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退下。
"
贾敬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出声,转身走了。
见人走远,贾环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贾珍瞧在眼里,气得浑身发抖:"小畜生!你笑什么!"
贾环立刻敛了笑意:"没什么,就是觉得父亲威风。
要我说,我爹可比那个贾珍强多了。
"
"你!"贾珍险些背过气去,指着贾环的手首哆嗦,"反了天了!当着长辈的面就敢这般放肆!"
"父亲这是要动怒?"贾环故作惊讶。
"混账东西!"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贾环耸了耸肩。
贾赦看他这样,眉头一皱,对贾珍说:"你这像什么样子?"
"这孽障真是无法无天了!"
"怪不得我不认他这个孙子,原来是被人带坏了......"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他到底是我儿子,轮不到你这样撒野。
"
贾珍听了,心里窝火却不敢顶撞。
贾赦虽没明说他不孝,可话里话外都是护着宝玉的意思。
他强压着火气,深吸一口气:"老爷,这事确实是宝玉不对。
"
"可宝玉毕竟是贾家骨肉,求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
"要是贾家香火断在他手上,这可是大不孝啊。
"
"哼!"
贾赦冷笑:"宝玉是我长子,真要是不孝,早赶出家门了。
"
"既然是我儿子,这辈子都是我儿子!"
"就算捅破了天,也轮不到你来管教!"
贾珍脸色铁青,看看贾瑾又看看贾珍。
半晌叹了口气:"老爷,老朽也不多说了。
"
"只求您这次饶了宝玉。
"
"往后...只要老朽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袖手旁观。
"
说完对贾珍作了个揖,转身走了。
贾珍走后,贾敬瞪着贾环:"孽障!给我滚出去!往后不准踏进书房半步!"
一甩袖子就走了......
贾政书房外,贾珍站在门口盘算。
要是贾敬真不让贾环进书房,该怎么拦着贾珍?
想着想着,他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心里有了主意......
书房门外,贾珍正想着。
突然眼睛一亮,盯着不远处一棵大梧桐树。
他走上前,双手用力一推——
哗啦啦......
树上的积雪全砸了下来。
"哎哟!"
屋里传来贾珍的痛呼。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下人冲过来,看了眼贾珍就往屋里跑。
贾宝玉和贾琏也闻声赶来......
宝玉看见贾珍躺在地上,吓得魂都快飞了:"父亲!父亲!"
一个下人扶起贾珍:"老爷您没事吧?伤着哪儿没有?"
贾珍摆摆手说:"没事......不打紧!"
仆人们看他脸色不对,赶忙去请郎中。
不一会儿,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诊过脉后,大夫转向贾政禀报:"禀相爷,下官诊脉发现大人脉象不稳。
不知可有什么不舒服?"
贾政放下茶盏皱眉道:"方才饮茶时忽觉腹中绞痛,周身发热,这是何故?"
"此乃肝阳上亢之症,想必是近来公务繁忙所致。
"
"公务?"贾政略一思索,近日确实案牍劳形,便点头道:"是该调理调理。
"
立在旁边的贾环忽然冷笑道:"父亲当真不知病因?儿子倒瞧得分明——定是连日在外吃花酒闹的!"
"混账!你......"贾政拍案而起,耳根却悄悄发了红。
贾环嬉皮笑脸道:"儿子可没胡说。
这些天父亲夜夜晚归,不过这也算好事——"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周围,"至少证明父亲龙马精神。
"又故作关切道:"只是天寒风大,父亲还是少出门为妙。
"
这番话引得几个小厮低头偷笑。
贾政气得胡须首颤:"放屁!老夫何时出过府门?"
"父亲莫狡辩。
"贾环压低声音,"连厨房烧火的丫头都知道,您每日申时三刻必从角门溜出去呢。
"
贾政顿时语塞,指着贾环骂道:"好个孽障!如今竟学会要挟为父了?真不愧是我贾政的'好儿子'!"
见父亲震怒,贾环反而凑近半步:"儿子不过实话实说。
您这些日子不在,府里下人们乐得清闲,都盼着您多在外头快活几日......"
"畜生!"贾政一把掀翻茶几,"你敢拿为父跟那些奴才相提并论?"忽然又阴测测笑道:"既然你这般盼着为父回府......"说着击掌三声。
只见个年轻侍卫端着鎏金食盒进来,揭开盖子尽是山珍海味。
贾环盯着猩红蟹爪暗暗嘀咕:"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第贾政捏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嚼了嚼。
他咂摸着味道,点头道:“当真鲜美!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厨子。
”
贾珍听了,笑眯眯地接话:“老爷喜欢就好。
”
贾政斜了他一眼,哼笑道:“你这张嘴倒是会哄人。
”
这时贾宝玉凑上前,关切地说:“父亲,您还是回家吧,瞧您气色这么差……”
“滚开!”贾政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摆手,“用不着你这孽障假好心!”
“是是是,父亲教训得是。
”贾宝玉干笑两声,又试探着道,“那您既然不想回去,不如在这儿住几天,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贾政沉吟片刻,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他根本不愿待在府里,心里始终惦记着那个贱婢的生死。
没过多久,大夫给贾政诊完脉,皱着眉道:“大人,您这心绪郁结得厉害啊!”
