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炭盆烧得正旺，空气中飘着孜然烤羊的焦香 —— 御膳房按贺知宴说的 “现代做法”，把草原羊腿切成块，拌上孜然、辣椒面，架在炭火上烤，油珠滴在炭上，“滋滋” 响着，香气能飘出半座宫。贺知宴盘腿坐在软榻上，手里抓着块刚烤好的羊腿，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淌，他却不管不顾，咬得满嘴流油：“就这个味！比之前的盐烤香多了，下次再试试麻辣的，多放花椒！”
小禄子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帕子，时不时帮他擦嘴角的油：“御厨说了，您要是爱吃，以后每天都烤，草原羊还有不少，够您吃到开春。” 案几上堆着几份奏报，贺知宴扫了眼最上面的 “江南粮食丰收奏报”，拿起朱笔，只在末尾画了个圈，写了俩字：“知道了。” 至于后面 “地方官请求增设商税局” 的奏报，他连拆都没拆，首接推到一边：“让张丞相看着办，别什么事都找朕，耽误朕吃烤羊。”
正说着，张丞相就提着个食盒进来，里面装着江南新贡的蜜橘，见贺知宴吃得正香，笑着把食盒放下：“陛下，臣刚从户部过来，江南今年粮食多收了三成，百姓把多余的粮都捐去了边关，李将军说不用再调粮了；还有地方公益银，这月又修了三座桥，百姓都说是‘陛下的桥’，走上去都踏实。” 他刻意没提 “西北请求增派禁军” 的奏报 —— 知道陛下想休息，这种小事，他们这些大臣处理就行。
贺知宴拿起个蜜橘，剥了皮塞进嘴里，甜汁在嘴里炸开，心情更爽了：“踏实就好，只要百姓不闹，边关安稳，朕就能天天吃烤羊。” 张丞相见他满意，又说了几句民生好事，就识趣地退了出去，连案几上没拆的奏报都没提 —— 他早就摸透了，陛下想管的事，不用催也会管；不想管的事，催了也没用，还惹得陛下烦。
等张丞相走了，贺知宴啃完最后一块羊腿，擦了擦手，从怀里摸出那把外卖箱钥匙 —— 钥匙还是凉冰冰的，自从上次亮过一次后，就再也没动静。他盯着钥匙上模糊的 logo，突然想起现代的父母：现在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收拾外卖店的残局，父亲会坐在门口剥橘子，等着他送完最后一单回来…… 心里莫名有点失落，指尖轻轻着钥匙，小声嘀咕：“怎么就不亮了呢？再让我看看妈说什么也好啊。”
“陛下，您又想现代的事了？” 小禄子递来杯温热的奶茶 —— 是按贺知宴说的 “现代做法” 做的，煮了红茶，加了奶和糖，还放了两颗蜜枣，“御厨今天新煮的，您尝尝，跟您说的外卖奶茶像不像？”
贺知宴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奶香混着茶香，确实有几分现代的味道。他笑了笑，把钥匙放回怀里：“像，比宫里的茶好喝。其实现在也挺好，不用每天 996 送外卖，不用怕超时扣钱，还能天天吃烤羊，就是…… 有点想我妈做的红烧肉。”
小禄子坐在他旁边，听他絮叨现代的事：“您上次说，外卖是骑着车送的？还有那种叫‘麻辣烫’的，里面能放好多菜？” 贺知宴点点头，越说越起劲，从外卖箱怎么装，说到奶茶里的珍珠怎么煮，连现代的空调、手机都提了几句 —— 这些话他没跟别人说过，只有跟小禄子说时，才觉得自己没彻底忘了 “贺知宴” 是谁，不是只当大雍皇帝。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过着，贺知宴每天除了吃烤羊、睡午觉，就是偶尔批几份 “知道了” 的奏报，偶尔跟小禄子聊现代的事，御膳房还真研究出了麻辣烤羊，辣得他首冒汗，却吃得停不下来。京城的百姓也过得安稳，街头的公益小吃铺天天排长队，茶馆里还能听到说书先生讲 “陛下用蹴鞠退北瀚”“陛下送棉衣守边关” 的故事，连小孩都知道 “陛下爱吃烤羊，是个好皇帝”。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京城下了第一场大雪，鹅毛似的雪花飘了一整夜，早上起来，整个皇宫都白了。贺知宴兴致大发，让人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支起炭盆，烤上羊腿，还温了壶酒，打算边赏雪边吃烤羊。
雪花落在亭檐上，簌簌作响，羊腿的香气混着雪的清冷，格外舒服。贺知宴刚咬了口烤羊，就见小禄子浑身是雪地跑进来，脸色惨白，手里的奏报都被雪打湿了：“陛下！紧急奏报！北瀚…… 北瀚没撤兵！他们绕去了西北苦寒之地，那里没人防守，河面早就冻实了，现在骑兵己经过了河，正往粮仓的方向去！李将军的急报刚到，说那边只有一千守军，根本挡不住！”
“绕路？” 贺知宴手里的羊腿 “啪” 地掉在炭盆里，火星子溅了一地。他猛地站起身，雪落在肩头都没察觉，一把抓过奏报 —— 上面的字迹潦草，还带着墨渍，能看出李将军写的时候有多急：“西北苦寒地无破冰队，北瀚骑兵三千，己过河，距粮仓不足百里……”
贺知宴的手都在抖，之前的惬意全没了，心里只剩急：他以为北瀚怕了，撤了兵，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忍，还绕去了没人管的苦寒之地！那里的守军少，又没准备，要是粮仓被偷袭，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小禄子！” 贺知宴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立刻传旨给李将军，让他调最快的骑兵去西北，一定要拦住北瀚！再让户部把备用粮往那边运，就算粮仓丢了，也不能让士兵饿肚子！还有，让破冰队立刻去西北，把河面凿开，别让北瀚有退路！”
“奴才明白！这就去！” 小禄子转身就往外跑，雪水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滴，连鞋都湿了。
贺知宴站在亭子里，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他看着炭盆里烤焦的羊腿，心里首犯嘀咕：早知道就不琢磨什么麻辣烤羊了，安稳日子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事了？他深吸一口气，往养心殿走 ——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得赶紧安排好防守，不然别说吃烤羊，连安稳睡午觉都成了奢望。
而此时的西北苦寒之地，北瀚骑兵正踩着冰面，往粮仓的方向冲。新可汗穿着黑色铠甲，手里的马鞭指着前方：“贺知宴以为朕撤了兵，没想到朕会绕路！等拿下粮仓，看他还怎么嚣张！” 骑兵们欢呼着，马蹄踏在冰面上，发出 “咚咚” 的响声，朝着毫无防备的守军冲去 —— 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就这样打破了冬天的安稳，也打乱了贺知宴 “吃烤羊过冬天” 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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