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铁锈味混着机油味，呛得人鼻子发痒。史纲靠在一个废弃的机床后面，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无意识地敲着。系统界面悬在眼前，那87点积分像是一堆烫手的筹码。
刘豹死了。消息像病毒一样在地下世界扩散，带来的不是平静，是更疯狂的撕咬。他的地盘、他的生意、他藏着的那些脏钱，都成了饿狼眼里淌着血的肥肉。
史纲没兴趣抢食，他只关心一件事：谁杀了刘豹？为什么？那把火，是想烧死刘豹，还是想烧掉刘豹手里的某些东西？
系统没给任务，但这潭水他必须搅浑。水清了，躲在水底的大鱼不会露头，只有把水搅得足够浑，那些平日里藏得严实的王八蛋才会慌不择路地冒出来喘气。
他盯上了刘豹手下一个小头目，叫“疯狗”亮。这人管着刘豹放贷的烂账，手黑，脑子不太灵光，但胜在够疯，刘豹一死，他跳得最欢，急着想上位。
根据从阿斌那儿榨出来和这几天零碎拼凑的信息，“疯狗”亮今晚会带人去城西一个废弃的修理厂，跟另一伙人“谈生意”——谈的是怎么瓜分刘豹留下的一批没收来的抵押品，据说值不少钱。
黑吃黑？史纲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正好。
他需要钱，需要情报，更需要一个机会。
意识沉入系统商城。87积分，能换的东西不多。
【初级易容术（一次性，持续3小时）】：50积分。
【体力药剂（中效）】：15积分。
【肾上腺素注射笔（一次性）】：20积分。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反应速度与力量，副作用明显。
史纲目光在【易容术】上停留片刻。这玩意儿贵，但眼下最有用。他不能以真面目去掺和这趟浑水。
兑换！
一股微弱的暖流拂过面部，带来一种奇异的紧绷感。他掏出手机用黑屏当镜子照了照，脸型没大变，但五官的细节模糊了，肤色暗沉了些，眼角下垂，看起来像个三十多岁、饱经风霜、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陌生面孔。
“够用了。”他低声自语，又把【体力药剂】和【肾上腺素注射笔】兑了出来，揣进兜里。今晚注定不太平。
深夜，城西废弃修理厂。
残破的卷帘门半开着，里面亮着几盏昏黄的手提灯，光线摇曳，把几条晃荡的人影拉得扭曲变形。空气里一股汽油、灰尘和紧张汗味混合的怪味。
“疯狗”亮是个精瘦的汉子，脖子上一道刀疤从耳后拉到锁骨，眼神躁动不安，手里盘着两颗钢珠，咔哒作响。他身后站着西五个马仔，个个面色不善。
对面是另一伙人，带头的是个秃顶胖子，眯着小眼睛，笑呵呵像尊弥勒佛，但眼底没半点温度。
“亮哥，豹哥一走，兄弟们心里都没底啊。”秃顶胖子开口，声音沙哑，“这点货，你看…”
“少他妈废话！”“疯狗”亮不耐烦地打断，“东西就在这儿，按道上规矩，价高者得！没钱就滚蛋！”
“规矩？豹哥在的时候讲规矩，现在跟谁讲？”胖子嗤笑，“亮子，别以为跳得高就能当老大，这肉太肥，你一个人吞不下，不怕噎死？”
“你他妈试试看！”亮子猛地站首，身后马仔也往前逼了一步。
两边人马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得一点就炸。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仓库角落的阴影里传出来，沙哑，平静，没什么起伏。
“试什么试？豹哥尸骨未寒，就急着分家当，也不怕他晚上来找你们聊聊？”
所有人猛地转头，手电光齐刷刷扫过去。
史纲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易容后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沉。他穿着件脏兮兮的工装外套，双手插在兜里，看不出深浅。
“你他妈谁啊？！”“疯狗”亮瞳孔一缩，厉声喝道。他完全不认识这人。
秃顶胖子也警惕地眯起眼。
史纲没理亮子，目光首接落在胖子身上：“王老板是吧？听说你最近搭上了‘金诚财务’的线，胃口变大了嘛。”
胖子脸色微变：“你是谁？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史纲一步步走近，无视那些对准他的凶狠目光，“豹哥怎么死的，你没点数？这浑水你也敢蹚？不怕下一个就是你？”
他在诈，在用刘豹的死和“金诚财务”这个名字砸场子。信息差，就是他此刻的武器。
胖子眼神闪烁，明显被唬了一下，气势弱了半分。“疯狗”亮则一脸惊疑不定，看看史纲又看看胖子。
“少在这装神弄鬼！”亮子强自镇定，“不管你是谁，今天这货，老子要定了！”
“你要？”史纲终于瞥了他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钱呢？空手套白狼？豹哥以前是这么教你的？”
亮子被噎得脸色涨红：“老子…”
“你没钱。”史纲打断他，声音冷了下去，“但我有。”
他话音落下，仓库里瞬间安静了一下。刑警复仇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刑警复仇录最新章节随便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史纲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随手扔在地上。袋口散开，里面是几捆厚厚的百元大钞，粗略一看，至少二三十万。
这是他之前黑吃黑留下的部分现金。
灯光下，钞票的颜色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球。
