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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波:浊浪难挡星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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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晨露还凝在黄芪的叶片上,林晚星就挎着竹篮钻进了药材地。指尖拂过半尺高的茎秆,能摸到顶端的花苞 —— 再有半个月,这些黄芪就能采收,镇上药材站的王站长前几天还特意来看过,说这样品相的黄芪,能给到一块二一斤的好价钱。

“招娣,你快来看看!这党参的叶子咋有点发黄?” 春婶的声音从地头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林晚星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党参的叶片边缘确实泛着浅黄,她指尖掐下一点叶片,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异味,又摸了摸土壤,湿度正好。“没事,是正常的营养转换,” 她松了口气,笑着解释,“党参要长根,养分都往地下走了,叶子难免有点黄,过几天就好了。”

春婶这才放下心,顺手把竹篮里的杂草倒进背篓:“俺这心里总不踏实,生怕出点啥岔子。你看这药材长得这么好,保不齐有人又眼馋。”

林晚星心里也清楚,赵家上次赔了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她特意让种植组的村民轮流在地里巡逻,白天两人一组,晚上也安排了男丁守夜。可就算这样,她还是觉得悬 —— 赵老三那人,向来记仇又阴狠,说不定会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说着,就见王桂兰挎着个空篮子,慌慌张张地往地里跑,老远就喊:“招娣!你快家去!张家来人了!”

“张家?” 林晚星心里一沉 —— 她怎么忘了,前世逼死原主的张家,这个时候该找上门了。

春婶也皱起眉:“就是以前想娶你的那个张家?张屠户家?”

“嗯。” 林晚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春婶,你先在这儿看着,我回去看看。”

往家走的路上,王桂兰一路絮絮叨叨,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急切:“张家这次来的是张屠户的兄弟,叫张旺财,穿得油光水滑的,还开了辆摩托车!说要跟你再提亲事,还说要是你肯嫁,就帮咱家盖新房,还给建国在镇上安排工作!”

林晚星脚步没停,心里冷笑。张家人的算盘打得真响 —— 现在 “星辰种植组” 的名声在附近几个村都传开了,他们肯定是听说了土豆高产、药材要卖大钱,想通过联姻把改良土壤的技术弄到手。前世原主就是被这 “盖新房、安排工作” 的诱饵骗了,嫁过去后不仅被张屠户的儿子打骂,连原主偷偷攒的钱都被张家搜走,最后劳累过度,生了场病就没挺过来。

刚到柴房门口,就看到院坝里站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头发梳得锃亮,手里夹着支香烟,正对着林老根指手画脚。旁边还停着辆红色摩托车,在满是泥土的院坝里格外扎眼 —— 这年代摩托车可是稀罕物,张家这是故意摆排场,想压人。

“招娣回来了?” 张旺财看到她,立刻堆起笑脸,上前几步想拉她的手,“早就听说林家三丫头长得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晚星侧身躲开,语气冷淡:“张同志,找我有事?”

张旺财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转头对林老根和王桂兰说:“你看,招娣这性子多爽快!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婚事的。上次的事是误会,咱们不计较,这次我带了诚意来 —— 只要招娣肯嫁,彩礼翻倍,给六百块!另外,我再帮建国在镇上的屠宰场找个临时工,以后表现好,还能转正式工!”

王桂兰眼睛都亮了,拉着林晚星的胳膊就劝:“招娣,你看张家多有诚意!六百块彩礼,还有建国的工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就答应了吧!”

林老根也在一旁点头:“是啊招娣,张家现在条件这么好,你嫁过去不受苦。”

林晚星甩开王桂兰的手,看着张旺财:“张同志,我上次己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嫁。我要上学,还要带着种植组的乡亲们种庄稼、种药材,没时间谈婚事。”

“上学?种药材?” 张旺财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丫头片子,读再多书有啥用?种药材能挣几个钱?你跟着我哥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地里刨食强?”

“我觉得在地里刨食挺好。” 林晚星首视着他的眼睛,“至少我挣的钱干净,花得踏实。不像有些人,表面光鲜,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啥勾当。”

张旺财脸色一变:“你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 林晚星冷笑,“就是听说张屠户家的猪肉,有时候会掺些不好的肉进去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话戳中了张家人的痛处 —— 张屠户确实经常把病死的猪混在好猪肉里卖,只是没人敢当面说。张旺财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林晚星:“你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林晚星转身对林老根和王桂兰说,“爹,娘,我不会嫁去张家的。你们要是想要钱,我以后种药材赚了钱,会给你们养老,但想让我用婚事换钱,不可能。”

王桂兰还想劝,就听到院门口传来拐杖声 —— 赵老太来了。“张家的,俺家招娣不想嫁,你就别再纠缠了。” 赵老太拄着拐杖走进来,眼神冷冷地看着张旺财,“俺林家虽然穷,但也不会卖女儿换好处。你要是再敢逼招娣,俺就去公社告你!”

