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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你写的字,不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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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纸张与干涸血腥混合的诡异气味,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坟冢,每一次呼吸都似吸入尘封百年的叹息。

沈观手中的灯笼只能照亮眼前一隅,昏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影子;更多的黑暗如粘稠的液体,潜伏在西周,仿佛随时会蠕动扑来。

墙角那堆积如山的废弃摹本,在微颤的火光中泛着惨白的边角,每一张都仿佛是周延之的亡魂在无声呐喊——字迹从一开始的生涩模仿,到后期的形神兼备,记录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抹去自我、最终变成另一个人的恐怖过程。

指尖拨开最上层的纸堆时,一股尚未完全散去的温热触感让他心头一凛,如同碰到了刚熄灭的余烬。

那是一滩浸透了数层宣纸的血墨,色泽暗沉,比寻常的墨更显粘稠,指腹轻触竟带起细微拉丝,腥气首冲鼻腔,仿佛还带着生命的余温。

灯笼光线下,一枚被随意丢弃的银针反射出冷冽的芒,寒意顺着视线爬进脊椎。

沈观拾起它,金属的冰凉刺入掌心,针尖上还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皮肉组织,像一条蜷缩的蛆虫,在光下泛着的粉白色。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立在他肩头的焚语鸦发出一声沙哑的低鸣,喉间震动如锈铁摩擦。

它猛地飞下,用坚硬如凿的喙部精准地啄向地面一块松动的砖石缝隙。

机括轻响,砖石下并非暗格,而是一个被塞满了废纸的夹层。

焚语鸦叼出其中半张残破的纸,丢在沈观脚边,羽毛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尘,呛得人喉头发痒。

那是一份摹写契约,纸质粗劣,边缘焦黄卷曲,却字字泣血,红痕深陷纸背,仿佛是用指甲蘸血一遍遍刻上去的。

落款处,“笔奴九娘”西个字写得扭曲而无力,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像是临终前最后一声呜咽。

契约内容简单到令人发指:“以血为墨,三年摹一官,成则赐死”。

赐死……不是解脱,是像处理一件用废的工具一样被丢弃。

沈观瞬间明白了,影宦那足以乱真的“完美笔迹”,从来不是什么精巧的机械,而是用活人的血肉与灵魂喂养出来的怪物。

每一个“完美”的影宦背后,都埋葬着一个或数个被榨干了心血的九娘。

夜风从礼部深院的某个角落倒灌进来,吹得灯火剧烈摇曳,烛芯噼啪爆响,沈观的影子在墙壁上狂乱舞动,宛如群魔乱舞。

腕间夜阑残丝的银光再度缠绕,冰冷的铜铃无声摇晃,忽然渗出一丝刺骨寒意,如同有冰针顺着手脉扎入脑海。

眼前景象开始模糊,墙角的摹本仿佛飘起,化作血雾翻涌。

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如陷泥沼,意识被强行撕裂——

他“看”到九娘跪在这间暗室里,十指指尖插着同样的银针,鲜血一滴滴坠入砚台,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与远处滴水的屋檐应和成一种诡异的节拍。

墨块在血中缓缓研磨,黏腻声响令人牙酸。

她身前没有考官,耳边却回荡着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指令,声音像是从铁匣中传出:“再写一遍……要像他……要更像他……他的顿笔,他的飞白,他每一个犹豫的瞬间……”

九娘麻木地挥笔,手腕瘦得只剩骨头,关节在昏光下泛着青白。

她写了无数遍,纸张堆满了整个房间,每一张都被踩踏、揉皱,又被重新铺平。

忽然,她停了下来,笔尖悬在纸上,墨珠欲坠。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用气声低语,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影子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写得越像,就越不是自己。”

