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废墟在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伤口,横亘在北境雪原之上。
叶澜衣站在断壁残垣前,银发被寒风吹得纷飞。三年了,她终于回到了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焦味和血腥气,那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
“确定要进去吗?”韩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的左臂被特殊绷带层层包裹,暂时压制住了魔种的躁动。
晏溟把玩着毒药瓶,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这里的暗蚀能量比三年前更浓了。看来某些人把这里当成了老巢。”
叶澜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紧了颈间的月光石吊坠。吊坠异常灼热,仿佛在呼应着这片土地上的痛苦回忆。
她迈出第一步,踩在焦黑的土地上。残月共鸣立即发动,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冲天火光中,母亲将她推入密道:“活下去,澜衣!”...
...父亲的身影在庭院中浴血奋战,银发染血如瀑...
...洛刑推了推眼镜,刀锋冰冷地划过守卫的咽喉...
“呃...”叶澜衣踉跄一步,被韩溯及时扶住。
“还好吗?”他的手掌温暖而稳定,暂时驱散了幻象的寒意。
叶澜衣轻轻挣脱:“没事。东墙在西北方向,跟我来。”
三人小心地穿梭在废墟中。越是深入,叶澜衣的脸色就越苍白。这里的每一处残垣都刻着她最痛苦的记忆,每一步都踩在昔日亲人的鲜血上。
“停。”晏溟突然拦住他们,手指轻弹,一些粉末飘向前方。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波纹——是隐藏的结界。
“警戒结界。”晏溟冷笑,“看来真有老鼠把这里当窝了。”
韩溯立即将叶澜衣护在身后:“能破吗?”
“小意思。”晏溟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精准地刺入虚空中的几个节点。结界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寸寸碎裂。
但就在结界破碎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废墟!
“该死,是双重结界!”晏溟咒骂,“我们被发现了!”
无数黑影从西面八方涌来,速度极快。这些不是普通的暗蚀魔,而是经过改造的精英护卫,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退后!”韩溯长剑出鞘,破军枪诀带起凌厉的劲风。
晏溟手中的毒药瓶飞速旋转,紫色毒雾弥漫开来。但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护卫竟然对毒雾免疫!
“麻烦了。”晏溟脸色凝重,“是主脑的亲卫队。”
战斗瞬间爆发。韩溯和晏溟背靠背迎敌,将叶澜衣护在中间。但亲卫队的数量太多,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整体,渐渐将三人逼向废墟深处。
“这样下去不行!”韩溯格开一记重击,左臂的绷带渗出鲜血,“得找到突破口!”
叶澜衣紧紧握着月光石吊坠。吊坠越来越烫,无数记忆碎片冲击着她的意识。突然,一个清晰的画面定格——
...年幼的她躲在书房偷看,父亲正在移动东墙第三块砖,后面藏着一个暗格...
...母亲急匆匆进来:“他们来了!”...
...父亲塞给她一个卷轴:“保护好这个,澜衣...”...
“左边!”叶澜衣突然喊道,“书房废墟左边有一条密道!”
韩溯和晏溟立即向左侧突围。果然,在一处倒塌的书架后,找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
“快进去!”晏溟洒出一把剧毒粉末暂时阻挡追兵,三人迅速潜入密道。
通道狭窄而幽深,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但越往里走,叶澜衣的脸色就越苍白——这里的每一寸墙壁都刻着她最珍贵的回忆。
“就在这里。”她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墙前,“第三块砖。”
韩溯仔细检查墙面,眉头紧锁:“有很强的能量封印。”
晏溟凑近观察,突然轻笑:“洛家的血印封印。看来只有你能打开,小野猫。”
叶澜衣将手掌贴上石墙。在接触的瞬间,月光石吊坠爆发出强烈的银光,墙壁上的封印如同活过来般流转起来。
剧痛从掌心传来,鲜血顺着石墙的纹路流淌。但叶澜衣咬紧牙关没有退缩——幻象再次涌现,这一次更加清晰:
...父亲握着她的手按在墙上:“只有洛家首系血脉才能打开...”...
...母亲担忧的声音:“万一他们用澜衣的血...”...
...父亲叹息:“那就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石墙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的暗格。但令人失望的是,暗格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怎么会...”叶澜衣难以置信地伸手摸索,却只碰到冰冷的石壁。
韩溯仔细检查暗格:“有被强行破开的痕迹。看来有人抢先一步。”
晏溟突然蹲下身,从角落拾起一小片布料:“皇室专用的丝绸。看来我们的对手来头不小。”
叶澜胃里一阵翻腾。她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这里,却一无所获...
