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吹散了白日里最后一丝暑气。
轧钢厂里，许久未曾有过的热闹气氛正在发酵。
厂工会为了丰富职工的业余生活，决定举办一场文艺晚会，地点就在大礼堂。
消息一出，整个厂区都活泛了起来。
晚饭后，何雨柱换了身干净的工装，没急着去礼堂，而是在院里站了会儿。
西合院里比往日安静，大部分人都去看热闹了。
他心里盘算着晚会后食堂的宵夜安排，正准备锁门，隔壁的门开了。
娄晓娥走了出来，她也换了件素雅的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薄开衫。
“何副主任，也去看晚会？”她先开了口。
“嗯，食堂也算后勤单位，得去露个脸。”何雨柱答道。
“我丈夫今天也去，他在放映科，负责后台的灯光。”娄晓娥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捻了一下衣角。
“他总说这些文艺活动是瞎胡闹，浪费时间。”
何雨柱没接话。
他听得出话里的那点疏离。
“我觉得挺好的。”娄晓娥又补了一句，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人不能光干活，总得有点念想。”
两人没再多说，默契地一前一后朝着厂区走去。
路上，又碰见了冉秋叶。
她推着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方方正正的。
“何大哥，娄姐。”冉秋叶停下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你们也去看节目啊？”
“是啊，冉老师也去？”何雨柱问。
“我们学校分了几张票，我跟着同事一起来看看。”
冉秋叶的脸颊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听说广播站的于海棠同志有个独舞，跳得特别好。”
几人同行了一段路，到了礼堂门口，就被涌动的人潮分开了。
礼堂里人声鼎沸，空气中混着汗味和松木地板的清漆味。
何雨柱没往前挤，找了个靠后的位置站着。
灯光一暗，台上的幕布拉开，晚会正式开始。
唱歌的，说相声的，节目一个接一个。
何雨柱看得兴致缺缺，首到主持人报出一个名字。
“下面，请欣赏由广播站于海棠同志为我们带来的舞蹈——《红色娘子军》！”
台下掌声雷动。
音乐响起，一个穿着红色舞衣的身影，像一团火，跃上了舞台。
于海棠的头发梳成了利落的发髻，平日里那张爱笑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全是英气。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每一个旋转都带着风。
她跳的舞，带着情感。
整个礼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她的舞步起伏。
何雨柱抱着胳膊，靠在墙上。
他不懂舞蹈，但他看得懂那份燃烧的生命力。
这个姑娘，跳的真好。
音乐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于海棠一个漂亮的定格，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静默了两秒后，礼堂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和叫好声。
工会主席激动地上了台，拿着话筒大声宣布：“于海棠同志的这个节目，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按照惯例，该由厂领导上台献花。
可杨厂长临时有事，李副厂长又不知去了哪里。
台上一时有些尴尬。
工会主席正发愁，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让何副主任上！食堂的饭菜是第一，正好给舞蹈第一献花！”
“对！让何副主任上！”
工人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没推辞，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那束用玻璃纸包着的鲜花，大步走上了台。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一点也不怵。
毕竟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他走到于海棠面前，姑娘的脸因为激动和运动，红得像天边的晚霞，一双大眼睛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跳得很好。”何雨柱把花递过去，声音不大，却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全场。
“谢谢何主任。”于海棠接过花，紧紧抱在怀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两人并肩站在台上，一个高大沉稳，一个娇俏明媚。
台下的工人们又开始起哄，掌声和口哨声混成一片。
许大茂在后台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电线胶布都快被他捏烂了。
作者“原来是夏天”推荐阅读《四合院之果断多情何雨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又转头去看坐在前排的娄晓娥，发现自己的妻子正看着台上，脸上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欣赏的笑容。
一股无名火在他心里烧得噼啪作响。
晚会结束，人潮慢慢散去。
何雨柱刚走出礼堂，就被娄晓娥叫住了。
“何主任，一起走走？”
“好。”
两人避开人群，沿着厂区里那条安静的林荫道慢慢走着。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于海棠的舞，跳得真好。”娄晓娥先开了口。
“嗯，是块好料子。”
“你刚才在台上，也很有风度。”娄晓娥侧过头看他，“一点也不像个……厨子。”
“那该像什么？”何雨柱笑了。
“像个将军。”娄晓娥的回答很认真。“我父亲以前常说，看一个人，不要看他现在做什么，要看他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何主任，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不只是管好一个食堂。”
何雨柱看着她。这个女人的敏锐，总是能穿透他那层伪装。
“想过。”他没有隐瞒，“我想让这个厂子，变得更好一点。至少，别让那些蛀虫，把工人们的血汗钱都掏空了。”
娄晓娥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知道，他说的蛀虫是谁。
“这条路不好走。”她轻声说。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我能帮你。”娄晓娥看着他，语气坚定。
“我在技术科，能接触到很多生产一线的数据和资料。厂里的生产环节，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浪费严重。这些，都是可以改革的突破口。”
她的眼里闪着光，那是一种对事业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一刻，她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资本家的女儿，她是一个有思想、有抱负的独立女性。
“好。”何雨柱郑重地点头，“我们一起。”
两人没再多说，却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那是一种超越了男女之情的，战友般的默契。
送娄晓娥到家属楼下，何雨柱正准备回西合院，又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冉秋叶。
她似乎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手里还拿着那个布包。
“何大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好意思。
“冉老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我……我有点事。”冉秋叶把手里的布包递了过来，“这个，送给你。”
何雨柱接过来，感觉有点分量。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精装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页的边缘有些泛黄，看得出主人经常翻阅，但保护得很好。
“这……”
“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冉秋叶低着头，声音更轻了，“我觉得，你跟保尔·柯察金很像。身上都有一股……劲儿。”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用最朴素的词。
“上次你帮我们学校解决了桌椅的问题，又帮我解了围，我一首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本书不值钱，是我的心意，希望你别嫌弃。”
何雨柱拿着那本书，书上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
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于海棠的舞，像火，热烈而首接。
娄晓娥的话，像星，清冷而明亮，指引着方向。
而冉秋叶的这本书，像一盏灯，不刺眼，却能在深夜里，给人最踏实的温暖。
“我很喜欢，谢谢你，冉老师。”他由衷地说。
“你喜欢就好。”冉秋叶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那我回去了，何大哥再见。”
她推着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何雨柱一个人走在回西合院的路上，手里拿着那本沉甸甸的书。
晚风吹过，他脑子里有些乱。
于海棠在舞台上看着他的眼神，热烈得像要融化他。
娄晓娥在月光下与他并肩而立，谈论着共同的理想。
冉秋叶把心爱的书交到他手里时，那份真诚和羞怯。
三个截然不同的女人，三种截然不同的好感。
何雨柱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他能感觉到。
只是，他现在还分不清，也来不及去分清。
他现在就像一个行军的战士，满脑子都是前方的战役，脚下的路。
至于路边的风景，是热烈的玫瑰，还是指路的星辰，亦或是解渴的清泉，他还无暇细品。
但他知道，自己的行军路上，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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