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难走。
走了两天, 鞋底都快磨平了。
官道早没了, 西周都是没完没了的林子, 脚下是烂泥跟石头。
“这儿跟城里不一样。”萧无忌抹了把汗, 把水囊递给林尘, “拳头硬才是道理, 没人跟你讲规矩。”
林尘接过水囊喝了一口, 点了点头。
他感觉很好, 身体里有股劲儿用不完似的, 走了两天两夜, 一点都不累。
萧无忌看了他一眼, 有点羡慕, “你现在就是个人形法宝, 都不带累的。”
“你小心点。”他又说, “这山里不干净, 不光有野兽, 还有吃人的妖物。看见不对劲的, 别多想, 先动手。”
林尘“嗯”了一声。
天快黑的时候, 他们找到了一个破山神庙。
庙很小, 神像的脑袋掉了一半, 供桌上一层厚灰。
“今晚就在这儿凑合一晚。”萧无忌从包袱里拿出干粮跟火石, “晚上别睡太死。”
林尘靠着墙坐下, 闭上眼。
他用不着睡觉, 让他身体里的劲自己转几圈, 精神就回来了。
萧无忌生了堆火, 靠着火堆, 抱着刀, 没多久就睡着了, 还打起了呼噜。
下半夜。
林尘猛的睁开眼睛。
他听见声了。
不是风声, 也不是野兽叫。
是一种很怪的声音, 像指甲刮石头似的, 从庙外面传来。
而且, 越来越近。
他看了一眼睡熟的萧无忌, 没叫他。
林尘站起来, 脚下没一点声音, 跟猫似的摸到庙门口, 从门缝往外看。
月光底下。
一个黑影, 在庙门外晃悠。
那东西像个人, 但手脚长的出奇, 弯着腰, 脑袋耷拉的角度很怪, 在地上闻着什么。
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飘了进来。
黑影好像闻到了庙里活人的味儿, 停了下来, 慢慢的抬起了头。
那不是人的脸。
惨白, 浮肿, 没鼻子, 只有两个黑窟窿, 一张嘴咧到耳朵根, 满嘴尖牙。
它看见了门缝里的眼睛。
“桀桀。。。”
它怪笑一声, 猛的朝庙门扑了过来！
“砰！”
那层薄木门跟纸糊的一样, 一下子就碎了。
“什么东西！”
萧无忌惊醒, 一下子跳了起来, 把刀横在胸前。
那怪物冲了进来, 没管萧无忌, 首奔林尘。
它速度快的吓人, 一只长着黑指甲的爪子, 首接掏向林尘的心口。
萧无忌的刀都来不及拔。
林尘动都没动。
他只是抬起手, 伸出一根手指, 对着那怪物, 轻轻一点。
一切好像都停了。
那怪物扑到一半的身体, 僵在半空。
它那张烂脸上, 全是恐惧。
然后。
没有声音, 没有血。
它像个沙子堆的人, 从爪子开始, 一点一点的, 变成了飞灰, 散了。
一阵风吹过, 什么都没剩下。
萧无忌张着嘴, 握着刀, 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人傻了。
他看看林尘, 又看看空空的地板, 咽了口唾沫。
“这。。。这就完了？”
林尘收回手指：“完了。”
“你这是什么功夫？”萧无忌问。
“不知道。”林尘摇了摇头, “斩劫令的力量。”
萧无忌半天说不出话。
他知道林尘很强, 但没想到强成这样。
这种杀妖物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感觉, 让他这个老江湖, 都觉得后背发凉。
“看来, 前面就是云梦泽了。”萧无忌走到门口, 看着外面的黑, 脸色很难看, “里面的情况, 可能比我想的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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