张旺财没想到林家还有这么个硬气的老太太,又看林晚星态度坚决,知道今天这事成不了,狠狠瞪了林晚星一眼:“行,你有种!以后别后悔!” 说完,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王桂兰看着摩托车的背影,心疼得首跺脚:“你说你这孩子,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那些穷乡亲一起种地!六百块彩礼,还有建国的工作,就这么没了!”

“娘,那些钱不是好拿的。” 林晚星看着她,“张家要是真这么好,为啥之前没人愿意嫁过去?你要是真想为建国好,就让他自己好好干活,别总想着靠别人。”

赵老太也在一旁帮腔:“招娣说得对!建国都十八了,该自己挣钱了,别总想着压榨姐姐。以后张家再来,你们别理他们,有俺在,谁也不能逼招娣嫁人!”

林老根看着娘和女儿的态度,也不敢再说话,闷着头蹲在墙角抽烟去了。

林晚星知道,张家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肯定还会找机会捣乱。果然,三天后的夜里,就出了事。

那天轮到李家媳妇和她男人守夜,后半夜的时候,李家媳妇突然听到药材地里传来 “哗啦” 声,赶紧叫醒男人,拿着手电筒往地里跑。一照,就看到几头猪在药材地里乱拱,赵老三和他的两个儿子正躲在树后面偷笑!

“赵老三!你敢放猪拱俺们的药材地!” 李家媳妇气得大喊,声音惊醒了附近的村民。

林晚星住在柴房,离药材地近,听到喊声就赶紧爬起来,拿着锄头往地里跑。春婶、王家婶子也都来了,十几个人拿着手电筒,把赵老三父子围了起来。

地里的景象惨不忍睹 —— 十几棵黄芪被猪拱断了根,党参的叶子也被啃得乱七八糟,泥土里还留着猪的蹄印。林晚星看着被破坏的药材,气得浑身发抖:“赵老三,你太过分了!上次踩苗,这次放猪拱地,你到底想干啥?”

“俺想干啥?” 赵老三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地本来就是俺家的,俺放自家的猪进来,关你啥事?你有本事再去告俺啊!”

“你胡说!这地是大队分给俺们的,有证明!” 春婶拿出之前的承包地证明,在赵老三面前晃了晃,“你放猪拱坏俺们的药材,俺们不光要告你,还要你赔偿损失!”

赵老三没想到村民们还留着证明,心里有些慌,却还是嘴硬:“赔偿?俺没钱!俺们家的猪饿了,进来找点吃的,有啥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很快,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陆沉舟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个公文包。“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地里的景象,皱起了眉头。

“陆技术员!你可来了!” 李家媳妇赶紧上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陆沉舟走到药材地边,蹲下身查看被破坏的黄芪,又看了看地上的蹄印,脸色沉了下来:“赵老三,你这是故意破坏集体财产,违反了《农业法》的规定。按照规定,不仅要赔偿全部损失,还要接受公社的处罚。”

赵老三之前见过陆沉舟,知道他是公社农技站的技术员,说话有分量,这下真慌了:“俺…… 俺不是故意的,俺就是没看住猪……”

“没看住?” 陆沉舟拿出笔记本,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我前几天来这里考察,正好拍到你在药材地附近转悠,当时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你真的搞破坏。”

赵老三看到照片,脸一下子白了 —— 照片上清楚地拍着他在药材地边张望的样子,日期还标在旁边。他没想到陆沉舟还留着证据,再也不敢狡辩,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陆技术员,俺错了,俺赔偿,俺愿意赔偿……”

“赔偿多少,不是你说了算。” 林晚星冷静地说,“这些黄芪和党参,再有半个月就能采收,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一斤黄芪一块二,一斤党参一块五,你拱坏了二十棵黄芪,三十棵党参,算下来,至少要赔两百块!”

“两百块?” 赵老三跳了起来,“你抢钱啊!俺们家一年都赚不了两百块!”

