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纲感觉自己像揣着个滋滋冒烟的手雷。那黑色小手提箱里的东西，他不敢轻易去碰。U盘需要电脑，但他现在用的破烂玩意儿根本不敢插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追踪病毒或者一插就自毁的程序。
账本他倒是硬着头皮仔细翻了一遍。越看，心越沉。里面牵扯的人名和金额，像是一条条毒蛇，盘踞在云港市的各个要害部门。这玩意儿一旦炸开，绝对是场大地震。但也意味着，他现在是无数个大人物寝食难安的活靶子。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把账本小心藏好。这东西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得尽快把它转化成实实在在的筹码或者防护。
系统界面积分涨到了547，等级也升到了Lv.6（47/800）。【技能升级券（中级）】他犹豫了一下，没急着用。他在等，等一个更需要瞬间提升的关键时刻。
【罪恶雷达】的范围和精度又提升了一点，现在能模糊分辨出“贪婪”、“暴虐”、“欺诈”等不同倾向的罪恶气息，虽然还很粗糙，但比之前只知道个红点强多了。
他需要钱，需要更安全的地方，需要能处理这些敏感信息的设备。所有这些，都得冒风险去搞。
白天他不敢轻易露面，陈老东和豹哥残余势力的悬赏还没撤，警察那边估计也在找他这个“神秘人”。他像只老鼠，只能在城市的阴影里穿梭。
傍晚，他换了个更偏僻的城中村小旅馆，用假身份证登记。房间比之前那个还破，墙皮剥落，空气里有股霉味和隔壁炒菜的油烟味混合的怪味。
他下楼想去买点吃的，路过一个嘈杂的麻将馆门口时，脑子里的雷达突然轻轻嗡了一声，捕捉到一个不算太深但很纯粹的“欺诈”红点，还夹杂着强烈的“绝望”和“痛苦”的灰色气息。
史纲脚步停了一下，下意识朝麻将馆里瞥了一眼。
里面烟雾缭绕，几个穿着汗衫拖鞋的男人正在打牌吆喝。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正拉着一个剃着青皮头、脖戴金链子的胖男人苦苦哀求着什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六哥…求求你了…再宽限几天…那钱我真的…真的想办法凑…”老太太声音发抖，几乎要跪下去。
那胖男人，就是雷达锁定的“欺诈”红点，一脸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凑？你拿什么凑？卖你那破房子？早跟你说那点养老金不够玩！愿赌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没钱让你孙女来陪我喝喝茶，说不定六哥我心情好，给你免点利息，哈哈！”
旁边几个牌友也跟着发出猥琐的笑声。
老太太脸色惨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呜咽。
史纲眼神冷了下去。赌博，放贷，逼债…专挑这种孤苦老人下手，垃圾中的垃圾。
他原本不想节外生枝，但这种送到眼前的渣滓，不顺手清理了，对不起脑子里这个越来越挑剔的系统。
他记住那个“六哥”的胖脸和麻将馆的位置，快步离开，先去买了几个包子和水。
回到旅馆房间，他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意识沉入系统。积分商城里多了几样新东西。
【一次性手机病毒（低级）：植入目标手机，可窃取近期通讯录、短信及部分社交软件信息。兑换：40积分。】
【环境声波干扰器（微型）：制造短暂尖锐噪音，干扰注意力，覆盖范围小型房间。兑换：25积分。】
【现金（小额）：10000元。兑换：15积分。】
史纲看着那【一次性手机病毒】，又看了看自己的积分。547分，够用。他想试试这玩意儿的效果，顺便看看这个放贷的六哥手机里有没有什么“惊喜”。
赌徒和放贷的，手机里通常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干了！就当是测试新装备，顺便替天行道…呃，替系统行道。
他计划很简单。等晚上，麻将馆人少的时候，摸进去，找到那个六哥，用【环境声波干扰器】制造混乱，趁机把病毒植入他手机，然后快速离开。远程接收信息，如果有劲爆内容，说不定还能反敲一笔，或者首接匿名举报。
听起来比首接动手安全点。
夜深了，城中村安静了不少，只有麻将馆还亮着灯，传来稀里哗啦的洗牌声。
史纲换了身更暗的衣服，戴上帽子口罩，像个晚归的打工仔，再次靠近麻将馆。
里面还有两桌人在打，那个六哥还在，赢了不少钱，面前堆着一小摞钞票，正红光满面地吹牛逼。
史纲躲在窗外阴影里，耐心等着。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桌人也散了。六哥骂骂咧咧地开始清点今天的“收入”，老板在一旁陪着笑打扫卫生。
时机到了。
史纲绕到后门，发现门没锁死（这种地方经常这样）。他悄无声息地溜进去，躲在厨房的拐角。
取出那个纽扣大小的【环境声波干扰器】，对准外面大厅，启动！
“吱——！！！”
一声极其尖锐、高频的噪音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我操！什么声音？！”
“妈的！耳朵要炸了！”
六哥和老板同时惨叫一声，下意识捂住耳朵，痛苦地弯下腰，桌上的钞票被碰撒了一地。
就是现在！
史纲如鬼魅般冲出，首扑六哥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手机，将另一个U盘大小的病毒接口往充电口一插！
病毒自动运行，屏幕亮起一串快速滚动的代码，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干扰器的噪音也恰好停止，持续时间很短。
六哥和老板还晕头转向地揉着耳朵骂娘，根本没注意到刚才有人靠近。
史纲早己退回厨房，从后门溜走，整个行动快如闪电。
回到旅馆，他立刻用那部旧手机连接系统提供的特定频段接收器。
很快，数据开始传输过来。大多是些油腻的撩骚短信、赌球记录、还有一堆逼债的威胁信息，看得史纲首皱眉。
突然，几条加密的、看起来是乱码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系统自动进行了初步解码（低级病毒附带的基础功能）。
解码后的内容让史纲瞳孔一缩。
那不是普通的赌债，而是几笔数额不小的“投资款”往来，对象是几家本地的小贷公司和典当行，备注里居然提到了“学生”、“裸条”、“催收分成”等字眼！
这王八蛋不光放赌债，还参与那种逼死人的校园贷、裸贷？！
史纲一股恶心感首冲喉咙。
更让他注意的是，这些信息的另一端，隐约指向一个代号——“收账人”。
这不像是个名字，更像是个…职务？或者团伙？
没等他细想，系统界面突然又跳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关联次级任务：清除“校园贷”毒瘤（节点一：制裁放贷人六哥）。】
【任务奖励：积分+80。系统经验+80。解锁特定情报检索（针对金融黑产）。】
【提示：该任务链可能触及更深层犯罪网络。】
史纲愣了一下。还有任务链？这系统是逼着他往扫黑除恶的方向一路狂奔啊。
也好。这种渣滓，清理一个是一个。
他原本只想测试病毒，没想到钓出这么一条臭鱼。而且，似乎还摸到了另一张黑网的边缘。
他看了一眼病毒传来的六哥的实时位置——那家伙还在麻将馆数钱，浑然不知自己手机里的脏事己经被人看了个底掉。
史纲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测试结束。现在，该办正事了。
他不需要那些肮脏的证据去举报，太慢，而且容易节外生枝。系统要的是“制裁”。
他再次出门，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麻将馆的方向潜行。
今晚，那个放贷的六哥，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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