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星轨上的约定
“归航号”的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像熟睡的巨兽在呼吸。小澈和小晴趴在舷窗上，看着共生晶核中央那颗会呼吸的星珠——它每闪烁一次，船体就会泛起一层金蓝交织的光晕，将周围的星云都染成温柔的渐变色。
“你看那边！”小晴突然指着星图投影，原本模糊的“迷雾星域”区域，此刻竟浮现出细密的光纹，像有人用银线在黑布上绣出了航线。那些光纹沿着星珠的呼吸节奏慢慢延伸，在最边缘处凝成一个小小的箭头，首指星域深处。
林宇端着两杯热饮走进驾驶舱，听到这话挑了挑眉：“看来血契不止修复了晶核，还激活了三百年前的隐藏航线。”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小澈，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金属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老巫祝说过，迷雾星域里藏着光暗两族合铸的‘星轨仪’，有了它，就能校准所有混乱的星图。”
小澈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突然想起什么：“可是迷雾星域的磁场会干扰能量系统，上次光族的勘探船进去就失联了……”
“那是因为他们只用了单一的光能量。”林宇指了指共生晶核，“现在有血契在，光暗能量能互相中和磁场干扰。你没发现吗？刚才穿过陨石带时，导航系统一次都没失灵。”
话音未落，通讯器突然亮起红光，是暗族观测站发来的紧急信号。全息投影里，暗族长老的脸占满了屏幕，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林宇！迷雾星域边缘的‘噬光带’提前活跃了！它会吞噬单一能量源，你们的共生晶……”
“我们有光暗双能量，应该能应付。”林宇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长老，麻烦您把噬光带的最新参数发过来，我们需要调整能量配比。”
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晴抢了话头：“长老爷爷，我和小澈能一起控制共生晶，您放心吧！”她晃了晃手腕，那里的光点和小澈的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长老看着两个孩子指尖交叠的光晕，最终叹了口气，把参数传了过来：“噬光带里的‘暗物质虫’怕热，光能量能逼退它们；但‘耀光鱼’怕寒，得靠暗能量压制。你们记住，每前进三百里，就把光暗能量的配比调换一次。”
投影消失后，小晴翻开记录册，在参数表旁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光族能量用三角形标记，暗族用圆形，这样换配比的时候就不会弄混了。”小澈凑过去看，发现她画的三角形里加了个小小的太阳，圆形里嵌着弯月亮，忍不住笑了：“画得还挺形象。”
林宇看着他们头挨着头修改参数，突然觉得三百年前的工匠们真的很聪明——他们没把所有秘密都写在史书里，而是藏在需要光暗两族一起才能解开的谜题里。就像此刻，小晴算错暗能量转化率时，小澈会用光影在她的记录册上画出公式；小澈搞不清噬光带的周期规律，小晴就用暗族的星象图给他讲解，那些曾经被视为“对立”的知识，此刻竟成了最默契的互补。
“准备进入噬光带！”林宇调整好驾驶模式，回头看见两个孩子己经握住了共生晶核的能量阀，小澈的掌心泛着暖金色，小晴的指尖萦绕着幽蓝色，两种光在晶核表面织成了不断流转的螺旋纹。
飞船驶入噬光带的瞬间，窗外突然暗了下来。原本璀璨的星云被一层灰蒙蒙的物质包裹，像浸在墨水里的棉絮。无数细小的黑影从船身旁掠过，是长老说的暗物质虫，它们撞在能量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被晶核散出的金光逼得节节后退。
“第一阶段，光7暗3！”小澈喊道，转动光能量阀。护罩上的金光顿时强盛起来，暗物质虫像被烧到的蚂蚁，纷纷西散逃窜。小晴趁机在记录册上画了个金色的箭头，旁边标着“暗物质虫退散”。
前进三百里后，窗外的景象突然变了——灰蒙蒙的物质里亮起无数刺眼的光点，像漂浮在黑暗中的碎玻璃。耀光鱼来了，它们撞在护罩上，溅起一串串灼热的火花，金色护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换配比！光3暗7！”小晴迅速拧动暗能量阀，幽蓝色的光流顺着晶核蔓延到护罩上。耀光鱼碰到蓝光，立刻像被冻住般僵硬，慢悠悠地沉向黑暗深处。小澈赶紧在记录册上补了个蓝色箭头，旁边画了条被冻住的鱼，逗得小晴笑出了声。
就这样，飞船在光暗交替的能量护罩中稳步前进。小澈渐渐发现，小晴计算暗能量时，总会留三分余地，说是“给暗能量留条路”；而小晴也注意到，小澈调高光能量时，总会悄悄问一句“会不会太烫”，怕灼到她的暗能量脉络。
穿过噬光带的那天傍晚，小晴在记录册上贴了片从护罩上收集的暗物质虫翅膀，半透明的翅膜上还残留着金蓝交织的光斑。“这是我们一起闯过来的证明。”她把册子递给小澈，“你也贴点东西吧。”
小澈摸了摸口袋，掏出块光族特有的“星砂糖”，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小心翼翼地把糖纸铺平，贴在虫翅旁边：“这是光族的平安糖，我妈说带着它就不会迷路。”
林宇看着那页贴满“战利品”的记录册，突然指着前方：“看！星轨仪！”
迷雾深处，一座巨大的金属台悬浮在星空中，台面上刻满了光暗两族的文字，中央的凹槽恰好能放下共生晶核。小澈和小晴合力将晶核放进去，星轨仪突然发出万丈光芒，那些文字像活了过来，顺着光束爬上飞船的屏幕——混乱的星图正在被重新校准，原本重叠的航线分开了，断开的地方被金蓝相间的光带连接起来。
“原来星轨仪不是仪器，是两族文字合写的星图密码。”小晴摸着台面上的暗族文字，指尖划过光族文字时，两种文字竟在她掌心融成了新的符号，“你看，光族的‘航’字和暗族的‘行’字合在一起，是‘旅途’的意思。”
小澈凑近看，发现自己掌心里的光点和小晴的在台面上拼出了完整的星轨仪图案：“长老说得对，光暗单独行动只能迷路，合在一起才能走得更远。”
林宇打开通讯器，将新校准的星图发给光暗两族的观测站。全息投影里，光族首领和暗族长老同时露出了笑容，他们身后的年轻族人挤在一起，指着星图上金蓝交织的航线，眼里满是好奇。
“三百年了，”林宇望着星轨仪投射出的完整星图，轻声说，“他们终于等到了愿意一起拼图的人。”
小澈和小晴相视而笑，同时伸手触碰星轨仪中央的共生晶核。这一次，他们指尖的光点没有分开，而是融成了一颗小小的光球，缓缓升向星空，像一颗新的星星，在重新校准的星轨旁，刻下了属于他们的印记。
飞船驶离迷雾星域时，小晴在记录册的最后一页画了幅画：光族的太阳船和暗族的月亮船并排航行，船帆上的星图密码在风里飘扬，船头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顶着太阳，一个戴着月亮。
小澈在画旁写了行字：“光暗不是反义词，是星轨的左右轮。”
林宇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所谓的“共生”，从来不是让光变成暗，或让暗变成光，而是让太阳和月亮都能在同一片星空里，照亮彼此没见过的远方。就像此刻，飞船后方的星轨仪还在闪烁，将新的航线源源不断地发送向宇宙，而那道金蓝交织的光带，己经成了所有星图上最醒目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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