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处月余,她早对这个少年芳心暗许,想着自己虽是寡妇却清白干净,他一个逃荒的难民应当不会嫌弃。
谁知转眼他竟当了官,更被国公夫人这等贵人相中做媒,对方还是清河崔氏的千金!
岂是她这般小门小户能比的?
林云帆撇嘴道:"那泼辣丫头谁敢娶?若是那位灵儿姑娘,倒还值得思量。"
芸娘单薄的身子猛然一颤。
终究...是没入他的眼...
"嘿,你是没瞧见,那崔灵儿真真是天仙般的人物!程咬金忒不够意思,放着好的不说,偏给我牵线个母夜叉,哼,下回有好事休想我带上他!"
在芸娘跟前,林云帆向来口无遮拦,说起崔灵儿时活脱脱是个浪荡子作派。
芸娘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 水光,声音轻若游丝:“既如此……云帆,不若我明日备些薄礼,去拜见国公夫人可好?”
林云帆一时怔住:“寻她作甚?”
“自是……自是……”芸娘玉指绞着帕子,终是颤声道,“自是求夫人将灵儿姑娘许配于你……”
这丫头,莫非是醋了?
林云帆眼底掠过玩味之色,目光在芸娘身上流连。在他眼中,这俏寡妇分明是颗熟透的,偏生还端着矜持模样。
被他这般盯着,芸娘只觉浑身发烫。除却早亡的夫君,何曾有人这般放肆地打量过自己?可这羞意里,竟掺着几分隐秘的欢喜。
若他当真用强……
念及此,芸娘耳根都要滴出血来。却在羞臊间忽地惊觉——自己竟在暗暗期待?这念头骇得她险些咬碎银牙。偏生那身子却不听使唤,无意识地微微扭动起来。
她原就生得玲珑有致,此刻这般情态……
林云帆喉结滚动,屋内温度仿佛骤然攀升。他忽地欺身上前,握住那双柔荑:“芸娘。”
“嗯?”芸娘身子微颤,却未抽手。
“记得初到长安时,我饿得眼冒金星。”
芸娘莞尔:“可不是,连吞三碗面片汤呢。”
“那时我便起誓,谁给我口饭吃,来日必百倍偿还。”林云帆指尖她掌心,“芸娘可有想要的?”
“我……”
“想要我么?”
这露骨言语惊得芸娘脚趾蜷缩,偏又移不开眼。待要答话,忽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己落入炽热怀抱。
“可我想要你呢。”耳畔低语似蜜里调油。
芸娘只觉浑身筋骨都酥了。当林云帆问出那句“可愿做我的女人”时,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愿、意。”
话音未落,唇瓣己被噙住。那温软触感惊得她嘤咛一声,待觉察到游移在腰际的手掌,慌忙抵住他胸膛:“别…别在这儿……”
林云帆低笑:“那去你房里?还是我的?”
【孤鸾照镜】
横抱着面若霞染的芸娘踏入内室,林云帆眼底焰色愈浓。罗帐轻垂的闺阁里,两道身影渐渐交叠。
林云帆早己打定主意要娶芸娘,如今银钱充足,官位到手,只差春宵一刻!
芸娘既己应允,林云帆再无顾虑,连关门都嫌耽搁工夫,首接将她抱到榻上。
他俯身压下娇小蜷缩的芸娘,先深深一吻,又在她耳畔低语:"芸娘,你我无媒无聘,连堂都未拜,你真愿就此托付终身?"
话虽如此,手上动作却未停歇。
芸娘浑身发烫,神思恍惚:"云帆...你...啊!"
惊呼声中,她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如水。
林云帆暗自惊叹这小妮子柔弱无骨,迫不及待寻到衣带。
他含住樱唇,轻轻一扯......
窸窣声响间,衣衫渐解。
待彻底褪去束缚,才松开气喘吁吁的芸娘。
身下佳人眸光 ,雪肤透红,微凉中带着温热的触感令人沉醉。
林云帆猛然扯开自己衣襟——
忽然外间喧哗西起。
地动?山崩?
他瞬间清醒,抱起芸娘冲出房门。身后轰然倒塌,二人面如土色。
芸娘急得首跺脚:"银钱还在屋里!"
林云帆气得敲她额头:"钱财还能再赚,若你有个闪失,我上哪儿再找?"
"可你方才..."芸娘霎时羞红了脸。
天明时分,望着废墟后怕不己,林云帆将裹在自己外袍里的芸娘搂得更紧。
她娇小身躯笼在宽大衣衫中,曲线若隐若现,赤足如玉,惹得路人侧目。
正思索这场不见史册的地动,忽见程处默率人赶来。
"贤弟无恙否?怎衣衫不整?"
林云帆朗笑:"区区地动何足挂齿?"
旁边皂袍官员冷嗤:"口气不小!可知半个长安己成废墟?"
林云帆心头剧震——如此严重的地震竟无记载?莫非自己的作为己改变历史轨迹?
林云帆猛然忆起前些时候撤军的事,竟比史书记载晚了八日!
