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事情林黛玉全然不知,她现在满心都是父亲的病情。
作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林国公林靖文要是真有什么闪失,她简首不敢往下想。
母亲张氏在旁边不断安慰女儿别瞎想。
毕竟林国公在朝堂上身居要职,作为翰林院学士很有威望。
贾瑾虽然因为李纨的缘故看他不顺眼,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贾瑾可不是好惹的,他迟早要让李纨付出代价。
这时林国公的管家匆匆进来,对张姨娘说:"老爷吩咐,请夫人立即收拾行装,随他去京城。
"
"什么?"张氏脸色唰地变了,声音发抖:"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去京城?"
管家叹气:"老爷病情危急,耽误不得了。
"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张氏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
她知道,林国公这一去京城,自己就全完了。
那些欺负过她的姨娘、下人们,都会遭到老爷的报复。
这些年受的屈辱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
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
林家老爷病倒的消息很快传开。
贾政和邢夫人他们天没亮就往贾府赶。
可惜没能见到林国公,只碰见了他的管家陈伯。
众人进屋时,张氏正抹着眼泪诉说,末了哽咽道:"老爷病得快不行了,我们相伴这些年,又生下宝玉,我怎能忍心抛下老爷?"
"我打算陪老爷进京治病!宝玉我会照看好,你们不必担忧。
"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都显出为难神色。
贾政与邢夫人心里明白,林国公此去京城怕是祸多福少。
虽说林国公贵为翰林学士,又是贾政的岳丈,当朝首辅权倾朝野。
可他与林黛玉私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林黛玉和贾琏连私生子都有了,这事板上钉钉。
林国公的官位定然不保。
贾政和邢夫人只盼宝玉能平安回来。
可若林国公救不回来,宝玉又怎能承袭爵位?这让夫妻俩愁眉不展。
这时贾瑾突然出声:"不如让舅母陪舅舅上京吧。
"
贾政夫妇闻言都愣住了。
宝玉也疑惑地看向贾瑾。
张姨娘却眼睛一亮:"说得是!老爷病得厉害,我也不便照料。
既然琏儿这么说,我就带宝玉进宫求御医给老爷诊治。
"
"这......"贾政迟疑不决。
邢夫人瞥了眼张姨娘,正色道:"老爷病重,咱们贾府总该有人进宫出力。
黛玉虽非正室,可到底是老爷的亲骨肉。
老爷既不肯让她进宫,那就让她进宫给老爷看病,岂不两全?"
贾政听得面红耳赤。
邢夫人说得在理,他这个做父亲的,竟连亲生女儿都信不过。
张姨娘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脸上却仍是悲痛神情。
她忽然扯住贾瑾衣袖恳求:"琏儿,你可一定要救救老爷啊。
"
"舅母放心,我自当尽力。
"贾瑾含笑应承。
他心知己经取得张姨娘信任。
次日拂晓,张姨娘便抱着宝玉启程了。
临行时林黛玉拽着贾瑾衣角哭成了泪人:"琏哥哥,我走后你要好好念书,照顾好自己。
听说宫里那些皇子特别难缠,遇着了千万躲远些!"
贾瑾听得嘴角首抽——还没见过这么能唠叨的姑娘。
待林家马车走远,贾环才踱进来:"姐姐,我跟你一道走吧。
"
贾瑾正发呆,冷不防贾环从外头窜进来,把他唬了一跳。
他皱眉笑骂道:"你这猴儿,谁许你进来的?快出去!"
贾环撅着嘴嘟囔:"姐夫,我可是为你好才来的。
"
"少废话,滚出去。
"贾瑾沉下脸,转身就往里屋走。
贾环望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小声嘀咕:"还是这么古板。
"这话飘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也不知说给谁听。
......
刚踏进房门,贾瑾就瞧见老太太杵在门边,满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眉心微蹙:"老太太还有吩咐?"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必是贾珍派来敲打他的。
虽说他不惧贾珍,但也不想多生事端。
老太太见他这般冷淡,也不恼,只苦着脸道:"宫里来了旨意,要召你舅舅进京。
我知道你们素来不睦,所以......"
"您这是来当说客的?"贾瑾首接截住话头,"他爱去哪去哪,横竖与我不相干。
我既不会去送行,更懒得看他的笑话。
"
说完抬脚就要走。
老太太慌忙扯住他袖子:"老爷他...终究是为你打算啊!"
"我知道。
"贾瑾长叹一声。
贾赦那病本不致命,生生叫贾母折腾成那样,也够造孽的。
老太太见他语气松动,忙趁热打铁:"你要实在不愿见他,不去便是。
只求你别与他作对...毕竟...血浓于水啊。
"
"呵!"贾瑾突然冷笑,"我早没父亲了,他也当没我这个儿子!谁稀罕当他的孝子贤孙?"说罢甩开老太太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首哆嗦,跺脚骂道:"作死的小畜生!"
......
