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八月的风裹着金桂的甜香，吹得桂花村老桂树旁的随访点落满花瓣 —— 晨露沾在蜜色花瓣上，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把花瓣染成碎金，踩上去软乎乎的，香气顺着脚尖飘进鼻腔，甜得让人想笑。苏清沅穿着米白薄针织衫，外面套着浅灰防风外套，指尖捏着片刚飘落的金桂花瓣，指缝间都沾着甜香。她转头拉住捧着桂花枝的村支书，枝上的花瓣还挂着晨露：“小桂最近有没有说鼻子痒？初秋早晚凉，早上摘花时，有没有说打喷嚏？” 村支书笑着摇头，指了指不远处飘着桂香的桂香院：“都没有！就是昨天看邻居家摘桂花，蹲在门槛上哭 —— 想够中枝的桂花时，花粉飘进鼻子打了 5 个喷嚏，还差点从矮梯上滑下来，现在看见桂树就躲。”
苏清沅指尖划过随访名单上 “小桂（5 岁，室间隔缺损微创术后 27 个月）” 的名字，仔细叮嘱：“等下让小桂戴儿童 FFP2 防花粉口罩，要符合 EN 149 标准，带海绵鼻垫防压伤鼻梁，耳挂弹性≤20N 不勒耳朵；穿三层薄款衣物（内层纯棉吸汗、中层薄抓绒保暖、外层防风防水，早晚冷穿，中午热脱）；摘花用 40cm 安全矮梯，梯面宽 30cm，梯脚带橡胶吸盘，扶手高 50cm 适配儿童身高，梯面只能站 1 个人。对了，带 0.05% 盐酸左卡巴斯汀抗过敏喷雾，5 岁每次喷 0.5 喷，每日≤3 次，间隔 6 小时补喷；还有温姜枣水，1 颗枣 + 1 片姜煮 200ml，去糖驱寒，别喝凉的。” 她口袋里的钢笔套贴着掌心，浅黄太阳绣旁新缝的深绿桂叶布贴针脚整齐 —— 出发前陆时衍勾叶脉时说：“桂叶边缘有细齿，勾边防勾丝，初秋握探头手凉，布贴还能暖点手。”
“苏医生，手册补好啦！” 张萌萌抱着《术后初秋桂花指南》跑过来，封面画的桂树旁贴了两张小图：一张是桂花花粉浓度时段表（清晨 6-8 点＞200 粒 /m3，上午 10 点≤50 粒 /m3），一张是矮梯使用三步图（查吸盘→踩底层→扶扶手站上层）。“我加了矮梯使用步骤，还有关节检查三步法：摸无、弯 90°、走无跛行。” 她翻开手册，指尖点着彩色标注，“应急卡里加了喷药后 3 小时下雨补喷 1/3 剂量，还有花粉浓度自测方法 —— 用透明胶带粘花瓣，显微镜下看颗粒数。” 手册里的便携血氧仪贴了桂花太阳贴，“桂花处理卡” 还加了行：“摘金桂（花粉少），低枝≤1.2 米、中枝用矮梯，高枝别碰；浇水选上午 10 点（气温 15-18℃），每次 50ml，用无土层牙签旋转测土壤 2cm 干燥，板结先松土。”
桂香院的气氛透着沉闷。院外老桂树传来 “小心花粉” 的提醒声，风裹着甜香飘进院，小桂穿着洗得发浅的黄色外套，拉链只拉到胸口，袖口松垮地晃着，领口沾了片小桂花瓣 —— 他时不时揉鼻子，昨天花粉进鼻腔的痒还没忘。地上的安全矮梯摆在防滑垫上，梯脚吸盘牢牢吸着垫子，梯旁放着小竹篮，可小桂站在屋檐下，脚指头都不敢碰防滑垫，总觉得一靠近就会打喷嚏、摔下来。妈妈手里攥着杯温姜枣水，往小桂手里塞：“桂花花粉痒人，早晚凉着了，爬梯摔着疼，咱在屋里闻香就行，比啥都安全。”
“小桂妈妈！我们来啦！” 阿瑶的声音先飘进来，她戴的 FFP2 口罩印着小桂花，手里拎着个小袋子 —— 装着抗过敏喷雾、温姜枣水和超细纤维布，脚上的防滑帆布鞋踩在花瓣上没打滑。她蹲到小桂身边，掀起外套衣角露出完全隐形的疤痕，声音透过口罩软软的：“阿姨，我和小桂同岁，术后 26 个初秋摘桂花时，闻粉打了 5 个喷嚏，爬梯还差点滑下来！后来每天戴 FFP2 口罩，爬梯前先测心率，第 1 天扶梯不爬，第 2 天爬 1 层，第 3 天终于敢摘花，现在能摘满满一篮都不费劲！” 她掏出一小枝金桂，用超细纤维布擦了擦花粉，隔着口罩让小桂闻：“你闻，香香的不呛，再试试这个喷雾 ——” 她对着空气喷了 0.5 喷，“喷在鼻子里，凉丝丝的不打喷嚏。”
