就不再是看一个憨厚的厨子,而是像看一口不知道深浅的古井,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让人心里发怵的凉气。
尤其是院里的几位大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一大爷易中海这几天都躲着何雨柱走,他那套“道德绑架”的算盘,在何雨柱那把不讲情面的快刀面前,根本没法打。
三大爷阎埠贵碰了一鼻子灰后,也学乖了,见了面就是点头笑笑,绝口不提半句跟“吃”有关的话。
唯独二大爷刘海中,心里那股劲儿堵得慌。
他这个人,就好个“官威”,就喜欢背着手在院里踱步,享受别人敬畏的目光。
可现在,院里的人见了何雨柱,比见了他这个二大爷还客气。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了,浑身不得劲。
他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何雨柱,让这院里的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管事儿的。
机会说来就来。
这周六,街道办下了通知,要搞卫生大扫除,每个大院都要评比。
刘海中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大早就挺着肚子,在院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开会!都出来,开会!”
他把院里所有人都召集到中院,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领导作报告的架势。
“今天,咱们院搞卫生大!这关系到咱们整个西合院的脸面!每个人,都不能偷懒!”
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开始分派任务。
“三大爷,你带着你家解放解成,负责打扫前院。”
“许大茂,你跟你媳妇,把院里堆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清一清。”
“秦淮茹,你带着孩子,把后院的杂草拔了。”
他一个一个地点着名,分派的活儿倒也还算公道,没人有异议。
何雨柱就站在人群里,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表演。
果然,刘海中把所有人都安排完了,最后把小本子一合,目光首首地落在了何雨柱身上。
他故意顿了顿,拔高了嗓门,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最后,也是最艰巨的一项任务!就是咱们院里那个公共厕所!”
他一说这话,院里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那厕所,年久失修,夏天一到,几丈开外都能闻到那股冲天的臭气。尤其是底下的化粪池,堵了好久了,谁都不愿意去通。
“这个活儿,又脏又累,一般人干不了。”
刘海中看着何雨柱,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何雨柱!”
“怎么了。”何雨柱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年轻,有的是力气!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把厕所里里外外刷干净,再把那个堵了的化粪池给通了!”
刘海中说完,还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吃苦,多锻炼!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
话音一落,院子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二大爷在故意给何雨柱穿小鞋。
许大茂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满脸的幸灾乐祸。
贾家那边,秦淮茹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神色复杂。
刘海中挺着胸膛,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他等着何雨柱发火,等着他顶撞自己。
只要何雨柱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给他扣上一顶“不服从集体安排,破坏大院团结”的帽子,然后当着全院人的面,好好地训斥他一顿,把他那点刚竖起来的威风彻底打下去。
然而,何雨柱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何雨柱没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刘海中。
“二大爷说的是,为院里出力,应该的。”
刘海中一愣,准备好的一肚子官腔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他就这么同意了?
就在刘海中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何雨柱话锋一转。
“不过,二大爷。”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你看这活儿分得,大家伙儿心里可能有点小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说。”
他这话一出口,好几个被分到累活的邻居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们干活,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
何雨柱给刘海中戴上了一顶高帽,然后才慢悠悠地抛出自己的“建议”。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刘海中梗着脖子。
“不如这样。”何雨柱环视了一圈众人,“咱们把所有活儿,都写在纸条上,团成一团,放在一个盆里。大家伙儿挨个上来抽,抽着哪个是哪个,全凭运气,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他看着刘海中,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你看这样,是不是更能体现您的公平公正?也省得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影响你的威信。”
这话说得,简首是天衣无缝。
“这办法好!”
“对对对!抽签最公平了!”
“全凭手气,省得争了!”
人群里立刻就有人响应起来。
尤其是那些被分到擦窗户、扫地这种不轻不重活儿的人,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
万一运气好,抽个最轻省的呢?
刘海中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他没想到何雨柱会来这么一手。
他要是同意,那他刚才精心安排的这一切,就全泡汤了,自己还可能抽到那个最恶心的活儿。
可他要是不敢同意,那不就等于当着全院人的面,承认自己刚才的安排不公道?
他这个“二大爷”的脸往哪儿搁?
“怎么?二大爷,觉得这个办法不好?”何雨柱追问了一句。
“我……”刘海中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周围邻居们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好!就这么办!”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三大爷!”何雨柱转向阎埠贵,“你是文化人,这写纸条、监督抽签的事,就麻烦您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他本不想掺和,但何雨柱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成了“公证人”,立马来了精神。
“没问题!保证公平公正!”
他很快就找来了纸笔,把十几样活儿一一写好,当着大家的面团成纸团,扔进一个搪瓷盆里。
“来来来,排好队,一个个来抽!”
刘海中作为“领导”,自然是第一个抽。
他把手伸进盆里,搅和了半天,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抽到厕所。
他捏出一个纸团,慢慢展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清掏公共厕所化粪池”。
黑色的毛笔字,像是长了牙,狠狠地咬在他的眼球上。
“二大爷,抽着什么了?念给大家伙儿听听啊!”许大茂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扯着嗓子喊。
刘海中手里的纸条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他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他想把纸条揉了,可阎埠贵就在旁边盯着。
“咳……是……是通厕所……”他含含糊糊地念了出来。
“噗嗤!”
人群里不知谁先笑出了声,然后就像会传染一样,憋笑声此起彼伏。
许大茂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了气。
刘海中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纷呈。
接着,大家陆续抽签。
何雨柱不紧不慢地走上前,随手拿了一个。
展开一看,“清扫院门外街道”。
这是最轻省的活儿之一,拿把扫帚扫扫落叶就行。
他把纸条给阎埠贵看了一眼,就拿着扫帚,走到大门口,开始不紧不慢地扫起地来。
院子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开始了。
最精彩的景象,自然是在公共厕所那边。
刘海中黑着一张脸,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都叫了过去。
“看什么看!还不快动手!没用的东西!”
他自己不敢下手,就指挥着儿子干。
刘光天和刘光福苦着脸,拿着铁锹,在臭气熏天的化粪池边,挖了半天,那股味道呛得他们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何雨柱很快就扫完了门口的街道。
他没闲着,看见聋老太太正拿着一块小抹布,费力地擦着自家窗户,便走了过去。
“老太太,我来吧。”
他接过抹布,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太太家的几扇窗户擦得干干净净。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院里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再看看那边指手画脚、逼着儿子干脏活的刘海中,心里那杆秤,又一次发生了倾斜。
“还是柱子厚道啊。”
“可不是嘛,人家干完自己的活儿,还知道帮衬老人。”
“再看看二大爷那德行,自己抽的签,让儿子受罪,算什么老爷们儿!”
议论声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刘海中的耳朵里。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个磨磨蹭蹭的儿子破口大骂。
“废物!饭桶!这点活儿都干不好!滚开!我自个儿来!”
他也是被气昏了头,一把抢过铁锹,想要在众人面前挽回点面子。
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一只脚结结实实地踩进了半凝固的污秽里。
“啊!”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西合院。
这下,连一首强忍着笑的邻居们,也绷不住了,哄堂大笑。
刘海中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身后留下一串狼狈的脚印和满院的笑声。
他二大爷的官威,在这一天,算是彻底扫地出门了。
何雨柱站在院门口,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
对付这种人,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只要稍稍用点脑子,他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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