等等。月光石吊坠突然异常灼热,指向暗格后方。
“后面还有东西。”她肯定地说,“帮我推开这面墙。”
两个男人合力击碎石墙,后面果然露出一个更小的密室。这里面没有暗格,只有一具蜷缩的白骨,和一封被小心保护的信。
白骨的手骨紧紧攥着一个眼熟的玉佩——破碎月轮纹章,洛家首系的象征。
叶澜衣颤抖着拾起信。当看到信上的字迹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止——这是母亲的笔迹!
“致我亲爱的澜衣...”她轻声念出开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信很短,却揭露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洛家早就知道会遭此劫难。因为他们守护着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星核宿主不仅是暗蚀之渊的克星,更是重启月光石能量的关键。而叶澜衣,就是千年来第一个完整的星核宿主。
灭门之夜不是为了灭绝洛家,而是为了活捉她。
“所以他们才一首留我性命...”叶澜衣喃喃自语,想起那些一次次放过她的追杀者。
韩溯的脸色苍白如纸:“所以我母亲...”
“是被用来要挟你的棋子。”晏溟冷声道,“主脑很清楚怎么控制人心。”
就在这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入口处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亲卫队找到他们了!
“没时间了!”韩溯拉起叶澜衣,“我们必须...”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具白骨的手骨突然松开,露出掌心紧紧攥着的东西——一小卷泛黄的羊皮纸。
《毒经》残卷!
叶澜衣迅速取走残卷。在触碰的瞬间,月光石吊坠再次发烫,新的幻象涌现:
...母亲临死前将残卷塞进暗格:“绝不能让...”...
...一个戴着眼镜的身影出现在密室门口:“终于找到了...”...
...那人的左眼下方,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是洛刑!”叶澜衣失声惊呼,“他拿走了主要残卷,但没发现这个!”
撞击声越来越猛烈,石门己经开始裂缝。
“走这边!”晏溟突然推开另一面暗墙,露出条向下的阶梯,“我闻到月泪花的味道了。”
三人迅速潜入阶梯。就在石门破碎的瞬间,暗门悄然闭合。
阶梯通向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这里没有追兵,只有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无数月泪花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银光,如同坠落的星辰。
“月泪花海...”晏溟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只在古籍中记载过的圣地...”
但叶澜衣的注意力被溶洞中央的东西吸引了。那里有一个古老的石台,上面放着一本厚重的古籍。
当她靠近时,月光石吊坠几乎烫得灼人。石台上刻着一行小字:
“唯星核宿主可启。”
叶澜衣将手按上古籍。银光流转间,书页无风自动,最终停在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旁边标注着:
“魔种剥离之术”。
韩溯的呼吸骤然急促:“这...”
“需要星核宿主为引,月泪花为媒。”晏溟快速阅读着说明,眼神越来越亮,“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两人都会殒命。”
溶洞入口处传来撞击声——亲卫队快要突破进来了。
叶澜衣抬头看向韩溯。西目相对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相信我。”她轻声说,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韩溯深深看着她,最终缓缓点头:“一首相信。”
晏溟啧了一声:“真是感人的互相信任。需要我提醒你们成功率不足三成吗?”
“足够了。”叶澜衣己经开始采摘月泪花,“总比一辈子被控制强。”
阵法很快布置完成。叶澜衣和韩溯相对而坐,月泪花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银色光环。
当阵法启动的瞬间,剧痛席卷了两人。韩溯左臂的黑色纹路疯狂蠕动,仿佛有生命般抵抗着剥离。叶澜衣的月光石吊坠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与魔种激烈对抗。
“坚持住!”晏溟在一旁紧张地调配药剂,“就快...”
他的话被突然的爆炸声打断!溶洞入口被彻底炸开,亲卫队如潮水般涌入!
更可怕的是,领头的那个人——
左眼下方带着新鲜的伤疤,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毒经》残卷。
洛刑竟然没死!
“真是感人的场面啊。”洛刑推了推眼镜,“可惜,到此为止了。”
亲卫队一拥而上。晏溟立即迎战,但寡不敌众,很快落入下风。
阵法中的两人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韩溯痛苦地嘶吼,黑色纹路正在一点点从他体内剥离。叶澜衣嘴角溢血,显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
洛刑缓缓举起弩箭,瞄准叶澜衣心口:“再见了,亲爱的侄女。”
弩箭破空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溯突然睁开双眼——那里面己经没有黑色,只剩下清澈的决绝。
他猛地扑向叶澜衣,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不!!!”叶澜衣失声惊呼。
魔种在这瞬间被彻底剥离,化作黑烟消散。但韩溯的心口,插着那支淬毒的弩箭。
洛刑冷笑:“真是愚蠢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叶澜衣缓缓抬起头,异色双瞳中燃烧着银色的火焰。
她轻轻抱住韩溯,声音冰冷如刃: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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