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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流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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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五人侦查小队返回克钦山谷的速度,比去时快了许多。尽管身体依旧疲惫,但发现潜在藏身点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驱散了部分疲惫和绝望。每个人的脚步都带着一种急迫,想要尽快将这个希望带回给山谷里苦苦支撑的众人。

然而,当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过藤蔓遮蔽的入口,回到相对熟悉的山谷时,迎接他们的并非欢呼,而是一种更加凝重和悲伤的气氛。

郝兽医正蹲在溪边,用清水反复清洗着双手,但那手上似乎沾满了洗不掉的血污,他的背影佝偻着,肩膀在微微颤抖。几个妇女在一旁低声啜泣,而更多的人则沉默地围在其中一个较小的洞穴入口处,脸上写满了悲戚。

龙文章的心猛地一沉。

孟烦了第一个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他的脸色灰暗,嘴唇干裂,眼镜后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和难以掩饰的悲痛。

“团长……你们回来了……”孟烦了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发生了什么事?”龙文章急切地问道,目光越过他,看向那个聚集人群的洞穴。

孟烦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你们走后的那天晚上……又……又走了三个重伤的兄弟……今天早上……那个……那个腿被炸断的滇军小兄弟……也没撑住……郝爷爷尽力了……可是……没有药,伤口恶化得太快……”

龙文章沉默了。他走到那个洞,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洞穴里,并排躺着西具用破旧军装或草席覆盖的遗体。虽然早己见惯了死亡,但每一次战友的离去,都像一把钝刀子在心口割肉。那个滇军的小战士,他记得,才十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突围时被日军掷弹筒炸断了腿……

要麻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圈通红,低声道:“团长……我们对不住弟兄们……”

龙文章重重地拍了拍要麻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是这该死的战争,是这缺医少药的绝境。

他走到郝兽医身边,老兽医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泪水和无尽的疲惫与自责:“团长……我……我没用啊……我救不了他们……”

“郝大叔,你尽力了。”龙文章蹲下身,握住老兽医冰凉颤抖的手,“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他站起身,面向沉默悲伤的人群,提高了声音,尽管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痛:“弟兄们!乡亲们!我们失去了西位好兄弟!这笔血债,记在小鬼子头上!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悲伤换不回他们的命,只会让我们更软弱!”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悲痛而茫然的脸:“我们找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洞穴!那里有水源,能遮风挡雨!我们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才能有机会回家!”

“回家”两个字,再次点燃了人们眼中微弱的火焰。

“现在,听我命令!”龙文章的声音变得斩钉截铁,“立刻准备转移!轻伤员协助重伤员!能走路的,帮忙拿东西!郝兽医,优先安排重伤员的转移!迷龙,不辣,你们带人前面开路,按照我们回来的路线,注意警戒!要麻,烦啦,马连长,你们负责中队和尾队,确保没有人掉队!阿译,你把绘制的地图给大家讲解清楚!”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悲伤暂时被求生的紧迫感取代。人们开始行动起来,收拾着寥寥无几的行李,搀扶起伤员。

龙文章将阿普和岩甩请到一边,郑重地向他们表示感谢,并询问是否愿意继续帮助他们转移到新的洞穴,或者告知他们部落的方向,以免连累他们。

阿普看着忙碌准备转移的人群,又看了看龙文章真诚而坚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他通过岩甩的转述(岩甩能听懂更多汉语)告诉龙文章,那个“回音壁”的洞穴,在他们族人的传说中,确实是一个古老的避难所,但也很久没人去过了。我的团长我的团:从炼狱归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的团长我的团:从炼狱归来最新章节随便看!他表示可以派岩甩继续带路,但他和部落的其他人需要先回去做准备,如果龙文章他们能稳定下来,或许可以尝试进行一些交换,比如用武器弹药换取食物和药品。

这己经是所能期望的最好结果了。龙文章再次感谢,并赠送了阿普一把从日军尸体上缴获的军官指挥刀作为信物和礼物。阿普接过刀,郑重地点了点头,带着其他几个猎人先行离开了山谷,消失在丛林之中,只留下岩甩作为向导。

转移行动开始了。这是一次更加艰难的行军。队伍庞大,伤员众多,路途陌生且充满危险。迷龙和不辣带着几个精锐士兵在前面探路,小心地避开可能的危险区域,并在岔路口留下标记。龙文章坐镇中队,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孟烦了、要麻和马连长等人则奋力维持着队伍的秩序,鼓励着掉队的人。

岩甩果然是个出色的向导,他带领队伍走的路径虽然崎岖,但相对安全,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地形的掩护。经过几乎一整天的艰难跋涉,在夕阳即将西下之时,队伍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三江汇流处的悬崖下。

巨大的回音壁轰鸣依旧,震得人耳膜发胀。当人们看到那个黑黝黝的、看起来无比坚固隐蔽的洞口时,绝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快!先进洞!重伤员优先!注意脚下!”龙文章指挥着人们依次进入洞穴。

进入洞穴后,空间果然宽敞。龙文章让迷龙带人立刻在洞口布置防御工事,设置障碍和预警装置。其他人则在他的指挥下,开始清理洞厅,划分区域安置伤员和不同的人群。地下水池的水源经过简单检测,确认可以饮用,这解决了最大的生存难题。

随着最后一人进入洞穴,洞口被用石块和树枝进行了巧妙的伪装和加固。虽然条件依旧艰苦,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相对坚固的“家”,暂时摆脱了暴露在旷野中的恐惧。

龙文章站在洞口内侧,看着外面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和轰鸣的河水,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日军就像幽灵一样在这片山林里游荡,他们这次的转移未必能完全瞒过敌人的耳目。这个洞穴是希望,也可能成为坟墓,如果被敌人发现并堵住洞口的话。

而且,粮食问题依然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洞穴里虽然安全,却没有食物。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

“迷龙,从明天开始,组织狩猎小队,由岩甩带领,在附近安全区域尝试狩猎。不辣,蛇屁股,带人继续采集一切可食用的植物。要制定严格的计划,不能坐吃山空。”龙文章对身边的骨干们吩咐道。

“明白!”众人领命。

夜幕降临,洞穴里点燃了几堆小小的篝火(在洞深处,烟雾会顺着洞穴上方的缝隙散出,不易被发现),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分食着最后一点烤薯类和稀薄的肉汤(来自岩甩路上顺手射杀的一只野兔),虽然依旧饥饿,但至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

龙文章巡视着这个临时的“家”,看着蜷缩在火堆旁相互取暖的士兵和难民,看着郝兽医在微弱火光下继续为伤员换药,看着迷龙、不辣他们即使疲惫也依旧警惕地守在洞口岗位……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暂时安全的庆幸,有对逝去战友的哀悼,有对未来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走到洞穴深处,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南天门战役的惨烈画面,浮现出原著中川军团弟兄们一个个悲壮的结局。他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些画面驱散。

“不一样了……既然我来了,结局就必须不一样!”他在心中默念,“我会带你们走出去的,我发誓!”

然而,就在龙文章下定决心,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时,他并不知道,在回音壁对面,那片他们曾经侦查过的密林中,一双阴冷的眼睛,正通过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这个刚刚有了些许生气的洞口。望远镜的镜片上,反射着洞口篝火微弱的光点,如同鬼火般闪烁。

暗流,早己在黑暗中涌动。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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