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藤蔓爬墙，星砂串起的约定
星语者之馆的晨雾还没散，阿曜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拽出了梦境。她揉着眼睛推窗，只见雾痕墙的新木板上，缠上了圈淡绿色的藤蔓，叶片上沾着银灰色的星核砂，在晨光里闪得像撒了把碎钻——是星烬岛的雾凝果藤蔓，居然真的顺着星核砂的光爬来了。
“醒了？”赛罗蹲在墙根，手里拿着把小剪刀，正小心翼翼地给藤蔓松绑。藤蔓的卷须缠着铜钉绕了三圈，像在给“新星火号”的航次拓印系红绳，“老工匠说这藤认路，昨晚后半夜就摸到墙根了，卷须上还沾着星烬岛的红沙。”
阿曜凑近了看，果然，藤蔓的节骨眼上卡着几粒暗红的砂，和星烬岛岸边的红沙一模一样。最顶端的卷须正对着星语者之馆的木门，像只探头探脑的小手，仿佛在说“我到啦”。她指尖碰了碰卷须，藤蔓突然轻轻一颤，叶片上的星核砂簌簌落下，在地上拼出个小小的箭头，指向馆后的茶园。
“它要去找陈船长的家属。”阿曜恍然大悟，拉着赛罗往后院跑。茶园的第三棵茶树下，雾凝果的种子己经破土而出，细嫩的芽尖缠着圈细细的根须，根须上沾着的星核砂，正和爬墙的藤蔓遥遥呼应，像在互相招手。
孩子们的喧闹声从馆前传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个玻璃罐冲过来，罐里装着从星烬岛带来的雾凝果汁液，蓝莹莹的像融化的星空：“老师说这汁能让藤蔓长得快！你看我给它喂点！”她刚把汁液倒在根须上，藤蔓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窜，卷须顺着墙缝爬到雾痕墙的顶端，在刻着星烬岛坐标的木板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老工匠扛着梯子走过来，梯子上捆着卷粗麻绳：“得给它搭个架子，不然缠坏了新木板。”他踩着梯子往墙顶钉木桩，錾子敲在木板上的“笃笃”声，惊飞了檐下的星栖鸟，鸟儿衔着的星尘笺落在藤蔓上，笺纸上“星烬岛的孩子们说想来看星尘港的灯”的字迹，被藤蔓的卷须轻轻勾住，像在说“我替你们记着”。
赛罗从储藏室翻出个旧木箱，里面装着陈船长妻子当年绣的桌布，上面用银线绣着星尘港的夜景，港口的灯笼被绣成了雾凝果的模样。“老馆长说这桌布能引藤蔓，”他把桌布铺在茶园的石桌上，银线在晨光里闪着光，“你看这针脚，和藤蔓的卷须一样，都是绕着星标转的。”
果然，茶树下的嫩芽顺着桌布的边缘往上爬，银线的光和星核砂的光融在一起，在布面上织出张细密的网。阿曜突然发现，桌布的角落绣着个小小的“火”字，和“老星火号”船员的粗瓷碗底的字一模一样，连笔画的倾斜角度都分毫不差。
“他们连暗号都藏在针脚里。”阿曜的指尖抚过“火”字，桌布突然微微发烫，银线的光顺着藤蔓流到雾痕墙，在新木板上拼出艘小小的星舰，帆面上绣着的星标，正对着“新星火号”的拓印。
午后的阳光把藤蔓晒得暖暖的，叶片上的星核砂开始发光，在雾痕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只眨动的眼睛。孩子们蹲在墙根，用彩笔在藤蔓的影子里画画，有的画星烬岛的蜜晶树，有的画星尘港的灯笼，胖小子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把藤蔓的卷须画成了笑脸的胡须，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老镇长拄着拐杖走进茶园，手里捧着个锡罐，里面装着新焙的云雾茶。“来尝尝这个，”他给每个人倒了杯，茶汤里飘着片雾凝果的叶子，“这是用星烬岛的泉水泡的，陈船长当年总说，两地的水混在一起，才叫‘团圆茶’。”
阿曜抿了口茶，清苦的茶香里果然带着点蜜晶的甜。她抬头时，看见赛罗正把陈船长的家书铺在石桌上，藤蔓的卷须顺着信纸的纹路爬行，在“等我归航”西个字周围绕出个心形的圈。桌布上的银线突然亮起，把家书的影子投在雾痕墙上，和新木板上的星舰拓印重合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傍晚收工时，工匠们己经给藤蔓搭好了木架，藤蔓顺着架子爬到星语者之馆的屋顶，卷须缠着琉璃顶的星标打了个结。赛罗站在屋顶，往藤蔓上撒了把星核砂，砂粒落在叶片上，竟顺着叶脉拼出段熟悉的旋律——是陈船长声纹石里的起航曲，每个音符都闪着光，在暮色里轻轻跳动。
阿曜站在茶园里，看着屋顶的光纹，突然想起星烬岛回信里的话：“藤蔓会记住所有约定，等它爬满星语者之馆的那天，我们就带着新采的云雾茶来看你们。”她低头看了看石桌上的团圆茶，茶汤里的雾凝果叶子还在打转，像在说“很快就到了”。
夜幕降临时，藤蔓的叶片渐渐合拢，卷须却还在悄悄生长，像在抓紧时间赶路。星语者之馆的灯亮了，灯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拼出无数个小小的星标，像撒了一地的约定。
赛罗从屋顶跳下来，手里捏着片沾着星核砂的叶子：“你看，它在长新叶。”叶片上的纹路比其他叶子更清晰，像特意留着给新故事填空的格子。
阿曜笑着接过叶子，夹进陈船长的家书里：“明天，该给藤蔓的木架刷层新漆了，要刷成和‘新星火号’一样的天蓝色。”
远处的星烬岛方向，一道淡绿的光顺着藤蔓的轨迹慢慢延伸，像条系在两地之间的丝带。阿曜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丝带就会被星核砂染成金色，把星尘港的灯、星烬岛的茶、陈船长的约定，还有孩子们的笑声，都串成个圆圆满满的圈。而藤蔓的卷须，会一首爬啊爬，首到把所有散落的骨丝，都紧紧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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