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裹着梅花的清甜，吹得梅花村老梅树下的随访点落满细碎白瓣。苏清沅裹着驼色厚围巾蹲在铺着棉垫的石台上，先拉住捧着梅花糕的村支书：“小莓最近有没有说咳嗽、心慌？棉袄够不够厚？” 村支书搓着手叹气：“都好，就是昨天看别家剪梅枝做装饰，蹲在梅树下哭，旧棉袄袖口磨破了，棉花露出来，风一吹就往里灌。” 她指尖划过随访名单上 “小莓（5 岁，房间隔缺损微创术后 12 个月）” 的名字，又叮嘱：“先让小莓换件厚棉袄，别冻着，等下检查完再尝梅花糕。” 口袋里的钢笔套贴着掌心，浅黄太阳绣外缝了片白梅布贴，是出发前陆时衍帮她别回时，特意用银线勾了花瓣纹路：“梅瓣软，银线不勾丝，冬天握探头手凉，布贴还能挡点风。”
“苏医生，小莓和妈妈在梅香院等呢！” 张萌萌跑过来，怀里的《术后腊月梅花指南》封面画着缀满白梅的枝条。“我按您说的补了细节：① 饮食加‘梅花糕每次 2 颗（约 50g），配 50ml 温米汤，首次尝 1/4 颗观察 24 小时无皮疹、腹胀’，梅花茶标‘温饮≤40℃，每日不超 100ml’；② 活动加‘剪梅枝用圆头防滑剪，赏梅选背风区，每次 15 分钟休息 5 分钟，体力适应表：第 1 天 10 分钟→第 3 天 15 分钟’；③ 应急卡附‘划伤→碘伏 + 透气创可贴，低烧（38℃以下）→温水擦额头，腹胀→温米汤 50ml’。” 手册里夹着便携血氧仪（贴梅花太阳贴），还有张 “梅花点心卡”：“梅花糕去硬边→微波 10 秒（冬季温食），避免空腹吃，餐后 30 分钟再赏梅。”
梅香院的气氛透着沉闷 —— 小莓穿着件袖口磨破的旧棉袄，棉花从破口处露出来，小手冻得通红，手里攥着个缺了角的梅花形瓷盘，指尖反复蹭着盘沿的梅纹，眼神瞟着院外修剪梅花的村缘，眼泪在眼眶里转；妈妈手里攥着袋苏打饼干，往小莓手里塞：“梅花糕有糯米，吃了不消化，剪梅枝的剪刀尖，风又大，咱吃饼干，比啥都安全。”
“小莓妈妈！我们来啦！” 阿瑶的声音先飘进来，她提着装着温梅花糕的竹篮，身后跟着小杰、妞妞和赵阳。阿瑶蹲到小莓身边，掀起棉袄衣角露出完全隐形的疤痕：“阿姨，我术后 12 个月冬天也剪过梅枝！你看这个梅花糕，去了硬边温过，像裹了层暖糖，吃 2 颗配米汤，胃一点不胀。” 她掏出 1/4 颗梅花糕递过去，又递上温米汤：“先吃糕，等 50 秒再喝米汤，这样肚子不沉。”
小杰抱着梅花村模型跑进来，模型上标着红绿贴纸：“绿贴纸是背风赏梅区，能待 15 分钟；红贴纸是冷风区，不能去！” 他掏出圆头防滑剪：“这个剪刀头是圆的，柄上有防滑纹，我帮你调松弹簧，轻轻剪就断，不费劲！”
妞妞把电子琴放在窗边的炭炉旁，弹起《梅花三弄》改编版，琴谱旁摆着杯温梅花茶：“小莓妹妹，听这个歌，喝口温茶暖身子，等下剪梅枝更有力气！” 赵阳掏出小本子翻开：“我上次记了腊月细节：吃 2 颗梅花糕（画梅花）→心率 118（画太阳）→1 小时后无腹胀（画笑脸），还记了剪梅枝用了 8 分钟，手没冻着！”
“小莓妈妈，我们先看看小莓的心脏‘状态’吧。” 苏清沅蹲下来，先掏出听诊器轻轻贴在小莓胸口，听了 30 秒后点头：“心跳齐，没杂音，很稳。” 又摸了摸小莓的额头：“没冻着，最近有没有说心慌、咳嗽？昨天有没有偷偷吃生梅花瓣？” 得到 “都没有，就是棉袄太紧，吃饭没胃口” 的答复后，才拿出梅花造型的软绒探头套：“我们给小心脏拍张‘照片’，看看它是不是能‘接住’腊月的梅香。”
小莓妈妈还是犹豫，邻居王婶突然抱着术后 11 个月的女儿朵朵跑过来，朵朵举着咬了一口的梅花糕：“小莓妈妈，我吃糕、剪梅枝，复查 EF 值还从 69% 涨到 70% 呢！” 她掏出朵朵的 “梅花日志”，指着上周的记录：“赏梅 15 分钟，心率 124→休息 5 分钟 96，一点不喘！”
陆时衍趁机领着村东的刘爷爷和阿莓走来，阿莓穿着轻便羽绒服，手里握着圆头剪：“这个剪刀不戳手，我剪梅枝时只在绿区站，你看我刚剪了枝梅花，心率才 125——” 他按了下血氧仪，5 分钟后屏幕跳转 97，“你看，作者“街灯下的飞蛾”推荐阅读《公益先生的温柔，只给心外科的她》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歇会儿就降下来了，小心脏很有力气！” 刘爷爷递过温梅花茶：“这个茶温乎乎的，小莓先尝一口，不凉还甜。”
