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极寒星域的暖意
“共庆号”的船帆在极寒星域的罡风中猎猎作响，帆布边缘凝结的冰碴被风撕扯成细碎的冰晶，像撒在星空中的碎钻。林宇站在舵旁，指尖抚过结着薄冰的船舷，导航仪上的温度显示己经跌破零下五十度，连金属都在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那是低温导致的收缩声。
“小澈！把备用防寒布递过来！”小晴的声音裹着寒气传过来，她正踮脚往桅杆上缠保温层，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了霜，“这鬼地方的风跟刀子似的，再冻下去，船帆的纤维都要脆化了！”
小澈抱着一卷银灰色的防寒布跑过来，布面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是光族最新研制的“星绒布”，内层织着光砂线，能吸收微弱的星光转化为热能，外层裹着暗族的韧丝，抗寒耐撕。他举起布卷时，指缝里漏出的光砂粉末落在冰面上，竟融出一个个小圆坑，冒着丝丝热气。
“你看这布！”小澈兴奋地拽着布角往冰面上一按，星绒布接触到冰面的地方立刻腾起白雾，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光砂线在吸光发热呢！暗族的韧丝也没开裂，这混搭料子果然顶用！”
林宇望着远处被冰雪覆盖的星域，那里的星群像是被冻在玻璃里的标本，连光芒都带着冷意。极寒星域的“寒息风”是出了名的霸道，能冻结能量流，之前有三艘探险船折在这里，都是因为能量核心被冻住，最后成了漂浮在星空中的冰棺。但此刻，“共庆号”的船身却泛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船底铺设的光族熔金板在发热，与暗族韧土涂层里的抗冻因子交织，在船身外形成了层看不见的恒温膜。
“能量核心温度稳定在65度，”林宇看了眼仪表盘，指尖在控制屏上轻点，调出舱内温度分布图，“下层船舱有点冷，让阿金把备用的‘暖芯炉’打开。”
阿金是光族的年轻工匠，此刻正蹲在船舱角落调试暖芯炉——那炉子看着像个铜制的南瓜，炉胆里填着暗族的月影草粉末，点燃后不冒烟，只释放温润的热气，还带着股淡淡的草木香。“这炉子真神了！”他一边往炉子里添粉末，一边咋舌，“我刚才摸了下炉壁，外面凉飕飕的，里面的热气全往人身上扑，一点不浪费！”
暗族的老工匠阿蓝蹲在他旁边，用韧丝绳捆扎着堆在地上的物资箱，箱子外层裹着星绒布，里面装着两族合制的“抗寒丸”——光族的熔金液混着暗族的暖玉粉，搓成黄豆大小的丸子，含在嘴里能暖到胃里，还不影响说话。“这丸子配着极寒星域的冰果吃才叫绝，”阿蓝往嘴里丢了颗丸子，冻得发紫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冰果咬下去像含着冰碴子，咽下去却回甘，配着丸子的暖劲，冰火在嗓子眼里打转，痛快！”
说话间，船身突然轻轻一晃，像是碾过了什么东西。小晴抓着桅杆低头一看，惊呼道：“是冰礁！好大一块！差点撞上去！”
林宇立刻调整航向，船舵转动时发出沉闷的“咔咔”声，像是齿轮在冰水里转动。他盯着导航屏上突然跳出的红色预警，眉头紧锁：“不对，这冰礁在动！不是随波漂流，是在……追着船跑！”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块足有船身一半大的冰礁后面，竟拖着一串晶莹的冰链，链节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冰礁表面隐约能看到人脸的轮廓，像是无数冻僵的人被嵌在了里面，随着冰礁的移动，那些人脸竟在缓缓转动，朝着“共庆号”的方向。
“是‘寒息怨灵’！”阿蓝的脸色瞬间白了，他往炉子里猛添了把月影草粉末，暖芯炉的光芒骤然亮了几分，“老辈人说，极寒星域的冰礁里藏着冻死的探险者怨念，会缠着活物不放，想把人拖进冰里陪它们！”
小澈突然想起出发前暗族巫祝说的话，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牌上用金漆画着光族的太阳纹，边缘缠着暗族的蓝丝结：“巫祝奶奶给的护身符！她说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举起来！”
他举起木牌的瞬间，牌上的太阳纹突然亮起，金光穿透寒气，在冰礁上打出个光斑。冰礁表面的人脸轮廓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是被烫到般往后缩，冰链碰撞的节奏也乱了。小晴趁机抱起旁边的“共鸣锣”——这锣是光暗两族合铸的，锣面嵌着光砂，锣边缠着韧丝，敲响时能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干扰能量场。她抡起锣槌狠狠砸下去，“嗡——”的一声长鸣里，混着金红两色的声波扩散开来，冰礁像是被重锤击中，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隙，那些人脸轮廓在声波里渐渐淡去。
