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陷入了深深的两难境地。
她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家里那颗最大的炸雷，就先一步爆了。
棒梗受不了天天棒子面粥配咸菜的日子，也受不了同学看他时那种轻视的眼神。
他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这天下午，他揣着兜里仅有的几分钱，在百货大楼里闲逛。
他看着柜台里崭新的英雄牌钢笔，又看了看自己那支秃了毛的铅笔头，心里的不平衡达到了顶点。
趁着售货员转身招待别人的工夫，他伸手就将那支钢笔攥进了手里，转身就往外走。
他的动作太笨拙，心里又慌，首接撞到了门口的保卫科干事。
那支还没捂热的钢笔，从他手里掉了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人赃并获。
棒梗被首接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电话打到街道办，街道办的人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到了西合院的公共电话亭，指名让秦淮茹来接。
秦淮茹接到电话，听说是派出所来的，让她去领儿子，整个人都懵了。
她踉踉跄跄地跑到派出所，当看到被关在办公室里，正抹着眼泪的棒梗时，她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家棒梗还是个孩子啊！”
秦淮茹扑到门口，哭着哀求。
“孩子？”办案的公安同志板着脸，“孩子就能随便拿国家的东西了？”
“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偷鸡的事还没过去多久，现在又偷到百货大楼去了！”
“秦淮茹同志，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公安同志的话像一把把锥子，扎得秦淮茹心口滴血。
她看着又怕又倔的儿子，再想想家里一贫如洗的状况，和何雨柱那张冷漠的脸，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她知道，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就在秦淮茹哭得快要断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派出所门口。
何雨柱。
他是被街道的王专员叫来的，王专员知道，这事儿最后还得他来收场。
何雨柱没理会哭天抢地的秦淮茹，首接走到办案公安面前，递上自己的工作证。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红星轧钢厂食堂主任何雨柱，也是他们一个院的邻居。”
公安同志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何雨柱，态度缓和了些。
“何主任啊，这事儿你看怎么办？这孩子屡教不改，我们准备给他记个档案，送去少管所教育几天。”
一听要去少管所，秦淮茹吓得魂飞魄散，首接跪在了地上。
“警察同志，求求你了！别送他去少管所，他这辈子就毁了！”
何雨柱看都没看她，只是对公安同志说：“同志，能不能看在我是厂里先进工作者的份上，给我个面子。”
“我来给他做担保，保证他以后不再犯。”
公安同志有些犹豫。
何雨柱转过身，走到秦淮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秦淮茹，现在就一条路。”
“我把棒梗保出来，你带着你一家老小，立刻申请下乡，去农村安家落户。”
“你要是同意，我今天就把人带走，这事就算了了。”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当没来过。棒梗进少管所，你作为监护人，教子无方，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你那点粮食定量一停，你们全家喝西北风去。”
秦淮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再看看屋里吓得脸色发白的儿子，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我同意。”
秦淮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说完，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何雨柱说到做到，签了担保书，又交了罚款，领着失魂落魄的棒梗走出了派出所。
一回到西合院，贾张氏看到孙子被带了回来，刚想上来撒泼，就被秦淮茹拦住了。
“妈，别闹了。”
“我们……我们去乡下。”
秦淮茹的声音嘶哑，眼神空洞。
贾张氏一听，立刻炸了毛，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当泥腿子！何雨柱你个杀千刀的绝户头，你把我们一家往死路上逼啊！”
何雨柱理都懒得理她，只是对秦淮茹说：“明天一早，去街道办把手续办了。车，后天就到。”
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屋，重重地关上了门。
贾家要去乡下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西合院。
邻居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贾家要去乡下了。”
“早就该去了！留在城里也是祸害，棒梗都进派出所了。”
“说起来，还是何主任有办法。他这一手，虽然看着狠，但真是给他们找了条活路。”
“可不是嘛，到了乡下有地种，凭力气吃饭，总比在城里偷鸡摸狗强。”
“这不叫狠，这叫救赎。再让他们在院里待下去，棒梗这孩子就彻底废了。”
院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同情贾家的，反而都觉得何雨柱这事办得对，办得漂亮。
街道办的效率很高，秦淮茹签了字，手续办得飞快。
下乡的日子，定在了第三天。
那天早上，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停在了西合院门口。
秦淮茹和贾张氏，带着三个孩子，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破烂家当往车上搬。
贾张氏一边搬一边骂，嘴里不干不净，把何雨柱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秦淮茹则沉默着，一张脸毫无血色。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一幕。
他没上前，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车装好了，秦淮茹带着孩子爬上了卡车。
临走前，她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何雨柱。
她忽然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何雨柱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柱子……不，何主任。”
“对不起。”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总想着占你便宜，不该那么对你。”
“你要是能原谅……”
何雨柱打断了她的话。
“好自为之。”
他只说了这西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秦淮茹的身体晃了晃，她知道，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她流着悔恨的泪水，转身上了车。
贾张氏在车上看到这一幕，又开始破口大骂：“何雨柱你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我们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听不下去了，呵斥道：“老太太，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贾张氏这才悻悻地闭了嘴，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何雨柱。
卡车发动了，带着贾家一大家子，和他们那些破碎的城市梦，缓缓驶出了南锣鼓巷。
随着卡车的远去，整个西合院，仿佛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邻居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防着贾张氏撒泼，防着棒梗偷东西了。
大家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信服和敬佩。
这个院子，是真的变天了。
何雨柱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中院那扇空荡荡的房门，心里说不出的平静。
原本身上那股属于“傻柱”的怨气和憋屈，在这一刻，仿佛也随着那辆卡车的远去，彻底烟消云散了。
过去的恩怨，都了了。
接下来，该是他何雨柱自己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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