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炼制出强效解毒散,让柳如烟在辅备营中小有名气。何长老对她越发倚重,不仅将解毒散的炼制任务全权交予她,一些重要的药材精炼工作也常点名让她负责。
贡献点源源不断流入囊中,柳如烟却愈发谨慎,依旧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枯燥的药材处理和丹药炼制中,刻意保持着低调勤恳的形象。
营地生活看似规律,实则暗流涌动。那日与高远争执后被迫执行危险任务的韩飞小队,最终只有韩飞和另一名弟子重伤逃回,其余三人皆陨落。
消息传回,营地中弥漫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压抑气氛。高远对此不以为意,反而因“战术需要”得到了上面几句不痛不痒的褒奖,气焰更盛。
这日,柳如烟正在专属的小丹房内炼制一批解毒散。何长老特批她可以单独使用这间条件稍好的丹房,也算是对她能力的认可。丹炉下的地火稳定燃烧,药液在神识的精细操控下缓缓融合,一切井然有序。
突然,丹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柳师妹!柳师妹在吗?快开门!紧急任务!”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喊道,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
柳如烟眉头微蹙,神识扫过,门外站着的是高远身边的一个跟班弟子,名叫钱贵,练气六层修为,平日里仗着高远的势,眼高于顶。他身后还跟着两名面生的执事弟子。
柳如烟并未立刻开门,而是先将丹炉火势稳住,让药液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这才沉声问道:“钱师兄,有何急事?我正在炼制丹药,关键时刻不能分心。”
钱贵在外面不耐烦地拍着门:“奉高师兄之命,前线急需一批‘爆炎符’和‘金刚符’,听说你制符手艺不错,立刻停下手中活计,跟我们去制符坊报道!这是战时命令,不得延误!”
爆炎符?金刚符?这都是用于正面强攻的高阶符箓,炼制复杂,极为耗费心神和真元,通常由专精符道的弟子负责。
柳如烟在营地中从未公开展示过炼制此类符箓的能力,高远此举,分明是故意刁难,想打乱她炼制解毒散的节奏,甚至可能想让她炼丹失败,承担责任。
柳如烟心中冷笑,面上却为难道:“钱师兄,非是师弟推诿。只是何长老严令,这批解毒散是前线急需,若此刻中断,一炉药材尽毁不说,延误了解毒散供应,责任重大。可否容我将此炉丹药炼成,再……”
“放肆!”钱贵打断她,语气严厉,“高师兄的命令就是军令!何长老那边自有高师兄去分说!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也敢违抗命令?再不开门,便以贻误军机论处!”
另外两名执事弟子也上前一步,气息隐隐锁定丹房,大有不从便强闯的架势。
柳如烟眼神微冷。硬抗显然不明智,高远既然敢来,必定有所凭恃。但若就此中断炼丹,损失巨大,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头,日后难免被变本加厉地刁难。
电光火石间,她心念急转,暗中催动卦象铜钱:“当下困局,如何破解?是否应顺从?”
铜钱微颤,反馈极快:【以退为进,借力打力。声东击西,可保无虞。】
提示明确:不能硬顶,但要巧妙周旋,借助他人之力化解,并转移对方注意力。
柳如烟瞬间有了主意。她语气放缓,带着几分惶恐:“钱师兄息怒!弟子岂敢违抗军令?只是这炉丹药确实到了关键时候,万一毁了,弟子受罚事小,耽误前线将士解毒事大。
不如这样,请钱师兄稍候片刻,我将最后一步凝丹完成,只需半炷香时间!完成后立刻随师兄前往制符坊,绝不敢延误!若高师兄怪罪,所有责任弟子一力承担!”
她这番话,看似服软,实则点明了中断炼丹的严重后果(耽误前线),并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看似认罚),同时只要求极短的半炷香时间,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拒绝。
钱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柳如烟会这么说。他迟疑地看向身后两名执事弟子,那两人也面面相觑。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带人去制符坊,若真因为强行带人导致重要丹药被毁,闹到上面,高远也未必能完全兜住。
就在钱贵犹豫的片刻,柳如烟又加了一把火,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钱师兄!丹火不稳了!必须立刻稳定!若丹药毁了,弟子万死难辞其咎啊!”说着,丹房内适时地传出一阵细微的、如同热油遇水般的滋滋声(实则是她操控水汽模拟的效果)。
钱贵脸色一变,终究不敢担这个责任,咬牙道:“好!就给你半炷香时间!半炷香后,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讲情面!”说完,带着人悻悻地退到不远处等候。
柳如烟松了口气,立刻收敛心神,全力投入到炼丹中。她并非真的需要半炷香,这只是缓兵之计。她真正的目的,是争取时间通知能制衡高远的人。
她一边稳定丹炉,一边分出一缕微弱的神识,悄然触发了藏在袖中的一张特制传讯符——这是她之前用贡献点兑换的,只能单向传递简短信息给特定对象,目标正是负责物资调配的秦风!
传讯内容极其简短:“高远遣人扰我炼丹,索要爆炎符,疑有诈。丹成需时,恐误事。”
信息发出,柳如烟便不再理会外界,专心致志地完成最后的凝丹步骤。她手法娴熟,神识强大,原本需要半炷香的过程,在她全力施为下,大大缩短。
丹房外,钱贵焦躁地踱步,时不时看向丹房门口。就在半炷香即将燃尽的时刻,丹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柳如烟脸色略显苍白(故意逼出),手中捧着一个玉瓶,走了出来。
“钱师兄,丹药己成。我们可以走了。”她语气平静,将玉瓶小心收入储物袋。
钱贵冷哼一声,正要催促她快走,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转头,只见秦风不知何时己来到近前,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沉稳的执法弟子。
秦风目光扫过钱贵等人,最后落在柳如烟身上,淡淡问道:“柳师妹,方才收到你的传讯,说是高师兄急需爆炎符,打扰了你炼制解毒散?不知是何等紧急军情,需要中断何长老亲自督办的解毒散炼制?”
钱贵见到秦风,气势顿时矮了半截,支吾道:“秦…秦执事,是高师兄的命令,说前线急需……”
秦风打断他,语气转冷:“前线符箓供应,自有制符坊统筹安排,何时需要到我灵植处理小队来临时抓人了?更何况是中断紧要丹药的炼制!高远何在?让他来与我分说!”
钱贵冷汗首流,哪里敢去叫高远。秦风不再看他,对柳如烟道:“柳师妹,你做得很好,以大局为重。解毒散既然己成,便尽快送去何长老处交割。至于制符之事,”他看向钱贵,“回去告诉高远,需要什么符箓,按规矩向制符坊申请,若再敢无故扰乱其他部门运作,休怪秦某按门规处置!”
“是,是!秦执事!”钱贵如蒙大赦,带着人狼狈离去。
柳如烟心中暗赞秦风来得及时,手段也老辣。她向秦风躬身一礼:“多谢秦执事主持公道。”
秦风看着她,目光深邃,低声道:“高远此人心胸狭窄,你近日风头稍劲,难免被他盯上。日后行事,还需更加小心。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柳如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了然。这次能化解危机,固然有秦风出手的缘故,但也印证了营地内派系林立的事实。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己被打上了与秦风较为亲近的标签。
她不敢耽搁,立刻将炼制好的解毒散送去何长老处。何长老听闻此事,脸色很不好看,但对柳如烟能顶住压力完成炼丹表示赞许,并明确表示会就此事向上面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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