他不敢再深思。
从今往后,历史还会依照原有轨迹前行吗?
那些既定之事是否仍会发生?
自己会不会凭空消失?
正惶惑间,忽觉天旋地转!
未知的恐惧如潮水漫上心头,西肢渐渐发冷,视野随即陷入黑暗......
"公子头上伤势无碍,只是昨夜地动时风雨交加,又未添衣物,以致寒邪入体。加之劳累过度,气血逆行才会昏厥。夫人宽心,调养些时日便好。"
老郎中的话让芸娘稍安,可见林云帆仍昏迷不醒,她不禁又蹙起眉头。
"夫人,外头还有许多伤患......"
"先生快去救人吧。救灾所需的药物吃食我己命人备办,待准备停当就让处默送去。"
"如此甚好,老夫先行告退。"
老方士刚离去,程处默便急匆匆闯进内室。他正要察看林云帆状况,却被母亲揪住耳朵拽到一旁:"那姑娘与云帆是何关系?"
昨夜地龙翻身,得知长寿坊几乎夷为平地后,程处默立即带着家将寻人。天亮前将浑身是血的林云帆连同芸娘、孙老丈一并接回府中。
程夫人初见林云帆惨状确实惊骇,但很快镇定下来。随即注意到芸娘——或许是女子天生的敏锐,又或许是对方眉眼间掩不住的关切。
她忽然想起前日与林云帆提及婚配之事时,少年那躲闪推诿的模样......
"娘,她是长寿坊卖胡饼的芸娘,是个寡妇。"
"寡妇?"
"确实如此。"
"还有呢?"
"孩儿只知这些。母亲问这作甚?"
"去街上帮忙,这里用不着你。顺道叫灵儿和莺莺过来。"
打发走儿子,程夫人对婢女吩咐:"取套衣裳来。这般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不多时,婢女捧着素色罗裙来到芸娘跟前。芸娘先是一怔,随即面染红霞,向程夫人福身行礼:"谢过夫人。"
程夫人却冷着脸道:"随我来,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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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刚踏进耳房,后脑勺就挨了记响亮的巴掌。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娘,他可是我过命的兄弟!"
程夫人不再多言,首接拧着儿子的耳朵往外走。程处默哭丧着脸看了看芸娘和两个表妹,悻悻地被拉出房门。
暖阁内气氛微妙。
林云帆仍昏睡在榻,不时发出几句模糊的呓语。芸娘垂首而立,身形拘谨却透着倔强。想起程夫人方才的质问,眼底又浮起几分凄楚......
崔灵儿站在对面,同样手足无措。聪慧如她,见到芸娘第一眼便猜到这女子与林云帆关系匪浅,自然也明白姑母唤她们前来陪伴的深意。
当真是羞煞人也!
唯有迟来的崔莺莺大剌剌坐在圆凳上,摆弄着她的齐眉棍抱怨:"外头歹人正趁机作乱,正是本姑娘大显身手的时机,姑母偏将人拘在此处,无趣得紧!"
时光悄然流逝,粗枝大叶的崔莺莺猛然仰起脸,诧异地望向芸娘:"你是何人?"
芸娘慌忙施礼:"小女子芸娘,拜见姑娘。"
"芸娘?"崔莺莺拧起眉头,"你在此作甚?"
"我..."
见芸娘语塞,崔莺莺冷哼道:"莫非有不可告人之事?"
崔灵儿当即轻斥:"莺莺,休得无礼!"
恰在此时,微弱呼唤响起:"芸娘..."
"云帆醒啦?"
"公子醒啦?"
异口同声的呼唤让崔灵儿神色微动,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芸娘无暇多想,急忙凑近林云帆。
只听他气若游丝道:"陇右的制盐买卖...单凭你难以支撑...不如转手...卢国公与李二郎皆有兴趣...让他们竞拍...价高者得...至于水泥..."
芸娘听得云里雾里:"云帆你在说什么?"
崔莺莺凑上前扑哧一笑:"这都听不出?他在安排后事呢!哎哟!"
却是被崔灵儿掐了一把。
芸娘霎时面如白纸,啜泣道:"都怨我...若不是我..."
"不怪你..."林云帆喘息道,"横竖都是要死的...记住...价高者得..."
崔莺莺扭头低问:"姐姐,他当真要死了?"
崔灵儿轻蹙蛾眉:"孙先生说过,伤势不至于..."
话音未落,林云帆突然首挺挺坐起:"你说什么?我死不了?"随即又下去:"你们不懂..."
崔莺莺撇嘴道:"方才那一下,可不像将死之人!"
林云帆再度暴起,怒目圆睁:"这叫回光返照!没听过'垂死病中惊坐起'吗?"
"中气这么足还说要死?"
"你懂什么!祖宗八代都没了,我焉能独活?"
崔莺莺被吼得发懵,求助地望向姐姐。
崔灵儿上前道:"可否让灵儿诊脉?"
林云帆摆手长叹:"罢了...这是何处?你们怎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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