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
嬴渊麾下的那些死囚们，
彻底杀疯、杀红了眼。
看到匈奴人溃败，他们兴奋得嗷嗷首叫！
以为收割战功、抢夺财物的时刻又双叒叕到了。
“胡狗跑了！追啊！”
“抢钱抢女人！”
“杀光他们！”
“............”
不少死囚小队不等伍鸣远统一号令，便自发地、乱哄哄地骑着马，朝着溃逃的人群追杀过去。
他们眼中只有软弱可欺的难民和唾手可得的财富，完全忘记了军队应有的纪律和警惕。
——当然，他们也不是正规军。
不过，他们显然错误地判断了形势。
溃逃的匈奴人群中，依旧夹杂着裨小王率领的那数百名王帐骑兵！
这些骑兵在嬴渊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但那是因为嬴渊魔神般的实力。
面对这些装备杂乱、训练不足、只顾着抢掠而毫无阵型可言的死囚，他们依旧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当一股数百人的死囚兴高采烈地追上一支看似混乱的匈奴队伍，正准备大开杀戒时——
迎接他们的，是裨小王麾下骑兵一个干净利落的反冲锋！
“为了乌雅！杀！”
一名匈奴百骑长红着眼睛，带着麾下骑兵如同铁锤般砸入了死囚混乱的队伍中。
弯刀精准地劈砍，长矛凶狠地捅刺。
这些膨胀的死囚，在真正的战阵冲杀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他们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便在匈奴骑兵愤怒的复仇刀锋下，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惨叫声此起彼伏。
刚才还做着发财梦的死囚，转眼间便成了草原上的无头尸骸。
这干净利落的反杀，让带队冲锋的匈奴百骑长和手下们都愣住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骑长勒住战马，看着眼前这伙“敌军”不堪一击的表现，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与在王帐前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以及祭台上少数精锐的顽强，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些人......为何如此孱弱？”
裨小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战况。
他挠了挠被烟火熏黑的脑袋，看着那些死囚破烂的匈奴衣衫、混杂的武器，以及毫无章法的战斗方式......
一个“合理”的解释涌上心头：
“辅兵！役夫！”
裨小王恍然大悟，自以为抓住了关键：
“是了！”
“这些人肯定是左贤王临时征召的辅兵！”
“里面说不定还有不少从南边掳来的汉人奴隶！”
“用来打扫战场、壮大声势的！”
“真正的主力金帐骑兵，肯定还在城内清剿，或者去追击其他方向了！”
“若不然，这些人战力为何如此孱弱？”
裨小王越想越觉得合理。
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和庆幸：
“幸亏追上来的只是这些废物！”
“若是真正的金帐豹师，我等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快！别管这些杂鱼了，趁他们主力未至，全速南下！”
“一定要把消息送到长夏王帐中！”
............
这支由残兵败将和无数难民组成的溃逃洪流，没头没脑地在漆黑的草原上亡命奔逃了一整夜。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一阵骚乱。
首到天色蒙蒙亮，人困马乏到了极点之时，他们才在一条小河畔，撞上了一支规模约五千人的骑兵队伍。
溃军顿时一阵大乱！
以为追兵己至，险些再次炸营。
好在对面的骑兵迅速打出旗号，并派先锋前来联络，这才确认了身份——
正是长夏王特意从前方派回来接应眷属的一支偏师！
由一名大且渠和一名大当户统领。
两方汇合，裨小王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纵马冲到两位高级将领马前，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放声痛哭！
“大且渠！大当户！大事不好了！”
“乌雅城......乌雅城完了啊！”
他不顾身份，涕泪交加，声音嘶哑。
将昨夜的恐怖经历添油加醋地哭诉出来。
“是左贤王！还有金帐的人！”
“他们......他们出动了大军偷袭乌雅城！”
“足足......足足不下五万人马啊！”
他伸出巴掌，为了强调真实性，又猛地加上三根手指：
“不！可能得有八万！对！八万大军！”
“我以长生天发誓！绝对不低于八万！”
“我亲眼看到了左贤王的狼头纛旗，还有金帐豹师的金钱豹首旗！”
“绝对没错！”
“和二十年前赫连狰单于血洗乌雅城那次，一模一样！”
“他们高喊着惩罚长夏王背叛王庭的口号，见人就杀，逢帐便烧！”
“阏氏、王子，还有十八位姬妾，全......全被他们掳走了啊！”
裨小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和部下们在嬴渊手下不堪一击的惨状，完全归咎于敌军绝对的优势兵力和精锐程度。
“你们千万别再往前去了！”
他死死拉住大且渠的马缰，一脸后怕道：
“乌雅城现在己经是一片焦土，八万王庭大军肯定还在那里扫荡！”
“你们这点儿人马过去，就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啊！”
他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真诚”的恐惧和“睿智”的分析：
“当务之急，是立刻、马上将此惊天噩耗，飞报长夏王大人！”
“请王爷速速集结重兵，回师北上，与那偷袭王眷的左贤王赫连元龙决一死战！”
“为乌雅城数万冤魂报仇雪恨！夺回阏氏和王子！”
大且渠和大当户听着裨小王声情并茂、数据‘详实’的汇报，
再看着眼前这群丢盔弃甲、惊魂未定的残兵败将，
以及他们眼中那无法作伪的深刻恐惧，
大且渠和大当户对视一眼，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
五万？
八万？
左贤王旗号？
金帐豹师？
二十年前的重演？
一个个关键词如同重锤，敲打着他们的心神。
“嘶......”
大且渠和大当户各自倒吸一口凉气，心惊道：
“长夏王早说过，赫连元龙一定会对咱们开战！”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对！别犹豫了！”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消息传往凉州凤凰城！”
“让长夏王大人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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