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星轨仪的新坐标
星轨仪投射的光带在“归航号”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像条被拉长的彩虹糖。小澈趴在驾驶舱的观测镜前，看着那些重新校准的星图在屏幕上缓缓展开——原本杂乱无章的光点被金蓝两色的线串成了规整的星座，其中最亮的那颗星旁边，多出个小小的标注：“新共生域”。
“林叔，这是哪里？”小澈指着标注，镜片反射的光在他鼻尖跳动，“星图库里没有这个坐标。”
林宇正用能量笔在星图边缘补画细节，闻言抬了抬眉：“星轨仪自己算出来的。你看它的经纬度，正好在光暗两族星域的正中间，像是块没人认领的空地。”他用笔尖点了点标注旁的符号，那是光族的太阳纹和暗族的月亮纹交叠成的图案，“这符号的意思是‘共筑’，看来它想让我们在那儿建点什么。”
小晴抱着记录册凑过来，册子里夹着片星轨仪金属台的碎片，在灯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我奶奶说过，三百年前光暗两族本想在星域中间建座‘星尘枢纽’，既能当观测站，又能做贸易港，后来因为吵架搁置了。”她翻到某一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设计草图，画着座半金半蓝的圆顶建筑，“你看，和星轨仪标的坐标位置几乎重合！”
林宇接过草图，指尖拂过纸页上模糊的线条——圆顶的骨架用的是光族的熔金钢，穹顶的透光板标着暗族的月影石符号，连回廊的栏杆都栩栩如了誓约花的形状，金瓣蓝蕊，栩栩如生。“原来不是星轨仪凭空想出的坐标，是它记得三百年前的约定。”
话音刚落，通讯器突然“嘀嘀”作响。光族观测站发来的全息投影里，几个年轻工匠举着块发光的金属板，板上的纹路和星轨仪的符号一模一样。“林哥！我们在熔金谷的老锻炉里找到这个！”领头的工匠声音发颤，“背面刻着星轨仪的启动密码，还有行字——‘待光暗孩童同启，枢纽自现’！”
小澈突然拍了下手：“密码是不是光暗能量的配比？就像闯噬光带时那样！”他转身跑到共生晶核旁，掌心的光点在晶面上轻轻一点，屏幕上的星轨仪符号立刻闪烁起来，“你看！它在等我们输入能量！”
小晴的指尖也泛起蓝光，与小澈的金光在晶核表面汇成螺旋。当两种能量注入星轨仪的投影时，那个“新共生域”的标注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在屏幕上拼出座立体的建筑模型——比草图上的更精致，圆顶能随着双生星的运转切换透光率，回廊的誓约花纹路里嵌着能量灯，白天吸收光能，夜晚释放暗能，像朵永远不谢的花。
“它在教我们怎么建！”小晴的笔尖在记录册上飞快滑动，把模型的细节一一记下，“地基要用光族的承重钢和暗族的韧土混合，这样既能抗住日光风暴，又能缓冲暗物质流的冲击。”
小澈盯着模型的能源核心区域，突然眼睛一亮：“能源系统和共生晶的原理一样！左边接光族的能量塔，右边连暗族的能量井，中间用星轨仪的碎片做转换器，这样光暗能量就能像齿轮一样互相推动！”
林宇看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设计，突然想起光族长老说过的话：“真正的传承不是把图纸锁进档案馆，是让后来者觉得那些未完成的事，本就该由自己来做完。”他调出星尘枢纽的材料清单，发现上面的每样物资都需要光暗两族合力才能凑齐——光族的熔金钢得用暗族的冷却液才能锻造，暗族的韧土要掺光族的光砂才够坚固，连最普通的砖石，都得一半来自光族的采石场，一半取自暗族的矿脉。
“我们得回去一趟。”林宇关掉星图，“建枢纽需要两族的人一起动手，光靠‘归航号’带不动那么多材料。”
飞船掉头时，星轨仪的光带突然在“新共生域”的坐标处凝成个闪烁的光点，像有人在那里点亮了盏灯。小澈看着光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光族的星砂种子：“等枢纽建好了，我们把这个种在广场中央吧。”种子在他掌心泛着金光，“它会长成能发光的树，光族的孩子能在下面晒太阳，暗族的孩子能借着光看书。”
小晴摸出颗暗族的月荫草籽，和星砂种子放在一起：“我这个和你的混着种，树干会带着月光的凉意，夏天就不会太晒了。”她把两颗种子包进暗族的丝布里，又塞进小澈的口袋，“这样它们就能一首在一起了。”
林宇靠在驾驶座上，听着孩子们规划未来的叽叽喳喳，突然觉得星轨仪标出的不是一个坐标，是个能让光暗两族放下戒备的理由。就像当年的工匠们在设计图上画下的誓约花，不是为了好看，是想告诉后人：最坚固的建筑，从来不是用石头和钢铁堆起来的，是用“我们想一头做点什么”的心意筑成的。
飞船穿过光暗星域的交界线时，小澈和小晴同时趴在舷窗上——光族那边的熔金谷己经竖起了新的锻炉，烟柱里混着暗族的冷却蒸汽，泛着淡紫色的光；暗族的映月湖旁搭起了新的工坊，晾晒的韧土坯上撒着光族的光砂，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回来。”小晴的声音带着惊喜。
林宇笑着点头：“星轨仪的光带早就把消息传回去了。你看那些烟柱和光砂，不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吗？”
星轨仪的光点还在“新共生域”的坐标处亮着，像枚等待被摘下的果实。小澈摸了摸口袋里的种子，能感受到两颗种子在布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说：
“快点呀，我们等着在新家园发芽呢。”
驾驶舱的屏幕上，星尘枢纽的模型还在缓缓旋转，圆顶的金光与蓝光交织成温柔的紫，照亮了光暗两族星域之间的那片空白。林宇知道，那里很快就不会再是空地了，会有光暗两族的孩子在树下追逐，会有工匠们一起敲打金属的叮当声，会有像星砂种子和月荫草籽一样，愿意在同一片土里扎根的无数颗心。
而星轨仪，不过是把三百年前就该有的坐标，重新指给了愿意往前走的人看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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