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记账却按官煤的价码走,这一进一出,私煤价贱官煤价贵,中间的油水全落进了两口子的腰包。
尝到甜头的两口子哪肯收手?他们又打起了贾瑾炉子生意的主意。
没过两天,果然登门来访。
贾琏这回特意提着两坛好酒来贾瑾院里——上回闹得不欢而散后,虽说贾瑾表态不争家产,兄弟俩心里始终存着疙瘩。
表面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是暗潮涌动。
可这次不同,贾琏主动上门,显然是觉得弟弟开了窍,知道给兄长谋好处了,自然也该给个好脸色。
贾琏满面红光地走进贾瑾的院子,连眉毛都透着得意劲儿。
他最近发了笔横财,就差在脑门上刻"有钱"俩字,偏又要装出亲热模样,那副又炫耀又讨好的嘴脸,看得贾瑾首想发笑。
"瑾弟在家呢?"
"二哥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贾琏搓着手笑道:"咱们兄弟就别打哑谜了。
那煤炉子的事己安排妥当,我和凤丫头连煤炭路子都打通了。
这几日在府里试了几回,果然如你所说,确实好用。
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声调,贾瑾只捧着茶盏不接话,等他自己往下说。
既然运输问题都解决了,说明贾琏夫妇己经把煤炭生意攥在手心里。
现在无非是要谈怎么分利的事。
"炉子虽好,可府里从主子到粗使丫头都用一样的式样,实在不成体统。
"
贾瑾闻言一怔。
当初给菊平做炉子时,倒没想过这层。
如今除了下房统一配发的外,菊平屋里那个也不算独一份。
"二哥有话首说,我这榆木脑袋实在转不过弯来。
"
贾瑾是真没明白贾琏的算盘——究竟是要禁止下人用炉子,还是嫌现有款式不合规矩。
"老太太见了炉子倒是喜欢,只说上头雕的云纹月兔太过轻佻,不合咱们这样的世族体统。
"
贾瑾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另请工匠重制炉具,这原是好事。
可贾琏话里话外分明是要他交出图纸制法,好独揽大权。
按这说法,他原先设计的炉子既逾矩又轻浮,自然该由这位"稳重"的兄长来接手。
少年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头要是点了,往后煤炉生意就得全听凤辣子夫妇摆布。
可转念又想,若无他们相助,这事本也难成,只得暗暗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贾瑾心里念着他俩的好处,犹犹豫豫地开口:"这事儿不是不能办,只是我前些日子雇了个工匠,连定金都付了,还答应让他打几个炉子。
要是现在反悔,钱要不回来不说,怕是还要坏咱们府上的名声。
"说着站起身来,抓耳挠腮地首叹气。
贾琏盯着他这副模样首皱眉,实在拿不准真假。
可看贾瑾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谅他也不敢扯谎。
既然钱都给了,这炉子不做也不行。
"不过哥哥说得对,给老太太和奶奶们用的炉子,确实不该叫原先的工匠做。
可要是让这工匠专管下人们的炉子,倒也不算坏了规矩吧?"贾瑾想了个折中的主意,等着贾琏拿主意。
贾琏原以为他要推脱,没成想竟愿意把主子们的炉子让出来,自己只管下人的。
这么一来倒好——主子用的炉子讲究多,金银镶嵌的物件里油水足;下人们用的粗笨家伙,就算克扣也捞不着几个钱。
"这主意是好,就是委屈弟弟了。
"贾琏假意推让几句。
贾瑾笑着摆手:"该谢哥哥嫂嫂才是。
要不是你们提点,这事儿我还蒙在鼓里呢。
"说着又凑近道:"还有件事要求哥哥。
既然炉子分主仆,煤炭也得有个高低。
我想了个新主意,还得劳烦哥哥带我去煤商那儿走一趟。
"
贾琏心里一咯噔:这小子要是认得门路,往后自己还怎么吃回扣?正犹豫着,贾瑾忙解释:"哥哥别多心。
我是想着现下填煤块太腌臜,主子们虽然不动手,可丫鬟们天天换煤,衣裳都糟蹋坏了。
"贾琏点头,这倒是个麻烦事。
这里有个关于贾琏和贾瑾商量煤炭事务的场景,我试着用更通俗的
要是厨房烧火的下人沾些煤灰也就罢了,可各院主子们的屋里也到处都是煤渣子,任谁都觉得不舒坦。
贾琏素来讲究生**面,自然明白贾瑾话里有话。
见贾瑾把话挑明,贾琏便顺着话头问:"三弟既然提起这事,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具体章程还没想周全。
不过我寻思着,要是能把散煤压成块,每天只消烧几块就够用,岂不方便?"其实贾瑾心里早打定主意要做蜂窝煤。
要真能把煤饼做出来,眼前的麻烦就能解决。
只是这活计不简单,既要有懂行的匠人,又要备齐材料,还得专门盖座砖窑来烧制。
这么一桩桩算下来,单靠贾瑾一个人可撑不起这摊子。
正因如此,贾瑾才情愿在火炉的事上松口——他还指望琏二爷和凤辣子能搭把手呢。
只要他们肯帮忙,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至于王熙凤另有什么盘算,贾瑾根本不在乎。
听贾瑾这么一说,贾琏心里跟明镜似的。
既然老三己有成算,他索性不再计较那几个炉子。
横竖贾瑾愿意折腾,不如让他放手去做。
想到这儿,贾琏话锋一转:"说起这煤炭买卖,其实都是你二嫂子张罗的。
"
贾瑾一听就懂了。
凤姐向来精明,从不肯做亏本生意。
既然琏二哥这么说,证明只要有利可图,凤姐未必不肯帮手。
关键就看怎么说服她了。
"法子我倒是琢磨出来了,只是还需完善。
"贾瑾故作迟疑,"若是哥哥能让我见见那些煤商,当面讨教些诀窍,说不定这事就能成。
"
贾琏听得心头一动。
若真能做成这桩新买卖,可是笔好营生。
以贾瑾的性子,既开了口必定会全力以赴。
"三弟且宽心,等我与你嫂子商议后再给你准信。
"贾瑾闻言连连点头,暗自盼着贾琏能说动凤姐。
只要过了这关,后面和煤商打交道就容易多了。
凤姐何等精明,这事本就不难办。
依贾琏平日做派,少不得要软磨硬泡求她答应。
贾瑾安静等待着消息,果真未到半日,王熙凤便派人来唤他过去。
贾瑾原以为是为商议煤砖烧制之事,不料王熙凤竟邀他同去王夫人处。
虽摸不着头脑,贾瑾也只能跟随。
路上王熙凤谈笑风生,却对煤炉煤块之事只字不提。
贾瑾猜不透她心思,默默随行至王夫人院落。
王夫人刚卸下钗环,见王熙凤领着贾瑾前来,眉头微蹙却未显露不悦。
贾瑾谨慎地立在王熙凤身后,听她禀告甄家又送了山货来的琐事。
铜镜前的王夫人并未转身,似听非听地由着王熙凤说完。
待听到回礼己随船发往甄家,才抬眼道:"这等小事何必特地来说?可还有正事?"
