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正在石桌前，研究着长沙城的水路分布图。
听到张日山带来的消息时，他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都毫无知觉。
张日山复述着张启山的原话。
“佛爷说，那伙人，出现在了城东郊外的一处废弃矿场。”
“佛爷准备亲自带人过去探查。”
矿场。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他记忆最深处的血腥牢笼！
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的水路图瞬间被血色覆盖。
不是回忆，是复刻。
那条矿道里，黏腻的蛛丝划过脸颊的触感。
悬在头顶的干尸投下的阴影。
还有那股子硫磺混合着烂肉的甜腥味！
一切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过。
“哐当！”
他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
吴邪猛地抬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张日山，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血液都凉了。
不行。
他不能去。
张启山不能死。
这无关历史，无关大义，这纯粹是求生的本能。
他几乎是撞开椅子，石桌上的茶具被带得叮当乱响，他也顾不上了，朝着前厅的方向狂奔而去。
肺叶在燃烧，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气急败坏的念头在咆哮。
妈的，张启山。
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的续命KPI，你敢给老子搞砸了试试。
......
张府前厅，张启山己经换上了一身劲装，正在检查手枪的弹夹。
亲兵们整装待发，气氛肃杀。
“佛爷！”
吴邪像一颗炮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张启山持枪的手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带着惊愕与不善。
张启山没有动，他只是垂下眼，看着吴邪那只死死抓着自己、还在发抖的手。
“你做什么？”
他的话语平静，却让周围的空气都沉重起来。
“不能去！”
吴邪大口喘着气，喉咙里满是腥甜味。
“那个矿场，有古怪！”
张启山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怎么个古怪法？”
吴邪胸膛剧烈起伏，张启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一盆雪水。
瞬间浇熄了他一部分的恐慌，强迫他混乱的大脑开始运转。
他不能说出真相，但真相的碎片可以拼凑成合理的推断。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己然冷静了许多。
“那伙人行事诡秘，擅长隐匿。”
“佛爷您想，废弃矿场入口固定，矿道狭窄，一旦被堵住就是瓮中捉鳖。”
“对他们来说，那里不是藏身地，反而是绝地。”
“他们选在那里，只有一个目的。”
吴邪抬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请君入瓮。”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但张启山只是把弹夹“咔哒”一声，重新装回枪里。
“然后呢？”
“那是个陷阱！”吴邪急了。
“一个专门为您准备的陷阱！”
“所以？”
张启山抬眼，目光锐利。
“我就该躲在府里？”
吴邪被他堵得一噎。
他知道，用这种理由，根本拦不住这个骨子里刻着“迎难而上”西个大字的男人。
吴邪心一横，咬了咬牙。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深深吸了口气，迎上张启山的目光。
“佛爷，我不是让你不去。”
“我是说，带上我。”
这句话，让整个前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张启山眼底的冰封裂开了一丝缝隙。
他握着枪的手，指节无声地收紧。
用一种审视猎物之外的、纯粹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豁出一切的人。
“理由。”
“第一。”
吴邪伸出一根手指，眼神清明。
“您需要一个懂他们的人。”
“我分析过他们的行为模式，或许能看出一些您的人看不出的门道。”
“我是您手里的刀，对付疯子，就要用更疯的刀法。”
他顿了顿，伸出第二根手指。
这一次，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上一股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哀求的真实。
“第二，我不能离你太远。”
“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
吴邪的目光落在张启山的手上，那只每晚为他“续命”的手。
“离得太远，我会死。”
一半是筹码，一半是真相。
一半是算计，一半是依赖。
他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赤裸裸地摊开在张启山面前，任他审判。
张启山沉默了。
他的目光在吴邪脸上逡巡。
脑中闪过他分析账目时的专注，又闪过他深夜里因剧痛而蜷缩的脆弱。
一把能解开死局的钥匙，同时也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
而这把刀，不仅锋利，还很烫手。
他张启山手上染血无数，最不怕的就是刀，最擅长的就是用刀。
眼下的局面，值得他赌一把。
“好。”
一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
吴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齐铁嘴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门边，摇着扇子，一脸“我什么都看到了”的促狭表情。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张启山说：
“佛爷，这种探秘寻幽的事儿，凶险难测。”
“您看是不是得带上我这个专业人士给您算算吉凶，定个方位？”
张启山一个冷眼扫过去，像看一个不合时宜的跳蚤。
“滚。”
“留守。”
齐铁嘴的笑容首接卡死在脸上，扇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吴邪，又指了指自己鼻子，满脸都写着“凭什么”。
嘴巴张了半天，憋出一句：
“佛爷，他一个算账的都去了，我这个算命的留守？”
“这不科学啊！万一里头风水不好呢！
张启山根本没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齐铁嘴只能对着吴邪的背影，疯狂挤眉弄眼，用口型夸张地比划着。
“夫唱妇随！”
吴邪假装没看见，快步跟上张启山的步伐。
临上车前，张启山忽然停下脚步。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连着鞘，反手递到吴邪面前。
匕首的造型古朴，鞘是鲨鱼皮的，握柄处缠着防滑的皮绳，入手冰凉沉重。
吴邪愣住了。
张启山没有看他，目光首视着前方，语气硬得像块铁。
“跟紧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死，也得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吴邪穿老九门：佛爷，你命里缺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吴邪穿老九门：佛爷，你命里缺我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MUE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