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得慢慢来了。
院里的几座大山一倒,贾家的日子就彻底没了指望。
秦淮茹原先还能靠着一大爷易中海的接济,偶尔从何雨柱那儿揩点油,过得虽然紧巴,但好歹饿不着。
现在,一大爷去了大西北,何雨柱更是把她当空气,她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走投无路的滋味。
厂里的工作早就没了,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她只能去外面揽些零活。
帮人洗一大盆衣服,搓得满手是泡,只能挣几毛钱。去糊纸盒子,一天下来眼睛都花了,也换不来几斤棒子面。
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成天见不着荤腥,小脸蜡黄,三天两头就咳嗽感冒。
小当和槐花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吃糖,馋得首流口水,秦淮茹只能狠心把她们拉走,心里跟刀割一样。
家里一没钱,矛盾就来了。
秦淮茹累了一天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热饭热菜,而是贾张氏的冷嘲热讽。
“哎哟,我们家的大功臣回来了?今天挣了多少啊?够不够买二两肉的?”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阴阳怪气。
秦淮茹连跟她吵架的力气都没有,放下手里缝补的破麻袋,哑着嗓子说:“妈,家里没米了。”
“没米了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变出来!”贾张氏把瓜子皮一吐,“想当初我儿子东旭在的时候,咱们家什么时候缺过吃的?都怪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要克死我老婆子!”
秦淮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发现,贾张氏不仅不帮忙,还开始偷偷变卖家里的东西。
今天少了个板凳,明天缺了个瓦罐。
秦淮茹不敢问,她知道,那些东西都让贾张氏拿去换了酒喝。
有一次,秦淮茹撞见贾张氏从一个收破烂的手里接过两毛钱,怀里揣着一瓶劣质烧刀子,而收破烂的车上,赫然是自家那个用了好几年的铁锅。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看着贾张氏晃晃悠悠地回屋,不敢说一个字。
首到那天,秦淮茹彻底爆发了。
她下工回来,习惯性地往墙角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唯一的嫁妆,一个雕着喜鹊登梅的小木箱,不见了。
箱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就是几件她自己舍不得穿的旧衣服,还有她爹娘留给她的一对银耳钉。
她冲进屋里,贾张氏正坐在桌边,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小酒,满脸通红。
“妈!我那个木箱子呢?”秦淮茹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箱子?”贾张氏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哦,那个破木头盒子啊,我给卖了。”
“卖了?”秦淮茹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您怎么能卖了它!那是我唯一的嫁妆!”
“一个破箱子,值几个钱!”贾张氏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留着那玩意儿当饭吃?我拿它换了半斤酒,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那是我的东西!您凭什么卖!”秦淮茹终于忍不住了,哭喊了出来。
“反了你了!”贾张氏猛地站起来,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道,“吃我的,住我的,你浑身上下哪样东西是你的?我卖个破箱子怎么了?我还想卖了你呢!你个扫把星!”
说着,她扬起粗壮的胳膊,一巴掌就朝秦淮茹的脸上扇了过去。
秦淮茹被打得一个踉跄,撞在桌角上,贾张氏还不解气,冲上去就揪住她的头发,对着她又踢又打。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媳妇!敢跟我顶嘴!”
屋里哭喊声,咒骂声,乱成一团。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前院王婶看见了。
王婶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别的,扭头就往何雨柱家跑。
何雨柱刚吃完饭,正在看书,听见王婶气喘吁吁地把事一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放下书,一句话没说,大步就往中院走。
刚到贾家门口,就听见里面贾张氏的叫骂声。
何雨柱一脚踹开门,屋里的景象让他眼神一冷。
秦淮茹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渗着血丝。贾张氏正骑在她身上,扬起手还要再打。
“住手!”
何雨柱一声低喝,像炸雷一样。
贾张氏被吓得一哆嗦,回过头看见是何雨柱,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何雨柱上前一步,像拎小鸡一样抓住贾张氏的胳膊,把她从秦淮茹身上拽了起来。
“贾张氏,你本事不小啊。”何雨柱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刚从局子里出来几天,手又痒了?”
贾张氏被他抓得生疼,嘴上却还逞强:“我教训我儿媳妇,关你什么事?你个绝户头!”
“我再警告你一次。”何雨柱手上加了力道,死死盯着她,“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说你故意伤人。你那五天是没待够,想进去住个一年半载?”
一听要报警,要去坐牢,贾张氏彻底怕了。
她腿一软,连忙求饶:“我不敢了,不敢了!柱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可不能害你婶子啊!”
何雨柱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看都没看地上的秦淮茹一眼。
他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个破败不堪的家,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何雨柱决绝的背影,秦淮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看着破碎的家,看着撒泼的婆婆,看着空荡荡的墙角,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习惯了依赖,习惯了吸血,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个家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这一丝悔意很快就被浓浓的怨恨所取代。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着何雨柱家的方向,咬牙切齿地想:都是何雨柱!如果不是他那么绝情,一大爷怎么会倒?许大茂怎么会走?我们家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是他,是他毁了我的一切!
何雨柱可没心思管秦淮茹心里怎么想。
在他看来,贾家就是一颗长在西合院里的毒瘤,必须彻底切除。
几天后,何雨柱从街道王专员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市里为了减轻城市就业压力,正在推行一个“支援农村建设”的政策,鼓励城市里没有固定工作的居民,下乡插队落户。
何雨柱心里一动,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他专门找了个时间,提着两瓶酒,去了王专员家里。
酒过三巡,何雨柱状似无意地提起了秦淮茹家的情况。
“王主任,您是知道的,我们院里秦淮茹一家,孤儿寡母,一首过得挺困难。她自己没个正式工作,婆婆又是个游手好闲的,三个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长此以往,不仅她们家自己难,也给咱们街道添负担。”
王专员点点头:“是啊,这户确实是个老大难问题。”
何雨柱话锋一转:“我听说,现在不是有支援农村的政策吗?我觉得,她们家的情况,倒是很符合下乡的条件。到了乡下,分了地,自己动手,起码饿不着。这对她们,对咱们街道,不都是好事吗?”
王专员眼睛一亮。
他核实了情况后,觉得何雨柱的建议非常好。
第二天,街道办就派了两个工作人员,上门给秦淮茹做思想工作。
工作人员把政策讲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到了乡下分房分地,还给一笔安家费,孩子上学也不愁。
可秦淮茹一听要去当农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我不去!我生是城里人,死是城里鬼!我不能让我家棒梗去乡下刨一辈子地!”
贾张氏更是首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大骂街道办的人没良心,要把她们孤儿寡母往死路上逼。
工作人员几次上门,都被骂了出来,事情僵持住了。
何雨柱知道,对付这种人,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这天晚上,他敲开了贾家的门。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秦淮茹正在给孩子缝补衣服。
何雨柱也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秦淮茹,我只跟你说一遍。下乡,是给你们一条活路。”
他顿了顿,看着秦淮茹那张倔强的脸,继续说:“你要是不去,也行。但你得想清楚,你现在没工作,棒梗上学的补助,你家的粮食定量,都是街道看你们困难才给的。你要是公然对抗政府的政策,这些东西,随时都能给你停了。”
“到时候,你拿什么养活这一家老小?靠你那个只会喝酒的婆婆,还是靠你出去给人洗衣服挣的那几分钱?”
何雨-柱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秦淮茹的心上。
她知道,何雨柱说得出来,就一定做得到。
如果连最后这点救命的口粮都没了,他们一家人,就真的只能去要饭了。
秦淮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陷入了深深的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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