“这点是定金。”史纲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人的呼吸，“货，我全要了。按市价，现金交易。同意的，拿钱走人。不同意的…”
他顿了顿，插在口袋里的手似乎动了一下，没人看清动作，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可以留下来，跟豹哥做个伴。”
威胁赤裸裸，但配上那袋现金，分量十足。
“疯狗”亮眼睛死死盯着钱，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缺钱缺得厉害，急需这笔钱招兵买马巩固地位。
秃顶胖子则眼神变幻，似乎在权衡利弊。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陌生人，气场太稳，点名“金诚财务”和豹哥的死，让他心里发毛。为了一批货，得罪个不知底细的狠角色，不值当。
沉默了几秒，胖子忽然哈哈一笑，气氛陡然一松：“兄弟爽快！既然你看上了，那我老王就之美！亮子，我看就这么着吧？”
“疯狗”亮脸色难看，但看看钱，又看看史纲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最终咬牙啐了一口：“…行！货是你的了！钱！”
史纲用脚尖把钱袋踢过去。一个小弟赶紧捡起来，递给亮子。
亮子粗略一点，数目差不多，恶狠狠瞪了史纲一眼，一挥手：“我们走！”
他带着人马和钱，迅速消失在仓库门外。
秃顶胖子也笑了笑，对史纲拱拱手：“兄弟，后会有期。”也带人走了。
仓库里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史纲，和堆在角落里的那几个密封的木箱。
史纲没去动货物。他走到仓库门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过几分钟，远处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疯狗”亮压低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妈的！跟上那死胖子！把钱给老子抢回来！再做掉他！敢阴老子！”
还有秃顶胖子那边隐约的呼喝和车辆引擎的咆哮声。
黑吃黑之后，是更黑的黑吃黑。史纲那点钱，就像扔进狼群的肉，瞬间就能引发生死厮杀。
史纲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正是他想要的。让他们狗咬狗，咬得越狠，露出的破绽才越多。
他返身回到仓库，撬开一个木箱。里面是几台包装完好的全新高配置笔记本电脑，还有几个盒子里装着最新款的智能手机。确实是值钱的硬通货，来路不正的那种。
但他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他快速翻检着，寻找任何可能带有信息的东西——单据、笔记、甚至是一张名片。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在一个箱子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薄薄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被透明胶带粘在箱板内侧的黑色U盘。
史纲心脏猛地一跳。
他立刻将U盘揣进兜里，不再停留，迅速从修理厂另一个出口离开，身影融入浓重的夜色。
走出几百米，在一个绝对黑暗无人的角落，他掏出那个廉价的笔记本电脑（黑吃黑顺来的），插入U盘。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标注着“客户特殊需求-绝密”。
点开，是数十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代号和日期。
史纲随手点开一个。
画面晃动，角度隐蔽，像是在某个私人会所的包间。画面中心是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赫然是己经死了的刘豹！他正点头哈腰地给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倒酒。而另一个坐在主位、只拍到侧脸的男人…
史纲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张侧脸，他绝不会认错！
是三年前，负责调查他家“意外火灾”案，并在后期“发现”他“受贿渎职”证据，最终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那位市局领导——赵伟民！
视频里，赵伟民笑着接过刘豹递上的雪茄，神态轻松，仿佛只是老友聚会。
史纲的手指冰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刘豹的死…公安局家属院…赵伟民…
一条模糊却致命的线，在他脑海里疯狂串联起来！
就在这时——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恶意接近！方位：正前，十米！】
【初级危险感知】被动疯狂触发，后脑勺如同针扎般刺痛！
史纲猛地合上电脑，身体如同猎豹般向侧后方翻滚！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地面溅起一点火星！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举着枪，再次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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