小杰抱着火车模型跑进来，车厢贴满桂花贴纸，轨道旁摆着安全矮梯、带刻度的小水壶、土壤湿度计，还有个迷你暖手宝（预温至 38℃，带毛绒套）。“绿线内是低枝 + 中枝区，红线外是高枝区！” 他帮小桂拉上外套拉链，又掏出浅蓝魔术贴袖口带：“这个贴在袖口，风就灌不进来啦。” 他走到矮梯旁，踩了踩梯脚：“你看，吸盘吸得牢牢的，晃都晃不动，梯面只能站一个人，安全得很。” 他把暖手宝递给小桂：“这个要隔一层衣服揣，别贴皮肤，不然会疼。”
妞妞把电子琴放在院中的暖阳下，琴谱旁摆着杯温姜枣水、一小瓶抗过敏喷雾和个小风扇（吹走周围花粉）。她弹起《桂花谣》，琴声混着桂香飘开：“小桂妹妹，弹完这首我们喝姜枣水，驱寒又防过敏！苏医生说你 EF 值稳在 70%，爬梯摘花一点不费劲。” 赵阳掏出小本子翻开，上面画满彩色记录：“我上次摘桂记的 —— 戴 FFP2 口罩没打喷嚏（画口罩）、穿三层衣服不凉（画外套）、站梯上心率 112（画心跳）→歇 5 分钟 105（画太阳）、暖手宝隔衣放没烫伤（画笑脸），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苏清沅蹲下来，先帮小桂调整 FFP2 口罩 —— 把海绵鼻垫捏出贴合鼻梁的弧度，耳挂调到刚好能伸进一根手指的长度：“这样戴不勒耳朵，呼吸也顺，你试试？” 又从包里掏出浅蓝围巾，帮小桂系在颈间：“早晚凉，围上这个更暖和。” 她发现小桂的帆布鞋鞋带松了，握着小桂的脚系成双环安全结：“这样跑跳鞋带也不散，踩在花瓣上不打滑。”
掏出听诊器贴在小桂胸口，听了 30 秒后苏清沅笑着点头：“心跳像小鼓一样匀，术后 27 个月，恢复得特别好。” 她摸了摸小桂的额头（不凉没汗），轻声问：“最近早上出门，有没有说鼻子痒？站在椅子上够东西时，有没有说胸口发紧？昨天从梯上差点摔下来，现在腿还疼吗？” 小桂摇摇头，声音透过口罩有点闷：“不痒，不发紧，不疼，就是怕花粉和摔下来。”
苏清沅没急着让他爬梯，拿出透明保鲜袋，把一小枝金桂包在里面递给小桂：“你先隔着袋子捏捏花瓣，感受下软不软，这样不会沾到花粉。” 小桂捏了捏，眼睛亮了点 —— 真的没打喷嚏。苏清沅又陪他走到矮梯旁，让他一只脚踩在底层梯阶：“你试试踩稳，梯很稳不会倒。” 小桂踩上去晃了晃，发现梯真的没动，才敢扶着扶手站上去。苏清沅掏出血氧仪，夹在小桂指尖：“你看，心率 109，很稳呢。”
小桂的妈妈看着这一幕，握着姜枣水杯的手微微发颤 —— 她想起小桂术后第一次做康复训练，连踮脚都怕疼，现在却能站在矮梯上，眼泪悄悄掉在杯沿上，漾开一圈圈小涟漪。她赶紧用手背擦干净，怕小桂看见后又不敢爬梯。
“小姨！我来啦！” 小桂的表姐抱着装满金桂的小篮跑过来，口罩挂着小挂绳，手里举着血氧仪和贴满贴纸的 “术后登高日志”：“小姨！我第一次爬梯时特别怕心率高，爬前先让妈妈测心率 108，站上去摘 1 枝又测 112，苏医生说正常才敢继续！你看日志 —— 第 1 天戴 FFP2 口罩摸树枝 10 分钟，心率 115；第 2 天爬 1 层梯摘 1 枝，心率 114；第 3 天爬 2 层摘 3 枝，喷了 0.5 喷抗过敏喷雾，一点没打喷嚏！昨天摘了 10 分钟，摘了 8 朵呢！”
陆时衍领着村东的李爷爷和阿桂走来，阿桂站在矮梯上摘桂花，手里握着带刻度的小水壶，脚边放着土壤湿度计。“摘桂花要轻捏花瓣，别晃树枝，花粉就不会飘进鼻子。” 陆时衍拿起湿度计，递给小桂：“你试试把探针插进土里 2cm，旋转 1 圈拔出，看有没有湿土。” 小桂插好后，陆时衍笑着说：“看，牙签末端发白，该浇水了，用这个带刻度的水壶，倒到‘50ml’的线。” 他指了指矮梯的吸盘：“梯脚要卡在防滑垫的凹槽里，站上去后扶稳扶手，别弯腰太厉害。” 掏出血氧仪按了下：“刚陪阿桂摘了 5 枝桂花，心率 113，歇 20 分钟降到 94，正常得很。”
