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消息推送的提示。
夜璃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指尖在通讯录里划了半天。
最终停留在“周岁岁”的头像上——那是张两人去年在公园拍的合照，周岁岁正笑着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犹豫了几秒，她点开聊天框，输入文字：
【夜里很美】：岁岁，我们要搬家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心里忽然有点慌，像是要把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说出口。没过半分钟，对方就回了消息。
【年年岁岁】：搬家？
后面还跟了个疑惑的表情包，是只歪着头的小猫。夜璃看着那个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继续敲打屏幕。
【夜里很美】：对呀，今晚上父母才和我说的。突然就要搬到城中心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年年岁岁】：那你还回来吗？这里的老房子……
看到这句话，夜璃心里莫名一酸。她想起和周岁岁在这条老巷子里追着跑的童年，想起两人趴在院墙上分享零食的夏天。
想起昨天还约好下次要一起去郊外放风筝……要是搬去了城中心，这些日常会不会就渐渐淡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缓缓敲下几个字。
【夜里很美】：不知道。爸妈说那边离学校更近，可能……就不常回来了吧。
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沉默了好一会儿。夜璃的心跟着悬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
就在她以为周岁岁不会再回复时，屏幕亮了。
【年年岁岁】：那我们一定要经常联系！视频、打电话、发消息都行！
后面跟着一大串加油的表情包，像颗小太阳似的，瞬间驱散了夜璃心里的阴霾。
【夜里很美】：好。一定经常联系。
放下手机，夜璃看着天花板，心里忽然踏实了很多。不管搬到哪里，至少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这一晚，她终究还是没睡好，天蒙蒙亮就醒了。
窗外传来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楼下隐约有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声——这些熟悉的声响，以后怕是很难再听到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巷子里的老槐树己经抽出了新叶，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片晃动的光斑。隔壁院子里，周岁岁家的窗户还关着，想来还没醒。
“姐姐，你醒啦？”夜萌揉着眼睛走进来，小脚丫踩在地板上没声响，“妈妈说要赶紧收拾东西，搬家公司的叔叔很快就来了。”
夜璃回头，看到妹妹怀里抱着她最爱的兔子玩偶，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她转身开始整理书桌，把课本和笔记一本本放进书包，又从抽屉里拿出妹妹画的那幅“姐姐最棒”，小心翼翼地夹进画夹里。
书桌上的小台灯是小学时爸爸亲手做的，边角都磨圆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进了收纳箱。
收拾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周岁岁发来的消息。
【年年岁岁】：醒了吗？我看到你家楼下停了好几辆卡车，是不是开始搬家了？我妈让我给你带了刚蒸的包子，这就送过去！
夜璃看着消息，笑着回复：【好呀，我在楼下等你。】
她抓起外套往外走，心里想着，不管未来的日子有多少变化，至少此刻的温暖是真实的。新的生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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