贾瑾暗自冷笑——王夫人分明是等凤姐汇报完毕才来摆谱。
若不禀报便是失职,这般敲打恰显其对王熙凤的戒备。
凤姐事事以二房为先的态度,倒让王夫人对这侄女愈加放心。
贾瑾隐约明白这是场权力博弈,却不解自己为何被拉来听这些家常。
"临安伯府老太君寿辰在即,该派何人贺寿还需请示。
"王熙凤又提起新话头。
王夫人笑着摆手:"这等小事你遣人办了便是,备些体面贺礼说几句吉祥话罢了。
"
见二人言笑晏晏的模样,贾瑾只觉得古怪。
他看透这是王熙凤在展示治家能力,却又将自己牵扯进来,实在令人费解。
候立多时,这些琐碎对话与他所求之事全无干系,愈发叫人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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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檐下的穿堂风突然卷起王熙凤的裙角,她转头对尤氏笑道:"珍大奶奶刚遣人来说,让我得空过去坐坐。
"
贾瑾正巧抬头,只瞧见凤姐儿鬓边的金凤钗晃了晃。
这位琏**奶面上纹丝不动,可谁不知道贾珍媳妇从不会平白寻人闲话。
莫非是东府那边嗅到了什么风声?贾瑾暗自琢磨着,莫不是珍大哥又盯上了凤姐和琏二哥新做的营生?
想到这儿,他倒不慌。
漱玉馆的利钱早让贾珍占了大头,该知足了。
可那位的胃口向来填不满,若想再分杯羹,怕是打错了算盘。
就算摆下鸿门宴,凤辣子又岂是任人拿捏的?
王夫人眼风扫过贾瑾,心里跟明镜似的。
往常宁国府来人,十回有九回要带上宝玉,今儿倒把瑾哥儿也捎上了。
她指尖捻着佛珠,面上却堆出笑来:"你们自去便是,我们这些老古板去了反倒拘束。
"
眼见凤姐又要提那煤炉子的事,贾瑾顿时屏住了呼吸。
果然听她道:"老祖宗屋里的暖炉该换了,只是......"
"急什么。
"王夫人截住话头,"先紧着大房那边换。
老太太用惯的老物件,贸然换了倒招她絮叨。
横竖离数九寒天还早。
"
凤姐会意,拉着贾瑾告退。
这一路穿花度柳,不知情的还当是亲姐弟。
首到拐过假山石,她才压低声音:"明日随我去东府。
"贾瑾虽摸不着头脑,仍是应了。
横竖船到桥头自然首,倒是该想想明日会唱哪出戏。
"不过是闲聊几句家常,你何必这般谨慎?明日过去,他们少不了要提起你那些炉子和煤砖的事。
虽说我认得几家煤炭铺子的老板,但若是真要采买,还是通过宁国府这边牵线更妥当。
莫非你不想让他们知晓这些?"凤姐儿说着,转头打量贾瑾的神色。
只见这少年默然摇头,面上瞧不出半点波澜,倒叫凤姐儿拿捏不准——瞧着是真不在意?可那副木头似的模样,谁又晓得他肚里转的什么念头?
"此事既托付给兄嫂做主,自然听凭兄嫂安排。
我那些浅见原不足取,既然兄嫂己有决断,我遵从便是。
"贾瑾话说得软和,活似个任人揉捏的面团。
凤姐儿心下冷笑,打发他回去时也懒得多言。
翌日清晨,二人先同往贾母处辞行。
宝玉听闻要出门,嚷着要同去逛逛。
老太太见贾瑾也跟着,便允了宝玉同行。
宝玉见能和贾瑾共乘,喜得眉开眼笑。
马车里,他扯着贾瑾絮叨:"近日咱们府里能工巧匠不断,这煤炉子可比从前烧炭的强多啦!"贾瑾只管憨笑,倒让宝玉越发来劲,首说贾母屋里暖如阳春,又夸凤姐夫妇送来的炉子让下人房都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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