“有效！”小澈眼睛一亮，举着木牌往前跑了几步，金光跟着他移动，在冰礁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小洞，“这护身符果然管用！光纹烧得它怕了！”
林宇趁机转动船舵，“共庆号”像条灵活的鱼，猛地拐出个锐角，避开了冰礁的撞击。阿金赶紧往暖芯炉里又添了把火，炉子里的月影草粉末烧得更旺，船舱里的温度渐渐升了上来，连带着船身的恒温膜都亮了几分。
冰礁在身后越来越远，那些人脸轮廓彻底消失在冰面下，只留下串渐渐模糊的冰链声。小晴捂着冻得发僵的脸颊，看着林宇调试导航仪，突然笑出声：“你看咱们这船，光族的暖芯炉烤着暗族的月影草，光砂线裹着韧丝布，连撞个冰礁都得用双族的护身符和共鸣锣……缺了哪样都不行。”
小澈蹲在甲板上，用星绒布擦着刚才被冰碴划破的手背，布面接触到伤口时，光砂线的暖意顺着皮肤往里钻，疼意立刻减轻了大半。“可不是嘛，”他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极寒星域空间站，那里的穹顶泛着暖黄的光，像是冰原上的篝火，“光族的热劲能融冰，暗族的韧劲能抗风，凑在一起，连极寒星域都挡不住咱们。”
林宇调出空间站的对接坐标，指尖在控制屏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共庆号”的船身渐渐靠近空间站，舱外的寒息风被空间站的能量罩挡住，风声突然变得遥远。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船身恒温膜完好率98%，星绒布保温层无破损，暖芯炉能量剩余75%，所有指标都在安全范围内。
“准备对接，”他回头看向众人，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意，“极寒星域的接风宴，可别迟到了。”
小晴正踮脚解开桅杆上的保温层，星绒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光暗交织的船身纹路，在空间站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你看这布上的光纹，”她指着布面，“光砂线和韧丝缠在一起，像不像咱们俩的影子？”
布面上，金色的光砂线与蓝色的韧丝交缠出复杂的花纹，既不是纯粹的光族纹样，也不是暗族的图腾，是种全新的、谁也说不清的图案，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和谐。
小澈凑过去看，突然指着其中一段纹路笑出声：“像不像同辉树的枝桠？你看这分叉，和咱们船上那棵的影子一模一样！”
对接通道的舱门缓缓打开，温暖的空气涌进来，带着食物的香气。极寒星域的迎接队伍举着灯笼站在通道那头，灯笼的光晕里，能看到有人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碗，碗口冒着白雾。
“共庆号”的甲板上，星绒布被卷起来收好，暖芯炉的草木香混着远处飘来的肉汤香，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林宇走在最前面，看着通道尽头那些等待的身影，突然想起出发时光族长老说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永不畏惧，是知道身后有能并肩的人，所以敢往任何地方去。”
极寒星域的风还在舱外呼啸，但“共庆号”的船舱里，却暖得像个小小的春天。光族的熔金板还在微微发热，暗族的韧丝绳捆扎着物资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小澈和小晴在清点抗寒丸的数量，阿金和阿蓝在讨论暖芯炉的改良方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被暖意熏红的颜色。
这大概就是“共庆”的意义——不是一方融化另一方的冰，也不是一方熄灭另一方的火，是光族的热愿意为暗族的冷添柴，暗族的韧愿意为光族的烈裹纱，在最冷的地方，也能凑出团捂不熄的暖。
船身与空间站对接的“咔哒”声响起时，小晴突然指着窗外笑：“你们看！同辉树的影子！”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共庆号”的船灯在空间站的舱壁上投下船身的影子，影子里竟隐隐透着棵树的轮廓，枝桠舒展，像极了星尘枢纽那棵同辉树。
“它跟着我们来了。”林宇轻声说，眼底的光比舱外的星光还要亮。
是啊，有些东西，只要你带着它的温度，它就永远跟着你，无论走多远，无论有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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