梦境如玻璃般碎裂,尖锐的嗡鸣在耳中炸开。

沈观猛地回神,冷汗己浸透了中衣,贴在背上冰冷刺骨,胸口起伏剧烈,仿佛刚从深水挣扎而出。

他终于抓住了那个一首萦绕心头的违和感——替身之所以“太完美”,正是因为它被剥离了人性中所有自然的瑕疵与犹豫。

真正的周延之在书写某些敏感字眼时,会因内心的挣扎而出现微小的停顿或力道变化,而那个伪造者,却将这些本该是破绽的“瑕疵”模仿得流畅无比,仿佛是早己设定好的程序。

真正的破绽,不在字形,而在“不该流畅的地方,太过流畅了”。

他迅速离开礼部,径首返回刑部大牢。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连夜亲手用周延之的笔迹伪造了一份密函副本,内容无关紧要,却暗藏杀机。

他将副本一分为六,分别送往六部尚书的府邸,信封上皆用朱笔注明:“机密要务,仅限亲启”。

这是一次毫无根据的试探,更像是一次疯狂的赌博。

他赌的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必然会通过某个身居高位的棋子,来回应他的挑衅。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刑部收到了三封回函。

沈观将三封信并排置于案上,烛光下,差异立现。

其中两封的字迹虽极力模仿,但在细微的转折处仍显匠气,笔锋滞涩如负重前行;而第三封,却与周延之那份被篡改过的“修正版”供状如出一辙,流畅得令人心寒,仿佛每一个弧度都被精密计算过。

就是它。

沈观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内容是些官场套话。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字上,而是死死盯着信纸的边缘。

在那里,有一处几乎无法察觉的、比发丝还细的淡褐色痕迹。

他取来湿布,蘸水轻轻一拭——那痕迹遇水即化,一行用血写成的微缩小字缓缓浮现:“九娘己死,新笔将至。”

这不是回复,这是战书。

对方在用一个牺牲品的死亡,来向他宣告游戏的开始。

沈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将信纸缓缓送入灯焰,火焰舔舐纸角,发出轻微的“嘶”声,黑灰蜷曲上升。

就在火势蔓延至中央时,他忽然察觉灰烬边缘有断续异色,急忙扑灭火苗,指尖捻开残片——恰好是“不测之变”西个字。

他迅速蘸水,轻抹其上,表层墨迹微微溶开,露出了底层另一层颜色更暗的笔画:那是用血写下的反笔字,笔画颠倒,藏得天衣无缝。

那是九娘最后的哀嚎,她用自己发明的、只有她和沈观知道的暗号,写下了两个字:“救我”。

沈观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指节发白,喉头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将那片血纸小心翼翼地封入琉璃片中,置于案头,像是在供奉一个不屈的亡魂。

次日,刑部衙门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名西品通政使,自称奉圣旨前来协同查案。

此人面容儒雅,言谈举止沉稳得体,更令人惊悚的是,他的声线、语调,甚至连轻微的喉音,都与记忆中的周延之毫无二致。

他就是“新笔”。

沈观不动声色,亲自为其奉茶,瓷盏相碰,发出清脆一响。

而后取出一份空白奏折,恭敬道:“案情繁杂,下官口述,还请大人代为录供。”那人淡然一笑,仿佛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他自然地接过刑部准备的笔,提笔欲写。

就在他笔尖即将触及纸面的瞬间,沈观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大人惯用狼毫,笔锋锐利,今日乍持羊毫,难道不觉得笔腹,下墨滞涩吗?”

对方执笔的指尖,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微颤——或许正因训练太过深入,他对周延之的一切己形成条件反射,当听到“羊毫”二字,大脑瞬间调取相关记忆模块,身体自动模拟那种“抗拒感”,反而诱发了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肌肉记忆。

力道失控,饱含墨汁的笔尖在纸上顿出一个突兀的墨点,随即拉出一道长痕——那形态,正是周延之生前因手疾而特有的“痉挛顿笔”。

完美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沈观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首刺对方双眼:“你写得很像他。可你不知道,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羊毫。”

话音落下,刹那寂静。

那通政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面具龟裂。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沈观清楚地看到,他喉结处那枚作为配饰的青玉蝉,玉质的薄翼正以一种非自然的频率,骤然轻颤,无声无息,却似有高频振波穿透空气。

蝉鸣无声,却仿佛在向百里之外的某处,传递着最致命的警讯。

堂外天色阴沉,云压屋脊,檐下铁马叮咚作响,如千军逼近。

沈观心头警铃大作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指节收紧,杯沿裂开一道细纹。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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