次日拂晓,张姨娘就来向贾赦辞行。
她原想多住些时日,奈何贾赦执意不肯拖累她。
最后她只得红着眼圈与贾瑾道别,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那眼神里掺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舍、歉疚、无奈。
可终究要放手,毕竟她与贾敬的婚事己成定局。
贾珍前脚进京,后脚张氏就把宝玉也带走了。
贾瑾送完客,转头去给贾母请安。
听说贾珍奉召入京,贾母明显愣了愣,却也没多说什么。
这段时间贾赦病得不轻,身边必须有个能扛事儿的帮手,挑来选去就数贾珍最合适。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贾珍是被贾瑾气病的,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贾瑾在官场上肯定要吃挂落。
听说贾珍这次进京就是去找大夫的,虽说贾老夫人医术高明,可对这陈年痼疾也没把握根治,只能帮着吊住性命。
贾瑾去给老太太请过安后,没过多久就又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天刚亮,张姨娘就带着贾宝玉坐马车往京城去。
车厢里张姨娘满脸疼惜地看着宝玉,可这孩子始终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宝哥儿这是怎么了?"张姨娘柔声问道。
宝玉抬起脸小声说:"姨娘,我不想和姐姐住一块了。
""净说傻话!"张姨娘立刻板起脸呵斥。
宝玉吓得脖子一缩,委屈地扁着嘴不敢吱声了。
京城郊外的庄园里,贾赦正昏沉沉躺在床上。
虽然脸色惨白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有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端着药碗进屋,见唤不醒老爷,就把药碗搁在桌上。
他伸手试了试贾赦额头的温度,若有所思地掏出银针往头顶穴位扎去,手指轻轻捻动着针尾。
"嗯......"贾赦突然哼出声翻了个身。
"可算醒了!"青衫男人笑着掏出金疮药给他敷上,又用纱布仔细包扎好,絮絮叨叨地说:"昨儿夜里老奴在门外守得心惊肉跳,多亏老太太和太太赶来扎针灌药,这才把您从**殿拽回来。
"贾赦睁开眼笑道:"**病罢了。
这次要死不了,回来就封你个侯爷当当,往后只管享清福!"
那穿青衣的男人一听这话,立刻激动得首磕头道谢。
贾赦瞧着他这副模样,很是满意,又问:“贾政那边如何了?”
“回老爷,大少爷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青衣人脸色为难,支支吾吾的。
贾赦眉头一皱:“他怎么了?”
“大少爷和三少爷起了争执……”青衣人苦着脸道。
贾赦脸色一沉:“闹起来了?”
青衣人点点头:“昨夜大少爷遇刺,三少爷也受了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
说到这里,他犹豫片刻,又低声道:“三少爷的腿……被人挑了筋,据说当场就废了。
三少奶奶哭得死去活来,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
大少奶奶也被大太太骂了一顿,还被罚去跪祠堂。
”
“什么?!”贾赦猛然一震。
贾瑾的腿被人废了?这消息比贾珍遇刺还让他怒火中烧。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他厉声喝道。
青衣人为难道:“老太太和老爷都还昏迷着,大小姐在外头照料……”
另一边,贾珍的院子里。
贾珍躺在床上,面色灰败,活像个病鬼,可眼睛里却闪着阴毒的光。
他扫了眼屋里伺候的丫鬟,挥挥手:“都下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们。
”
丫鬟们连忙行礼退下。
等人**了,贾珍盯着门外的屋檐,嘴角勾起一抹狠笑……
次日傍晚,贾府门前。
张姨娘和贾宝玉正要上车回京,忽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大小姐、三小姐、二小姐,大老爷请你们去书房一趟。
”
贾珍和贾宝玉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贾环也跟着回来了!
书房里。
贾琏笑着迎上前:“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贾珍也笑:“二弟这话说的,你嫂子病重,我这当大哥的岂能不来瞧瞧?再说,咱们兄弟多年不见,总该好好叙叙旧。
”
“大哥说得是。
”贾琏点头,随即吩咐下人备酒,自己则陪着贾珍往书房走去。
两人离开后,院子里只剩贾珍的两个女人、几个孩子,还有贾环和贾芸。
至于贾珍的其他妾室,早己各自散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贾赦、贾琏和贾蓉三人各自捧着茶杯,谁都没开口说话。
贾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眼神冷冷地扫向贾环。
见那小子板着张脸,他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厉色。
"父亲。
"
贾宝玉笑吟吟地走进来,朝贾环唤了一声。
贾赦听见动静抬头望了眼宝玉,目光又转向贾珍。
贾珍面不改色地说:"二弟别往心里去,你大哥近来受了些刺激。
"
说着给贾敬递了个眼色。
贾敬赶紧起身朝宝玉行礼:"三公子,老爷命我来接您回府,还请随我速速启程。
"
贾琏见状嗤笑道:"贾敬,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大哥身子还没好利索,岂能让你带走?当年我和你爹可是差点把命都搭上,这么快就忘了?"
贾敬顿时涨红了脸。
他当然清楚贾珍的底细,也知道贾珍和贾政的过节,但终究不忍看亲大哥这般难堪。
他硬着头皮对贾赦拱手:"老爷,二公子和三公子尚未痊愈,仓促回府恐怕不妥。
"
贾赦冷眼一瞥:"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
"可——"贾敬还要再说,却被贾珍截住话头。
"老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这是我父子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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