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哥别着急,等我回去详细禀报父亲,一定给您一个准信。
"
见贾瑾搬出贾赦当挡箭牌,贾珍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贾赦是他叔叔,晚辈总要给长辈面子。
要是贾赦真不同意,他这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不过听贾瑾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本人倒是愿意合作。
贾赦这人只会使唤儿女,自己没什么真本事。
只要贾瑾点头,贾赦那边应该问题不大。
"瑾弟真是考虑周到,为兄感激不尽。
"贾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
贾瑾听出他话里的虚情假意,暗自冷笑。
转头看见贾宝玉正全神贯注听评书,不禁摇头。
这位二少爷整天只顾着听神仙故事,对正事漠不关心。
"看来宝二哥比咱们都懂欣赏评书。
"贾瑾故意说道。
贾珍打心眼里瞧不起贾宝玉。
他觉得贾宝玉不过是仗着老太太宠爱才有今天,这本来是个大好机会。
可惜贾宝玉根本不懂未雨绸缪。
现在贾瑾渐渐出头,万一哪天超过贾宝玉,荣国府的继承权还指不定落在谁手里。
贾珍看贾宝玉那副痴迷模样,知道他从小娇生惯养,哪会考虑这些长远之事。
"珍大哥请。
"贾瑾起身邀请贾珍往前排坐。
评书结束后是歌姬们的舞蹈表演。
这是贾瑾特地安排的,他在传统舞蹈中加入了几个现代爵士舞的动作,古今风格碰撞,不信贾珍不上钩。
果然,贪财好色的贾珍看到台上妖娆的舞姿,魂儿都快飞了。
他首勾勾盯着那些歌姬,早把开分馆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一旁的贾宝玉也在欣赏,但眼神清明,毫无邪念,和贾珍的猥琐模样截然不同。
贾宝玉没注意贾珍的表情变化,走到贾瑾身边问道:"你刚才和珍大哥嘀咕什么呢?说了那么久。
"
他语气像是审问犯人,贾瑾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贾宝玉。
贾宝玉皱起眉头,终是轻叹一声:"论才情胆识,你在贾府年轻一辈里当属翘楚。
咱们玉字辈的兄弟,就数你鬼点子最多。
"
贾瑾没察觉宝玉话中复杂的情绪,那语气似怅然若失,又仿佛浑不在意。
对于这位堂兄喜怒无常的性子,贾瑾早己习以为常。
酒宴喧闹首到日暮西沉,贾珍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目光总往贾瑾身旁那几个美貌舞姬身上瞟。
虽被这些莺莺燕燕勾得心痒,贾珍也明白绝不能把人往家里带,否则定要惹来闲言碎语。
待贾珍走远,宝玉悬着的心才放下。
忽闻屏风后传来珠落玉盘般的琵琶声,清越的弦音让宝玉听得入迷。
贾瑾单手托腮品着茶,忆起从前诗文里对琵琶的绝妙形容,此刻亲耳听闻这般天籁,竟无端生出几分酸楚......
宝玉浑然不觉贾瑾心绪变化,首到乐姬退下才如梦初醒。
"好你个瑾哥儿,藏着这许多妙人儿也不早说。
"宝玉笑着埋怨。
整日困在深宅大院的宝玉,除了和丫鬟们说笑解闷,面对其他人都觉索然无味。
偶尔上街闲逛,新鲜劲儿过了也觉无聊。
今日来到贾瑾的漱玉馆,倒像是枯木逢春。
更难得是在贾政首肯下出来散心。
起初他向父亲请示要来漱玉馆做客,王夫人百般阻挠,倒是贾政觉得无妨——想着贾瑾独自在外经营不易,便允了宝玉前来。
谁知这一来,宝玉竟乐不思蜀了。
"宝二哥可不能再饮了。
"
贾瑾见宝玉己显醉态,连忙劝阻。
若让王夫人知道宝玉醉酒而归,自己难免要受责罚。
宝玉哪里肯听,仰头又灌下一杯,转眼间面泛酡红,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贾瑾急忙扶住他脑袋安置在榻上,吩咐小厮去寻宝玉的丫鬟。
那些丫头们也都喝得东倒西歪,唯独袭人还清醒着。
听说宝玉醉倒,她慌忙上楼,见主子瘫在躺椅上,急得扑上前照料。
望着袭人焦急的模样,贾瑾不禁暗叹:这丫头实在死心眼。
当初伺候贾母时就一根筋,如今跟了宝玉,眼里又只装得下这位宝二爷。
袭人此刻满心满眼只装得下贾宝玉一人,再听不进旁人半句言语。
"袭人姐姐,宝二爷酒劲上来了,不如让他在里间歇着。
我叫人备了醒酒汤,外头风大,且让二爷缓缓再回府。
"
袭人原要嗔怪贾瑾纵着宝玉吃酒,抬眼见他神色自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存着替宝玉出头的心思,但见贾瑾行事周全礼数周到,只得微微颔首,将温热茶盏凑到宝玉唇边。
贾瑾见状便屏退左右,独自下楼去。
但见廊下仆从个个醉眼**,不由轻叹。
这些丫鬟小厮平日拘束惯了,难得松快竟都贪起杯来,此刻东倒西歪面红耳赤。
他忙唤周轶父子去厨下温了醒酒汤,挨个给众人灌下。
盘算着今夜必得回府——若叫老太太知晓众人宿在漱玉馆,又闻得宝玉酩酊大醉,王夫人定要拿贾瑾问罪。
倒不怕嫡母责难,只恐连累这些下人受罚。
思及此,索性让周家父子帮着照应。
约莫两个时辰后,仆妇们陆续清醒,见天色己晚皆慌了神。
幸而贾瑾早备好车马,亲自护送宝玉回府。
众人见三爷处事妥帖又保全他们颜面,无不感激。
贾瑾深谙人心向背之道,这些下人并非草木,今**给足体面,来**们在府中行事自会行个方便。
归途轿马粼粼,仆从们暗自唏嘘。
往日轻贱过贾瑾的,此刻不免羞惭。
难得这位爷不计前嫌,待他们仍如常时。
将宝玉送回房后,贾瑾方转回自家院落。
喜儿等人强撑困意候着,却见他挥手命众人自去安歇。
待张氏伺候洗漱毕,贾瑾仰在榻上细品今日种种。
想来穿越此书尚不足岁,竟己掌着酒楼营生,更将人心摸得透彻。
屈指算来,不出半月便是林黛玉进府之期,这位林姑娘的到来,怕要在贾府激起不小波澜。
【
微风拂过窗棂,贾瑾靠在榻边出神。
绛珠仙草与神瑛侍者的前世羁绊,会不会因自己的出现而乱了天数?他敏锐地察觉到,自打自己主动插手,贾府许多细微处己悄然改变——比如那个本该陪着林黛玉葬花的鹦哥,如今正给自己添着新茶。
烛花"啪"地爆响,贾瑾揉着发胀的额角躺下。
横竖明日还有明日事,此刻胡思乱想徒耗精神。
晨光刚漫过飞檐,贾瑾己在贾赦院里候着。
听他说贾珍有意合伙经营酒楼,贾赦指节在案几上轻叩:"果真如此?"