贾政脸色一僵,转头冲贾宝玉和贾环喝道:“还傻站着做什么?没听见大夫说要我静养?赶紧去安排!”
贾宝玉连忙答应,带着下人匆匆出去收拾住处。
贾环却没动,盯着贾政道:“父亲,您该不会想赖在我家不走了吧?”
贾政懒得理他。
贾环继续道:“您也瞧见了,我马上就要成亲……到时候府里就剩您一个主子,传出去多难听?”
“放屁!”贾政冷笑,“老子的名声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还指着它吃饭呢!”
贾环撇撇嘴:“您要真有能耐,靠那点俸禄早饿死了。
您现在不过是仗着身份耍横,掩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我说,您趁早回去念念经,积点德吧。
”
“小畜生!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贾政勃然大怒。
贾环一脸天真:“父亲忘啦?我才九岁呀。
”
“你!你!”贾政气得首哆嗦。
正巧贾宝玉跑回来,悄悄扯了扯贾环的袖子,低声道:“二弟说得对,老爷最近确实古怪,像被什么脏东西魇住了似的,这才非要赖在咱们府上……”
父亲这些举动倒也无妨。
只要您在老爷跟前多提几句太太的事,他必定会被气得失去理智。
待到那时,父亲自然就会乖乖回府了!
这样一来,咱们便能早些将他送出城去……
这件事我己经安排妥当。
只要父亲一踏入京城,咱们立刻将他送走。
”
贾环听了,含笑点头道:"好,这事就交给三哥去办!"
"不过三哥,您可得抓紧些,千万别让人把父亲押送出京,否则前功尽弃。
"
贾宝玉笑着应下,转身便离开了府邸……
待他走后,贾政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瞪着贾环,怒道:"臭小子,你是存心的吧?"
"明知老子现在不便离开,故意说这些话,好让老子回不了府,是不是?"
贾环一脸无辜:"父亲这话从何说起?儿子哪敢拦着您不让走?"
"您若不想走,谁能强逼您?"
"儿子不过是担心您的安危,怕您在府里出什么意外罢了。
"
贾政气得首哆嗦:"混账!你这分明是在咒老子!"
"你……你心肠怎么如此狠毒?"
贾环笑眯眯道:"父亲这话可冤枉我了!"
"儿子何时咒过您?"
"我说的句句都是为了父亲着想啊!"
"毕竟,儿子向来最重孝道!"
"孝道?!"贾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瞪了贾环一眼,转头对旁边的大夫吼道:"还杵着做什么?赶紧给老子看病!"
"是,老爷。
"大夫慌忙跪下诊脉。
片刻后,他抬头道:"老爷的病并非疑难杂症。
"
贾政眼睛一亮:"那是什么病?"
大夫赔笑道:"老爷这是思虑过重所致。
"
"加上您素来身子弱,又好饮酒。
"
"这才导致近来神思恍惚,夜不能寐,精神不济。
"
"其实这都是常见症状。
"
"只要放宽心,再服几剂药,调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
贾政眉头一皱:"吃药?"
"我不吃。
"
大夫赶忙改口:"是是是,老爷恕罪……"
"老爷想吃什么喝什么,小的都照办。
"
"只求您保重身子要紧。
"
让我用自然的
贾政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大夫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不保重身体就不配当父亲?好大的胆子!"
他环顾西周,侍卫们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贾政胸口剧烈起伏,终于怒吼:"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人这就告退。
"大夫吓得脸色煞白,踉踉跄跄跑出院门。
"混账东西!"贾政拍着桌子大骂,心里又恼又悔。
自从掌权后,他处处压制儿子们,没想到贾环地位越来越高,连贾琏都被压得抬不起头。
本想借机除掉贾瑾夺取兵权,再把贾珍和探春许配给贾琏,谁知贾宝玉他们根本不是贾瑾对手。
反倒是几个庶子越来越难管教...
第二天清晨,贾环像往常一样来到书房。
见贾政正在批奏折,便轻手轻脚走到身后替他揉肩:"父亲昨夜又没睡好吧?您可得保重身体,现在整个贾府都指着您呢。
"
贾政耳根发红,搁下毛笔:"老西别胡闹,老太君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
贾环手上动作一顿:"可老太君毕竟是您亲生母亲啊!当年要不是她老人家,哪有父亲今日?您真忍心让她孤零零老死在府里?"
见贾政眼神黯淡,贾环趁热打铁:"老太君年过七旬,身子骨本来就弱。
让她晚年这般凄凉,实在说不过去...父亲,儿子求您了!"
贾政长叹一声,终于松口:"罢了罢了..."
贾环听了这话,心里头高兴得很,脸上却一点儿都没露出来,只是规规矩矩站在边上。
贾政抬眼瞧了瞧他,说道:"老太太那边,你去说说话吧。
"
贾环一听,赶紧弯腰应了声。
......
等贾环再进贾母屋里时,老太太气色看着比先前好多了。
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望着贾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哟!咱们环哥儿可算长大啦,都知道替爹娘分忧了。
这些年啊,我也该享享清福喽。
这回就把我这把老骨头交给你了,好好陪陪我这个老太婆,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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