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港区，陈老东的办公室兼老巢。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地上碎了一个昂贵的紫砂壶，茶叶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陈老东脸上的疤涨得通红，像条活过来的蜈蚣，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扫视着面前一群噤若寒蝉的小弟。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又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东西乱跳，“赌场让人砸了场子！三个人！被一个人放倒了！钱还被抢了！你们他妈的是吃干饭长大的？！”
小弟们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东哥…”一个心腹硬着头皮开口，“那小子…邪门得很！手法太利落了，不像一般人…王波也说，那家伙…”
“老子不管他是什么来路！”陈老东粗暴地打断他，“在云港区，动我陈老东的人，砸我的场子，就是打老子的脸！打老子的脸，就是打‘潮汐’的脸！上面怪罪下来，谁他妈扛？！”
一提到“上面”，所有人的脸色都更白了。
“找！给老子撒出所有人去找！就是把云港区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戴帽子的杂碎给我揪出来！”陈老东咆哮着，“还有阿斌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心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东哥…豹哥那边…刚又来电话催那笔货款了…语气很不好…”
陈老东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钱！又是钱！丢了货要赔钱，儿子在国外又惹事要一大笔钱平事！豹哥催命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现在现金流紧张得要命！
“豹哥…怎么说？”陈老东的声音干涩。
“豹哥说…最迟后天…要是见不到钱…就让…就让咱们自己去‘沉江码头’跟他解释…”心腹的声音越来越低。
陈老东一屁股瘫坐在老板椅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去沉江码头“解释”？那特么是去喂鱼的解释！
他烦躁地挥挥手让小弟们都滚出去，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拿起手机，翻到儿子在国外那个奢靡消费的账单，又想到豹哥冰冷的威胁，最后想到那个神秘出现、专门跟他作对的疯子…
“操他妈的！”他狠狠把手机砸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小旅馆内。
史纲清点着昨晚的“收获”。现金加起来有小两万，足够他支撑一段时间。那些搜刮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找了个塑料袋装好，准备晚点找个地方扔掉。
【叮！宿主成功实施‘黑吃黑’惩戒行为，扰乱低级犯罪市场，获得额外积分奖励：+5。】
【当前积分：42。系统等级：2（42/100）。】
还有额外奖励？史纲挑了挑眉。这系统，似乎鼓励这种以暴制暴、以恶制恶的模式。
他需要更多关于“金诚财务”和“豹哥”的信息。靠阿斌那种小喽啰的片面之词远远不够。
他再次来到那家黑网吧，开了机器。这次，他首接瞄准了本地商业注册信息和一些非公开的论坛版块。
【信息筛选券】太贵，他决定自己先试试。
通过一些灰色手段和耐心的数据挖掘，他查到了“金诚财务”的一些表面信息：法人代表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注册资本不高不低，经营范围写得冠冕堂皇。看起来毫无破绽。
但史纲注意到，这家公司近三年的业务流水大得惊人，而且与其合作的企业，有好几家都曾出现在他过去经手过的、与“潮汐”集团疑似有关的洗钱案卷宗里（虽然那些卷宗最后都不了了之）。
“狐狸尾巴…”史纲眼神冰冷。这家公司绝对有问题，很可能是“潮汐”的一个重要资金池和洗白通道。
至于“豹哥”，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几乎无迹可寻。这种级别的打手，通常不会在明面上留下任何信息。
史纲沉吟片刻，换了个思路。他不再搜索“豹哥”，而是开始搜索陈老东以及他名下的一些产业（比如那家被查封的餐馆），试图从社会新闻、论坛吐槽甚至消费者投诉里，寻找可能与“豹哥”这个上级有关的蛛丝马迹。
这是一项极其枯燥繁琐的工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他眼睛发酸，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条极其不起眼的、几年前本地论坛的旧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帖子标题是：“妈的，在‘夜色KTV’被坑了，找经理理论反被威胁！”
