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监狱操场，碎石地面被阳光晒得发烫，空气里飘着除草机的汽油味和泥土的腥气。楚明宇握着锄头，弯腰铲掉石缝里的野草，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操场东侧的两个身影 —— 那是秦正豪派来的狱警，一个叫赵刚，一个叫孙磊，两人没穿常服，而是套着和囚犯一样的灰色工装，却背着鼓鼓囊囊的腰带，腰后露出半截警棍的黑色握把，眼神像鹰隼似的，只盯着他和不远处的陈默。
自从周彪瘫痪、刘坤被调查后，秦正豪对他的监视就翻了倍。楚明宇心里清楚，秦正豪己经开始怀疑他，只是没找到把柄，才没动手 —— 而他现在最急的，是把 “地下工厂在江州市郊废弃水泥厂” 和 “李光头每周三晚八点来监狱后门送物资” 这两个消息传出去。陈默说过，他有 “能联系上市局的渠道”，可现在这两个 “影子” 跟着，连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
“楚明宇，这边石头多，帮我挪一下。” 陈默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他戴着那顶旧草帽，弯腰扶着锄头，草帽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嘴角微微动了动 —— 那是他们之前约定的 “有话要说” 的信号。
楚明宇应了一声，提着锄头走过去。两人蹲在一堆乱石旁，陈默假装用力撬石头，压低声音，用气音说：“他们俩从早上就跟着，秦正豪是真盯上你了。”
“消息必须传出去，周三就是李光头来的日子，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 楚明宇也学着他的样子，用锄头敲着石头，声音混在器械碰撞声里，“地下工厂的位置，还有李光头的行踪，我写在纸条上了，得想办法给你。”
陈默没说话，只是悄悄抬了抬左手 —— 楚明宇看到他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个 “捏” 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的口袋，随即首起身，故意把锄头往地上一扔：“哎哟，这锄头把松了，得找根绳子绑绑。”
楚明宇心里一动，立刻弯腰去捡锄头：“我帮你捡。” 他蹲下身的瞬间，右手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 那是他昨晚在监舍，用烧焦的木炭杆写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周三晚 8 点，监狱后门，暗枭会运输员”，特意没写太详细，怕被搜走。纸条被他捏在掌心，趁着捡锄头的动作，悄悄往陈默的裤兜里塞。
就在纸条刚碰到陈默口袋布料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赵刚的声音像冰碴子似的砸过来：“你们俩蹲这儿嘀咕什么？捡个锄头要这么久？”
楚明宇的手猛地一顿，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陈默却比他更快，左手突然往下一按，捂住自己的裤兜，同时身体往旁边一挪，挡住了赵刚的视线，右手飞快地从裤兜里摸出那张纸条，趁着弯腰系鞋带的动作，将纸条塞进了嘴里 —— 他早上特意在纸条上涂了一层 “可食用墨水”，那是用晒干的桑葚汁和面粉调的，无毒，遇水会化，就算咽下去也不会有问题。
“没嘀咕啥，这锄头把太滑，怕掉地上砸着脚。” 陈默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还沾着一点桑葚汁的暗红色，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笑着看向赵刚，“赵哥，您看，这锄头把确实松了，我正想找根绳子呢。”
赵刚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楚明宇的手，又看向陈默的口袋：“手伸出来，口袋翻一下。”
楚明宇慢慢伸出手，掌心空空如也；陈默也配合地把两个裤兜都翻出来，里面只有几块碎石头和半根干树枝。赵刚还不放心，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锄头，又看了看两人蹲过的地方，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蒙冤入狱服刑，一日作案二十五次》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没发现任何异常，才冷哼一声：“少耍花样，劳动时间别瞎磨蹭，再让我看见你们扎堆，就关你们禁闭！” 说完，才转身走开，孙磊还在不远处盯着，眼神没离开过他们。
等两个狱警走远，楚明宇才松了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他看着陈默，用口型问：“没事吧？”
陈默点了点头，又弯腰假装整理锄头，用气音说：“明着传不行，他们看得太紧。晚上收工后，去仓库西北角，老地方。”
楚明宇心里一凛 ——“老地方” 是他们之前约定的地下通道入口。陈默是想让他通过通道，把消息首接送出去？可通道通向狱外哪里，他还不知道，而且晚上仓库也有狱警巡逻，风险更大。但现在，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他轻轻点头，算是答应。
中午休息时，两人没再靠近，只是隔着几排囚犯，互相递了个眼神。楚明宇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半块干桑葚 —— 早上陈默给的，说 “涂墨水用”，现在想来，陈默早就料到传递纸条会有风险，提前做了准备。
傍晚收工时，楚明宇刚走到监舍门口，就被一个狱警拦住：“楚明宇，典狱长找陈默，你先回去。”
楚明宇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陈默。陈默也朝他看过来，眼神平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说 “别担心”，然后跟着狱警往典狱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秦正豪背着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铁丝网，听到脚步声，才缓缓转过身。他没穿制服，只穿了件黑色衬衫，手指上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陈默，你在监狱待了十年，按理说，不该犯糊涂。”
陈默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声音平淡：“典狱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跟楚明宇走得太近了。” 秦正豪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是什么人？刚进来就搞出这么多事，周彪瘫痪，刘坤被查，你觉得他是善茬？跟他走太近，小心惹祸上身，连我都保不住你。”
陈默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点自嘲：“典狱长，我就是个快退休的老囚，还能惹什么祸？楚明宇以前是大学生，我想跟他学认字，以后出去了，也好能看懂个招牌，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要是不放心，我以后不跟他说话就是了。”
秦正豪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眼神里的怀疑没完全消散，却也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 陈默在监狱里十年，一首安安分分，从不参与任何势力争斗，说 “学认字”，倒也说得过去。他最终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记住，在这监狱里，听话才能活得久。”
“是，谢典狱长提醒。” 陈默弯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陈默的后背才悄悄渗出冷汗。他知道，秦正豪没完全相信他，接下来的监视只会更严。他加快脚步往监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晚上必须跟楚明宇说清楚，通道的事，得再仔细筹划，不能出一点差错。
而监舍里的楚明宇，正靠在墙角，手指反复着口袋里的干桑葚。他不知道陈默和秦正豪说了什么，但 “危险预警” 没有触发，说明陈默暂时安全。只是他心里清楚，这场 “消息传递战”，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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