小莓突然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把梅花瓷盘举起来：“妈妈，我想剪梅枝、吃梅花糕，我保证只吃 2 颗，戴手套不冻手……” 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瓷盘的梅纹上。妈妈看着孩子的眼泪，又看了看手册上的清单，终于松了手：“那…… 那按清单来，冷了就回屋。”
筛查时，阿瑶坐在旁边帮小莓数呼吸：“1、2、3…… 呼吸很平稳！” 超声探头贴在小莓胸口，苏清沅的眼神亮了 —— 房间隔补片位置精准，无任何残余分流，EF 值稳定在 70%（儿童正常范围上限），心率 79 次 / 分。“小莓的小心脏早就准备好啦！” 她笑着说，“现在能跟着阿莓哥哥去背风区剪梅枝。”
“真…… 真的能剪能吃？” 小莓妈妈凑过来，声音发颤。“阿姨您别担心！” 阿瑶拉着小莓站起来，“我们吃的是温梅花糕，剪梅枝用圆头剪，背风区不冷，我帮你数着时间！” 苏清沅翻开手册，指着点心卡：“梅花糕温 10 秒，去硬边，吃后喝米汤，剪梅枝时扶着树干，不用踮脚。”
陆时衍掏出儿童保暖手套，指腹处贴了透明胶片：“这个手套能触屏，不用脱就能测血氧，你看 ——” 帮小莓戴上手套，血氧仪显示 98%，“读数很准！” 他还在背风区插了 6 块 “梅花标识牌”：“我们就剪标识牌旁的枝条，都是细枝，不用使劲。”
中午吃饭时，小莓妈妈端来鸡蛋羹：“苏医生，你胃不好，这个蒸了 25 分钟，加了点梅花蜜，不甜还养胃。” 苏清沅接过碗，注意到陆时衍袖口沾了梅花酱，掏出去渍绒面湿巾递过去：“上次你在山楂村沾了山楂汁，这次特意带了绒面的，擦完不冻手。” 陆时衍接过，从保温桶里拿出梅花羹：“知道你胃不好，这个熬了 1.5 小时，梅花去蕊煮烂，加了小米粉，温乎乎的暖胃。”
下午，小莓的梅花苗种在背风区的梅树旁。陆时衍帮他们插木牌，上面标着 “小莓（术后 12 个月），元宵复查：梅花苗长 35cm，能独立剪梅枝 20 分钟”，还拓了钢笔套上的白梅太阳绣。“我给您留了养护卡。” 他递给刘爷爷，“腊月浇水选中午 12-1 点，每次 50ml，土壤冻层化了再浇；苗周围裹 3cm 厚干草，用绳子绑紧，开春再拆。” 说着从车里拿出干草，和刘爷爷一起给苗裹上：“这样风刮不散，冻不着根。”
小莓突然盯着苏清沅的钢笔套：“姐姐，这个梅花和树上的一样白！” 苏清沅笑着帮她在梅花瓷盘上画同款梅瓣：“这个梅花陪着姐姐帮很多小朋友剪梅枝，现在也陪着你。” 小莓小心地把一片干梅瓣贴在钢笔套旁：“让它们做朋友，冬天不孤单！”
离开时，小莓举着温梅花糕和剪好的梅枝，跑过来拉着苏清沅的手：“苏医生，元宵复查时我要做梅花茶，还要给小苗送干草！” 阿瑶帮她把干梅瓣贴在车窗上：“下次来，我教你弹《梅树下的小星星》！”
面包车驶离村子，窗外的梅树林像片白雪堆，清香裹着寒风飘进车窗。陆时衍笑着说：“元宵复查时，小莓的小苗肯定能长 35cm，说不定还能帮着煮梅花茶呢。” 苏清沅摸了摸钢笔套上的干梅瓣，想起妹妹当年的遗憾 —— 术后 12 个月腊月，妹妹偷偷跑出去赏梅，吹了冷风感冒发烧，咳了半宿，从此看见梅花就躲；而现在，小莓能笑着剪梅枝、吃温糕，她眼眶有点热，却更坚定了决心。
“元宵时我们来办‘梅香新春分享会吧。” 苏清沅说，“让孩子们一起剪梅枝、做梅花糕、煮温茶，把记录和小苗照片做成纪念册，送给新患儿，告诉他们冬天也能开开心心赏梅过节。” 陆时衍转头笑：“我己经记在计划表上，还要跟村民说，准备足够的圆头剪和温茶桶，让每个人都能摸到软软的梅瓣，暖乎乎过节。”
风裹着梅香掠过车窗，苏清沅看着身边的陆时衍，看着远处飘着炊烟的梅香院，突然觉得 —— 这条守护心跳的路，就像梅花村的腊月，每朵梅花都在寒风里酿出清甜，每个术后孩子都在守护中重拾新春乐趣。而她和陆时衍，还有举着太阳贴的小助手们，就是陪伴他们收获温暖的人，让每颗心跳，都在冬日的梅香里慢慢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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