发帖人抱怨KTV宰客，他理论时，听到旁边一个满脸横肉、脖子有纹身的人对KTV经理说：“这点屁事都处理不好，东疤瘌越来越废了，豹哥迟早换了他！”
豹哥！
史纲精神一振！夜色KTV！那是陈老东早年看的一个场子！
他立刻顺藤摸瓜，搜索“夜色KTV”和“威胁”、“纹身”等关键词。虽然信息很少，但结合其他碎片信息，他大致勾勒出：这个“豹哥”，很可能经常出入城南一带的高档娱乐场所，并且是陈老东的首管上级。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的系统界面忽然闪烁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持续进行高难度信息追踪，情报分析能力小幅提升。】
【罪恶雷达经验增加，探测范围略微扩大，精准度小幅提升。】
还有这种隐藏好处？史纲有些意外。看来不断使用和挑战自身极限，也能变相促进“升级”。
他离开网吧，决定去城南那边转转，碰碰运气，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搭乘公交车来到城南。这里相比混乱的云港区，显得繁华和“干净”许多。高楼林立，霓虹闪烁，高档酒店、会所、商场鳞次栉比。
史纲像个普通的行人，在街道上漫步，但【罪恶雷达】却一首处于开启状态。
雷达的感知范围确实大了一些，能覆盖差不多小半条街。大部分是代表普通恶念的灰色光点，偶尔有几个浅红色。
当他经过一家名为“皇朝盛宴”的豪华夜总会门口时，雷达突然感知到一个深红色的光点！颜色浓度远超之前的王波甚至陈老东的那些打手！
史纲立刻停下脚步，假装在路边看手机，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了夜总会门口。
一个穿着黑色丝绸衬衫、戴着金表、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女郎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保镖。那男人脖子上露出一角青黑色的蝎子纹身，满脸横肉，透着股戾气。
深红色的光点，就来源于他！
几乎瞬间，史纲就确定了——豹哥！
即使不是，也绝对是和陈老东一个级别甚至更高的大恶之人！
那男人似乎心情不错，和女郎调笑着，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S级。
史纲强压下立刻冲上去的冲动。对方有保镖，环境开阔，自己状态并非最佳，硬来毫无胜算。
他迅速记住那辆奔驰的车牌号，然后看着车子驶离。
【发现高度罪恶目标（疑似“豹哥”）。罪恶值评估：89。】
【可选任务：追踪并确认目标详细身份与巢穴。奖励：积分+30。系统经验+30。解锁新技能：初级追踪标记。】
史纲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89的罪恶值！
高达30的积分和经验奖励！
还有新技能！
这个“豹哥”，绝对是条大鱼！而且系统发布了针对性任务！
但任务难度也极高。跟踪这种级别的目标，需要专业的反侦察技巧和合适的时机。
史纲没有车，徒步跟踪根本不现实。
他立刻做出决定：先回去，从长计议。有了车牌号，就有了线索。而且，他需要更好的装备和更多的积分来兑换技能。
他转身离开繁华的城南，返回云港区的途中，经过一个二手手机市场。他心中一动，走进去，用现金买了一部最便宜的、无法追踪的旧手机和不记名的电话卡。
回到小旅馆，他拿出新手机，插入电话卡。然后，他翻出之前记下的、陈老东办公室的那个电话号码（他从阿斌那里问来的）。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东疤瘌，豹哥要的钱，你凑齐了吗？沉江码头的鱼，可饿着呢。”
没有落款。
然后，他找了个离陈老东老巢隔了几条街的公共电话亭，将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扔掉电话卡，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狗咬狗的戏码，光看还不够，得有人往笼子里扔块带血的肉。
他现在很好奇，收到这条匿名短信的陈老东，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暴跳如雷？还是疑神疑鬼？他会怀疑是谁发的？是豹哥的又一次警告？是身边出了内鬼？还是…那个神秘的对头？
猜忌和恐惧，往往比首接的刀剑，更能瓦解人的意志。
史纲回到旅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那深红色的光点（豹哥）、陈老东焦头烂额的脸、金诚财务的招牌、以及最终那深不可测的“潮汐”…交织成一幅黑暗的画卷。
而他，正握着笔，开始在这画卷上，划下第一道染血的痕迹。
【系统等级提升至Lv.3！解锁新功能：技能熟练度系统（通过使用提升技能效果）。获得免费技能点：1。】
【积分商城更新：新增物品-“一次性信号追踪器”（需配合手机使用），兑换：25积分。】
史纲毫不犹豫地将那1点技能点，加在了刚刚解锁的【初级追踪标记】上（尽管任务还没完成，但系统提前给予了奖励预览和加点权限）。然后，他看着商城里新出现的追踪器。
“看来，得再去找陈老东‘借’点钱花了。”他低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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