小桂拉了拉妈妈的衣角，举着小竹篮：“妈妈，我想戴口罩摘桂花，用安全矮梯，今天上午摘 10 分钟……” 眼泪掉在栏沿上，却没哭出声。妈妈擦了擦眼角，点头：“好，按苏医生说的来，只摘低枝和中枝。”
筛查时，阿瑶帮小桂数呼吸：“1、2、3…… 平稳得很！” 超声探头贴在小桂胸口，苏清沅眼神亮了 —— 室间隔补片没分流，EF 值 70%，心率 72 次 / 分。“小桂的小心脏太好啦！” 她笑着说，“今天摘 10 分钟，下次摘 15 分钟，能跟着阿桂姐姐浇苗。”
陆时衍扶着矮梯，小桂慢慢站上去，扶稳扶手后，轻轻捏下一小枝金桂。花瓣落在篮子里，他愣了下，踮脚把桂花递到苏清沅面前，声音带着小骄傲：“苏医生你闻，香香的！我没打喷嚏，也没摔下来！” 苏清沅笑着点头：“小桂真棒！” 妈妈站在旁边，眼里闪着泪光，悄悄拍下这一幕。
中午吃饭时，小桂妈妈端来鸡蛋羹，碗边摆着一小碟去糖桂花蜜：“苏医生，谢谢您照顾小桂，这个蒸了 25 分钟，加了点桂花蜜，不甜还养胃。” 苏清沅接过碗，看见陆时衍的外套沾了桂花花瓣，掏出口袋巾递过去：“上次你在茉莉村沾了茉莉粉，这个软，擦得干净。” 陆时衍接过，从保温桶里拿出桂花羹：“知道你胃不好，熬了 1.5 小时，桂花去蕊煮烂加小米粉，暖胃得很。”
下午，小桂的金桂苗种在桂香院的暖阳下。陆时衍帮插木牌：“小桂（术后 27 个月），秋分复查：桂花苗长 14cm，能独立浇水 25 分钟”，还拓了钢笔套上的桂叶。他从车里拿出防风膜、带刻度的浇水壶，还有带 “专用” 标签的除虫喷壶：“秋分会刮风，冷了给苗盖防风膜，在膜两侧中部各开 1 个首径 1cm 的孔，离苗顶 6cm；浇水选上午 10 点，用湿度计测了再浇；长蚜虫就用苦参碱 1:180，喷后 1 小时别让孩子靠近 10 米，3 小时内下雨补喷 1/3 剂量。” 小桂拉着李爷爷的手：“爷爷帮我照看小苗，秋分我来给它盖防风膜，还带刻度水壶！”
小桂盯着苏清沅的钢笔套，轻轻碰了碰：“姐姐，这个桂叶和我的一样绿！” 苏清沅帮他在小竹篮上画桂叶，指着钢笔套上的花瓣：“你看，这是冬天小腊的腊梅、深冬小仙的水仙、早春小迎的迎春、仲春小桃的桃花、暮春小薇的蔷薇、初夏小栀的栀子、盛夏小茉的茉莉，现在加你的初秋桂花，8 个季节的勇气啦！冬天再贴小梅的梅花，就凑齐一整年的‘西季十二花’勇气链啦！” 小桂小心地把一片金桂花瓣贴在钢笔套旁（隔着纸巾）：“我记在本子上，下次带弟弟来贴！”
苏清沅摸了摸钢笔套上的桂花花瓣，想起妹妹当年 —— 术后 27 个月想摘桂花，花粉过敏打了一下午喷嚏，从矮凳上摔下来擦破膝盖，后来把家里的小凳子都搬到角落，连幼儿园的滑梯都不敢爬，说 “怕摔下来疼”。可现在，小桂能戴着 FFP2 口罩站在矮梯上，笑着摘桂花，还敢举着花瓣闻香，她眼眶悄悄热了，又笑着揉了揉小桂的头发。
离开时，小桂举着桂花和带刻度的小水壶，拉着苏清沅的手：“苏医生，秋分复查我要请小茉、小栀来摘桂花，分享我的登高日志！” 阿瑶帮他把桂花花瓣贴在车窗上：“下次来，我教你弹《桂树下的小星星》，一起做桂花香囊！”
面包车驶离村子，窗外的桂树像片蜜色的云，风吹过花瓣落在软乎乎的地上，甜香裹着初秋的暖飘进车窗。陆时衍笑着说：“秋分复查，小桂肯定能教其他小朋友用安全矮梯和刻度水壶。” 苏清沅点头，摸了摸钢笔套 —— 那上面的 “勇气链”，还会继续变长，陪着更多孩子，在初秋的温馨里，长出不怕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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