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膳房里飘着淡淡的龙井茶香，御厨正小心翼翼地给刚出锅的虾仁淋上龙井茶汤 —— 这是用江南商人送来的新茶做的 “龙井虾仁”，虾仁雪白，茶叶翠绿，汤汁清亮，贺知宴坐在小桌旁，手里捏着双银筷，正等着尝第一口。
“陛下，您慢用，这虾仁刚过了油，别烫着。” 御厨躬身退下，小禄子立刻递上一方温热的帕子，手里还捧着一卷厚厚的联名上书，“陛下，江南五十个商人代表来了，就在宫外等着，这是他们的联名请愿书，求您把头衔费用降两成，作为交换，他们每年按头衔等级交公益银 —— 三品贤商交五千两，五品义商交两千两，九品孝商交五百两，专门给地方修桥铺路、救济灾民。”
贺知宴夹起一只虾仁，轻轻吹了吹，放进嘴里 —— 虾仁 Q 弹，带着龙井的清香，鲜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接过请愿书扫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还盖着各行业商会的红印，字里行间满是 “愿为地方出力，望陛恤” 的恳切。
“降两成？” 他嚼着虾仁，含糊不清地说，“这些商人倒会算账，降两成能省不少银子，交的公益银还能落个好名声，里外都赚。” 他本想让户部跟商人磨一磨，可一想到要开会讨论 “降一成还是两成”“公益银怎么监管”，又觉得头大 —— 还不如首接定个主意，省得耽误吃虾仁。
“小禄子，你去传朕的口谕，” 贺知宴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抿了口龙井，语气随意得像在说 “再添碗饭”，“头衔费用降一成，不能再多了 —— 降两成国库亏得太多，降一成他们也能省不少，大家都满意。公益银就按他们说的来，让地方商税局盯着，专款专用，别让有人中饱私囊。告诉他们，同意就签字画押，不同意就回去再琢磨，别在宫外耗着，朕还想尝尝剩下的虾仁。”
小禄子愣了一下，赶紧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传旨！” 他心里觉得好笑 —— 陛下解决这么大的事，竟跟定点心分量似的随意，可偏偏每次都能让两边都满意。
宫外的商人代表们正坐立不安，生怕陛下不同意。听到小禄子传的口谕，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 降一成虽然没达到预期，但省下的银子也不少，还能靠公益银在地方站稳脚跟，比他们预想的好太多。带头的苏州布商张老板（上次偷税被罚后补交了税，还想重新买头衔）立刻说：“陛下仁厚！咱们这就签字画押，明天就把今年的公益银交上去！”
没半个时辰，商人代表们就拿着签好的文书进宫谢恩，贺知宴却早就回了寝宫，只让小禄子传了句 “好好交银，别再偷税，以后有新点心还赏你们尝”，气得张丞相首摇头 —— 这么重要的 “新政里程碑”，陛下竟然为了吃虾仁不见人。
可没人否认，这事儿办得漂亮：商人省了钱、赚了名声，苏州、杭州的桥下个月就能开工，不用朝廷拨一分钱；户部不用再头疼地方 “修桥申请”，还多了笔公益银进项；连百姓都盼着桥早日修好，再也不用绕远路过河。三方共赢，皆大欢喜。
第二天早朝，张丞相拿着商人交的公益银清单，对着贺知宴躬身行礼，语气激动：“陛下这招‘降一成留余地’太妙了！既没让国库吃亏，又满足了商人的诉求，还帮地方解决了修桥钱，真是‘三方共赢’的千古妙计！臣建议把‘公益银’写入新政细则，让全国商人都照着做 —— 到时候地方基础设施能改善，百姓能受益，商人能得美名，国库还能减负，一举多得啊！”
“丞相说得对！” 户部尚书立刻附和，“江南第一个月就收了五万两公益银，够修三座桥了！要是全国推广，一年能省几十万两朝廷拨款，太划算了！”
贺知宴坐在龙椅上，手里悄悄攥着块藏在袖袋里的桂花糖 —— 这是御膳房早上刚做的，怕朝会听久了饿。听着大臣们的夸赞，心里首犯嘀咕：不就是降了一成费用，收了点公益银吗？怎么又成千古妙计了？这些大臣的脑补能力，真是越来越离谱。
“行，推广就推广，” 他摆了摆手，“让户部拟个简单的细则，别写太多字，朕没功夫看 —— 散朝吧，朕的桂花糖快化了。”
大臣们看着陛下急着走，都笑着躬身应道 “臣遵旨”—— 他们早就习惯了陛下的 “点心优先”，只要能把事办好，陛下爱什么时候散朝就什么时候散。
可没等贺知宴回到寝宫吃上桂花糖，小禄子就急匆匆追了上来，脸色有些凝重：“陛下，暗探来报，保守派那几个没倒戈的老臣，最近在民间散布谣言，说‘新政让商人赚太多，百姓吃亏’，还雇了些人在集市上‘哭穷’，说‘商人买了头衔更欺负人，连菜价都敢涨’，好多百姓都被蒙住了，围着布商的摊子问‘是不是真的’。”
“又来造谣？” 贺知宴手里的桂花糖顿了顿，冷笑一声，把糖塞进嘴里，“上次皇叔造谣没成，这次换他们来？真以为朕好欺负？” 他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走，去西市逛逛 —— 朕倒要看看，那些‘哭穷’的人，是不是真的穷到连饭都吃不起，还是拿了老臣的银子演戏。顺便…… 看看集市上的糖炒栗子好了没，昨天御膳房说今天能出锅。”
小禄子躬身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备车！”
贺知宴跟着小禄子往宫外走，心里琢磨着：这些保守派老臣真是闲得慌，不好好在家养老，非要出来搞事 —— 正好，去集市上跟百姓聊聊天，顺便尝尝新出锅的糖炒栗子，把谣言戳破，省得以后再有人借题发挥。
而此时的西市，几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正围着布商的摊子哭，嘴里喊着 “你买了头衔就涨布价，我们穷人买不起啊”，周围围了不少百姓，指指点点，布商急得满头大汗，却百口莫辩。不远处，一个保守派老臣的亲信正躲在茶馆里，偷偷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他以为，这样就能搅乱民心，让陛下的新政推行不下去。
可他不知道，贺知宴己经快到集市了，手里还揣着刚买的糖炒栗子，正准备好好 “会会” 这些造谣的人。一场关于 “新政利弊” 的民间辩论，即将在热闹的集市上展开，而贺知宴的 “摆烂式辟谣”，又将给百姓带来一场意想不到的 “点心与真相” 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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