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迷雾星域的回声，双帆共赴新程
迷雾星域的灰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贴在“共庆号西代”的船舷上，用手一摸，指尖会沾起细碎的银灰色粉末。小不点举着特制的荧光灯扫过船帆，星石粉织就的帆面在灯光下透出蓝绿色的脉络，像把撑开的巨大叶脉标本，每道纹路里都藏着星尘的微光。
“阿蓝姨说这雾会吃人！”光族的小女孩抱着膝盖蹲在甲板角落，怀里的布偶被雾染成了灰白色，“她还说，要是听见有人叫名字，千万别回头——”
“那是吓唬你的。”暗族的小男孩晃了晃手里的声波仪，屏幕上跳动着杂乱的波纹，“这雾里的声波会模仿人声，我哥教过我，按住耳后这个穴位，就能听出真假。”他说着示范了一下，果然，周围若有若无的呼唤声顿时变得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
小不点突然指着船尾：“看！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雾中浮出个模糊的影子，身形像艘沉船，却在水面上漂浮着，船身缠绕的锁链随着波浪轻轻晃动，锁链末端坠着块半露的石碑，碑上刻着早己磨损的古文字。
“是‘回音船’。”西代船的领航员，当年跟着阿金学过星图解读的小姑娘推了推眼镜，翻开泛黄的古籍抄本，“记载里说，迷雾星域的先民会把重要的话刻在这种船上，雾一浓，船就会浮上来，重复当年的声音。”
她用激光笔照向石碑，磨损的文字在光束下渐渐清晰：“‘光暗相济，方得始终’……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像是‘割裂者，终为雾噬’。”
话音刚落，回音船突然剧烈晃动，锁链“哐当”作响，雾中传来无数重叠的声音，有光族的锻铁声，有暗族的织丝声，还有孩子们的笑声，混杂在一起，竟慢慢汇成了一段完整的调子——正是《共庆谣》的前奏。
“是先民在教我们唱歌！”小不点兴奋地拍手，跟着调子哼起来，跑调的童声在雾里荡开，回音船的影子竟随着歌声渐渐清晰，露出船身刻满的浮雕：左边是光族匠人在熔金炉前挥锤，右边是暗族织娘在月光下绕丝，中间刻着棵参天大树，一半枝叶燃着金红火焰，一半枝叶覆着银蓝冰霜，树根却在地下紧紧缠在一起。
暗族小男孩突然“咦”了一声，声波仪的波纹变得平稳，像被什么东西校准过，“雾好像在退！”
果然，随着《共庆谣》的调子越来越响，周围的灰雾像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澄澈的星空——迷雾星域的雾竟会被和谐的声浪驱散。回音船的锁链渐渐松脱，浮雕上的大树突然渗出金色和银色的液滴，滴落在水面上，凝成两枚印章，一枚刻着“光融”，一枚刻着“暗洽”。
“这是‘同心印’！”领航员眼睛发亮，翻开古籍的最后一页，赫然印着同样的印章图案，“传说得到它的人，能在雾里自由穿行！”
小不点伸手去接，印章刚碰到指尖，就化作两道光，分别融进光族小女孩和暗族小男孩的手环里。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发现对方的手环在发光——光族手环的金纹里多了抹银蓝，暗族手环的银纹里掺了丝金红。
“阿金哥说的是真的！”光族小女孩晃着手环，金红光芒在雾里画出道弧线，“它在指引方向！”
暗族小男孩的声波仪突然弹出张星图，正是迷雾星域的完整地图，空白处全被填满，连最隐蔽的星泉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是回音船给的礼物！它说‘割裂的星图，要靠一起走的人补全’。”
雾完全散去时，回音船的影子开始透明，浮雕上的大树却愈发鲜活，枝叶间浮出无数小光点，像落在树上的星子。领航员急忙用记录仪拍下画面，笑着说：“回去给阿金哥和阿蓝姨看看，他们当年没走完的路，咱们替他们接着走啦！”
小不点突然指着星空，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片新的星云，形状像艘扬帆的船，船帆一半燃着光，一半覆着霜，“那是‘共庆号’吗？”
领航员抬头望去，眼眶有点热：“是呀，是所有光和暗一起撑起来的船。”她轻轻抚摸船舷上光暗交织的木纹，那是出发前阿蓝特意刻的，“你看这纹路，光族的火焰纹里藏着暗族的水波纹，就像咱们现在这样——”
话音未落，西代船的帆突然自动展开，星石粉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帆角的铃铛跟着《共庆谣》的调子轻响。远处，“共庆号三代”的帆影正穿过星泉的水雾而来，阿金站在船头挥手，阿蓝的织梭在帆上划出道银线，像在回应他们的歌声。
两船靠近时，光族小女孩和暗族小男孩同时举起手环，“同心印”的光芒在空中汇成颗光球，落在三代船和西代船之间的水面上，化作座光桥。阿金和阿蓝走过来，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眼里的笑意比星光还暖。
“你们比我们当年勇敢多了。”阿金晃了晃手里的新记录仪，里面存着回音船的歌声，“这曲子要记下来，以后教给更多人唱。”
阿蓝笑着补充：“还要把同心印的用法教给大家——光和暗从来不是选择题，是必须一起答的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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