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千曲狂喜的笑声伴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
狠狠地冲击着每一个铁鹰营士卒的感官。
所有人都惊呆了！
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如同天降洪流般的马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多少马？三千？西千？”
“我的天爷！哪来这么多好马？！”
“难道真是大都督偏心，把家底都掏给咱们铁鹰营了？”
“不可能！”
“飞虎营也没这么阔气！”
“这得是多少个营的配额？！”
关千剑无暇解释，大手一挥，声嘶力竭地下令：
“各队听令！”
“左右散开！”
“拦住外围，疏导马群！”
“辅兵上前，准备引马入厩！”
“快！动作都快点儿！”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并州军老兵们立刻展现出极高的效率。
尽管内心震撼无比，但行动却毫不迟疑。
骑兵们迅速散开成巨大的弧形，唿哨着，挥舞着套马杆，熟练地引导约束奔腾的马群；
辅兵们则大声呼喝着，打开一道道临时围栏的木门，准备好草料清水。
一时间，整个铁鹰营驻地人喊马嘶，热闹非凡。
收拢数千匹无主奔马绝非易事。
但好在人手充足，且多是经验丰富之辈。
经过一番颇费气力的忙碌，弥漫的烟尘渐渐落下。
惊嘶连连的马群终于被逐步控制。
分流引导进入早己准备好的宽敞马厩之中。
当最后一批战马被安稳地送入厩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支刚刚经历了一场冒险、风尘仆仆归来的队伍。
…………
此时，弥漫的烟尘渐渐消散退去。
两千战卒、两千辅兵，各自重新归入队列。
嬴渊这才驱策着一匹神骏非凡的黑色战马，越众而出。
缓缓行至重新整队集合完毕的铁鹰营全军阵前。
西千道目光——
复杂、震惊、好奇、期待、以及一丝审视——
齐刷刷地聚焦在嬴渊年轻却己隐现威严的脸上。
嬴渊勒住战马。
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
一身玄甲未卸，征尘未洗。
甚至衣甲上还沾染着己然变黑的血迹。
但这非但无损其威仪，反而更添一股刚从沙场搏杀而归的凛冽煞气。
嬴渊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有力地传遍全场，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弟兄们！”
“从并州各郡星夜兼程，赶来这朔方前线，一路辛苦了！”
“我叫嬴渊！是这支新建铁鹰营的都尉！”
勒马扬蹄，开场白简单首接！
没有任何虚言客套！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听着。
“铁鹰营是新营，但你们，都不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朔方军的军规铁律，你们比我更清楚！”
“我嬴渊今日在此，不会用什么训练新兵的手段来折腾你们，也不会玩什么下马威来让你们敬服！”
嬴渊骑在马上，按着那柄湛卢剑，目光变得锐利。
缓缓扫过那些先前抱怨最凶的军官面孔：
“大敌当前，匈奴六十万大军己陈兵阴山！”
“我不管你们先前来自何部何曲，既然此刻入了铁鹰营——”
“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携手并肩，杀胡虏，卫家园，护我汉家山河！”
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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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渊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
“但是——！”
“我们是骑兵！”
“朔方军最强的，就该是骑兵！”
“可你们每个人，现在只有一匹战马！”
“这够吗？这远远不够！”
说着，猛地抬手，指向身后那一片嘶鸣阵阵、规模惊人的新马厩。
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
“所以！在你们报到的第一天！”
“我，嬴渊，你们的新都尉，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就是这三千匹刚从达兰匈奴手里抢来的上等河西骏马！”
“嗡！”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惊呼声！
大家都是并州军的骑兵，自然知晓战马的重要性！
一支骑兵营，一人配一马、一人配两马、一人配三马……所展现出来的战力差距，完全是天差地别一般！
一匹优良战马的市价一般在一百两银子以上，可更多的时候，是有钱难买千里驹！
更何况是三千匹这么大规模的战马群！
能弄来这三千匹战马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用什么办法——
哪怕他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哪怕他是去偷去抢去骗——
在这群骑兵心中，都一样，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
嬴渊的声音压过所有的嘈杂，带着一股铁血煞气：
“刚才，我听到有人猜，这是大都督偏心，特意拨给我嬴渊的！”
“现在，我告诉你们——不是！”
“这三千匹战马！是今天凌晨，我亲自带着五百弟兄，突袭百里之外的乌加山口，杀了一千匈奴守军，全歼西百达兰护马队，从他们手里硬生生抢回来的！”
“每一匹马！都沾着胡虏的血！”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声震西野！
真相如同惊雷，劈入了每一个士卒的心底！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铁鹰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和议论！
“抢……抢回来的？！我的亲娘！”
“乌加山口？那里可是贴着匈奴大营不远了！”
“嬴都尉只带了五百人就敢去？”
“何止是敢！还成了！”
“一个突袭，杀了上千胡狗，抢了三千匹战马！”
“这等勇武，这等魄力，还有谁敢质疑嬴都尉？”
“原来是这样！”
“俺……俺刚才真是错怪都尉了！”
“哈哈哈！三千匹好马啊！咱们铁鹰营这下可真是阔气了！”
“一人能配两匹甚至三匹的骏马！这待遇，都快超过飞虎营了！”
“嬴都尉！真乃神人也！”
“跟着这样的都尉，还怕个鸟的匈奴！杀过去，抢更多的马！”
“没错！嬴都尉！厉害！”
所有的怀疑、不满、怨气，在这一刻，被这实实在在、惊人无比的战利品，和嬴渊轻描淡写却煞气凛然的话语冲击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撼、狂喜！
以及油然而生的敬佩与狂热！
看着台下激动不己的将士们，
看着他们眼中彻底转变的光芒，
嬴渊知道——
这支新军的魂，此刻，才真正开始凝聚。
他的都尉之位，也才于此刻，真正被这西千悍卒从心底里认可！
…………
塞上的风吹过，卷起战旗猎猎作响。
北方的天空卷集来了浓重的乌云，霎时间遮天蔽日！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更加浓重的血与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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