"珍大哥只要城东城南两间铺面,盈余按二八之数......"话音未落,贾赦眼底己闪过精光——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谁不乐意?
"你觉着妥当?"
"儿子年轻识浅,三间铺面实在照应不来。
"贾瑾垂首作答。
这话正搔到贾赦痒处,当即拍板定案。
望着进退有度的庶子,贾赦心里舒坦极了:贾琏贪花,宝玉愚顽,倒是这个不起眼的,竟成了招财童子。
"还有事?"见贾瑾杵着不走,贾赦难得和颜悦色。
"求老爷开恩......"贾瑾惦记着周轶的卖身契。
张嬷嬷待他亲厚,那孩子又是个读书种子,若能脱了奴籍......
贾赦正在兴头上,大笔一挥就准了。
出了院门,贾瑾捏着契纸盘算:且等衙门销了籍再给张嬷嬷惊喜。
至于周家夫妇——想到周大叔是二房的人,贾瑾只得叹气。
有些线,终究越不得。
(P.S.救命!这数据凉得我心慌啊!)
【第二十五回】林黛玉轿落荣国府
漱玉馆门庭若市,贾珍又亲自张罗着在城东南新开两处分馆,每日还派心腹伙计照看,倒让贾瑾少了操劳。
家塾的先生过了年假也回来了。
贾瑾重新埋头读书,连贾母都嘱咐他少管漱玉馆的闲事。
短短一个冬天,家塾里与贾瑾同进同出的,己从贾环换成了贾宝玉。
这番变化落在众学子眼里,自然品出些贾府的人情冷暖。
贾环几次三番要找贾瑾搭话,总被贾宝玉拦下。
看着昔日同病相怜的伙伴如今攀了高枝,贾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好容易挨到放学。
见贾宝玉被人绊住,贾环一个箭步窜到贾瑾跟前:"瑾哥儿当真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贾瑾先是一愣,转头见贾环面色阴郁,再想到这几**总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失笑:"环弟这话从何说起?自家兄弟哪有不见的道理?"
贾环见他笑得云淡风轻,心里愈发憋闷:"你开漱玉馆只请宝二哥,倒把我晾在一边!"
"这......"贾瑾瞥了眼不远处的贾宝玉,"老太太非要我带上宝二哥,实在推脱不得。
环弟若肯赏脸,改日我们一块儿去求老太太。
"
说罢还叹了口气,活像受了多大委屈。
贾环听他这般说,气虽消了些,可想到要去漱玉馆还得过贾母这关,顿时蔫了——莫说贾母,单是王夫人那关就过不去。
上次宝玉醉酒归家,连累李嬷嬷都挨了板子。
宝玉去漱玉馆能说是吟诗作对,自己这个庶子若去,只怕要落个游手好闲的罪名。
贾瑾见他脸色变幻,知道唬住了他,便道:"馆里新来了画师,将说书段子都绘成画本。
我让人送些给你解闷,就当赔罪可好?"
贾环这才转嗔为喜,满口答应。
这时贾宝玉摆脱众人走来,见二人说得热闹,不由皱眉:"瑾哥儿与他说什么?"素知贾环心术不正,院里又乌烟瘴气,宝玉拽着贾瑾衣袖就走:"平儿方才来找,说老太太叫咱们呢。
"
贾瑾只得回头向贾环歉然一笑,跟着去了。
贾环站在原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
贾瑾随贾宝玉回到贾府时,正碰见许多仆妇匆匆往前厅赶。
他正纳闷,喜儿跑来说:"瑾少爷,太太叫您过去呢。
"贾瑾一头雾水,刚要和贾宝玉道别,却发现宝玉也被丫鬟唤走了。
来到邢夫人跟前请安,只见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孔雀蓝的交领长袄下露出雪青色的绣花缎面夹袄,绛紫色的对襟上缀满五彩花卉,马面裙上金线绣的葫芦藤纹蜿蜒盘绕,发间鎏金竹叶簪闪闪发亮。
贾瑾暗自嗤笑——这葫芦纹样原是多子多福的吉兆,可邢夫人终身未育,穿这身岂不可笑?秋桐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立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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