“要么赔偿,要么跟我去公社。” 陆沉舟冷冷地说,“公社最近正在严打破坏生产的行为,你要是去了公社,后果可比赔偿严重多了。”

赵老三没办法,只好答应赔偿。他回家凑了半天,才凑够一百五十块,剩下的五十块,说好了过几天再还。林晚星知道他家里确实没多少钱,就答应了,不过让他写了个欠条,还让大队书记做了见证。

事情解决后,陆沉舟没有走,而是跟着林晚星去了柴房。“这些药材还有救吗?” 他看着林晚星,语气里带着关切。

“有救。” 林晚星点点头,“我有个亲戚给了我一种‘特效肥’,能让受伤的药材快速恢复。明天我施上肥,应该能赶上采收。” 她没说这 “特效肥” 其实是神农洞天里的改良肥,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亲戚。

陆沉舟没有追问,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晚星:“这是县里农业局的通知,说要评选‘农村改革先进典型’,我把你们种植组的情况写了上去,县里很重视,让我再收集一些资料,下周可能会派记者来采访。”

林晚星接过文件,心里又惊又喜 —— 她没想到陆沉舟会把种植组的情况上报给县里,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是能评上先进典型,不仅能提高种植组的名气,还能得到县里的支持,以后再遇到赵家、张家这样的麻烦,也能有更多保障。

“谢谢你,陆技术员。” 林晚星真诚地说,“要是没有你帮忙,这次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不用谢。” 陆沉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欣赏,“你们种植组改良盐碱地,带动村民致富,本来就是值得推广的好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沉舟询问了种植组下一步的计划,林晚星说想扩大种植规模,再种些适合当地气候的果树,陆沉舟很支持,还答应帮忙联系县里的农业站,提供果树苗和种植技术。

送走陆沉舟后,林晚星立刻进入神农洞天,从里面取出改良肥,又接了些灵泉水,混合在一起。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改良肥去了药材地,和村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肥施在被破坏的药材根部。

神奇的是,不到三天,被拱坏的黄芪就重新长出了新根,党参的叶子也恢复了翠绿,比之前长得还壮实。村民们看到后,都对林晚星的 “特效肥” 赞不绝口,更相信跟着她能过上好日子了。

一周后,县里的记者果然来了,是《省农业报》的记者,姓刘,戴着副眼镜,很亲切。刘记者先是去了药材地,看到长势喜人的黄芪和党参,又去了土豆地,查看之前的种植情况,还采访了种植组的村民,听他们讲跟着林晚星种庄稼、赚大钱的事。

春婶拉着刘记者的手,激动地说:“俺以前在家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婆家还总磋磨俺。自从加入了种植组,俺不仅赚了钱,还能自己说了算,俺这辈子都没这么舒心过!”

王家婶子也说:“以前俺家的盐碱地,种啥啥不长,俺都快放弃了。是招娣教俺改良土壤,种土豆,现在俺家不仅能吃上饱饭,还能攒下钱,俺真得好好谢谢她!”

刘记者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记笔记,最后,他采访了林晚星,问她为什么要组织村民成立种植组,改良盐碱地。

林晚星想了想,说:“俺觉得,农民靠地吃饭,只要有好的技术,好的方法,再差的地也能种出好庄稼。俺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要是能把大家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互相帮忙,就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俺希望以后,咱们村的盐碱地都能变成良田,咱们村的乡亲们都能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刘记者听了,很受感动,他说:“你的想法很好,也做得很好。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推进农村改革,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有想法、有担当的年轻人。我一定会把你们的故事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在红星大队,有一群勤劳勇敢的农民,用自己的双手,把盐碱地变成了良田。”

采访结束后,刘记者很快就写了一篇报道,标题是《红星大队:盐碱地上结出致富果》,刊登在了《省农业报》的头版。报道里详细介绍了林晚星组织村民成立种植组,改良盐碱地,种植高产土豆和药材的事迹,还提到了 “星辰种植组” 的运作模式,称赞这是 “农村互助合作的典范”。

报道一出,红星大队和 “星辰种植组” 立刻出了名,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来参观学习,还有些村民想加入种植组。县里也把林晚星评为了 “农村改革先进个人”,还奖励了种植组五百块钱和一批农具。

赵老三看到报道后,再也不敢找种植组的麻烦,甚至在路上遇到林晚星,还会主动躲着走。张家也没再来过,听说张旺财因为之前的事,在镇上的屠宰场丢了工作,再也没脸来红星大队。

林晚星拿着县里奖励的钱,和种植组的村民们商量,决定用这笔钱买些果树苗,在村西的荒地上种果树,再盖一间仓库,存放种子和农具。村民们都很支持,纷纷主动报名,帮忙种树、盖仓库。

那天下午,林晚星站在刚种好的果树林边,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欣慰。春婶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招娣,你看,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是啊,会越来越好的。” 林晚星笑着说,目光望向远方 ——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她,比如扩大产业规模,应对可能的天灾,还有陆沉舟那神秘的家世。但她不怕,因为她有神农洞天,有种植组的乡亲们,有奶奶的支持,还有陆沉舟的帮助。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果树上,洒在村民们的脸上,也洒在林晚星的身上。她知道,属于她的 “星辰”,己经在这片盐碱地上冉冉升起,而这星光,终将照亮更多人的致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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