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星子引路，新帆向远
星尘枢纽的星轨碑前，混血小不点正踮脚往碑座的缝隙里塞东西。他攥着颗圆滚滚的光暗果，果皮一半裹着金红的光砂，一半缠着银蓝的韧丝——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光族蜜饯和暗族浆果，在石臼里捣了整整一下午才做成的。
“阿澈叔！阿晴姨！”小家伙举着果子朝共生馆喊，声音像颗滚落在地的玻璃珠，“你们看！我的‘同心果’成了！”
小澈和小晴从馆里走出来时，正撞见光族的孩子们抬着块流纹钢坯往双辉炉去，钢坯上用粉笔歪歪扭扭画着艘船，船帆上写着“共庆号西代”。暗族的孩子们则扛着卷新织的双生丝帆，丝里掺了同辉树的新叶绒，在风里轻轻晃，像片流动的星空。
“是给西代船备的料？”小晴蹲下身，帮小不点把沾在果子上的土拍掉。光暗果的表皮裂开道缝，渗出淡紫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竟长出根细细的芽，芽尖顶着颗迷你船锚。
“阿金哥从‘碎星带’发了信，说那里的星石能锻出会发光的船甲！”领头的光族孩子抹了把脸上的灰，鼻尖沾着熔金粉，“我们要赶在雨季前把船造好，去接他们回家！”
暗族的孩子立刻接上话：“我们的双生丝帆加了星核砂，能防碎星带的陨石流！阿蓝姐说，帆角要绣上小不点的同心果，保平安！”
小不点听得眼睛发亮，突然把光暗果往小澈手里一塞：“叔！把这个熔进船甲里！阿婆说我的果子里有‘双心’，能让船不迷路！”
共生馆的琉璃罩里，水晶球正泛着柔和的光。球内的星图上，“共庆号三代”的航迹在碎星带边缘闪烁，像条被拉长的银线。小澈把光暗果凑近水晶球，果子突然变得透明，果核里浮现出片模糊的星图，竟与碎星带的星域完全重合。
“它在记录呢。”小晴轻声说，指尖划过球壁，球内的阿金和阿蓝正举着望远镜，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光，在星图上点出个小小的光点，“那是他们发现的新锚地，说要叫‘同辉湾’。”
孩子们的造船进度比预想中快。光族的小工匠们在流纹钢里掺了碎星带的星石粉，锻出的船甲在暗夜里会泛出荧光，像披了层星光；暗族的小织娘们则在双生丝里缠了同辉树的气根，帆面能随星象自动调整角度，连最烈的星风都吹不翻。
小澈和小晴常去船坞帮忙。小澈教孩子们校准光暗能量的配比，让船甲既抗高温又耐严寒；小晴则带着大家在船底刻星轨纹，纹路里注满同心泉的水，能减少航行时的阻力。有次光族孩子和暗族孩子为船舵的材质吵了起来，一个说要用纯熔金，一个坚持用玄阴木，最后还是小不点举着光暗果喊：“都用！像我的果子一样，一半一半！”
船舵最终做成了夹层——外层是熔金包玄阴木，内层嵌着片同辉树的紫叶，转动时会发出“咔嗒”的轻响，像在数着星轨的刻度。
“共庆号西代”下水那天，星尘枢纽飘起了光雨。是孩子们把光暗果的汁液涂在了船帆上，阳光一照，金红银蓝的光点纷纷扬扬落下，沾在每个人的头发上、衣服上，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糖。
光族长老解开系船的熔金绳，暗族巫祝剪断缠在船头的韧丝结，小不点捧着第一捧从同心泉舀的水，颤巍巍地浇在船首的锚形徽记上。徽记突然亮起，船身的星轨纹顺着水流蔓延，在水面织出片淡紫色的网，网里浮出无数艘迷你船影，从“共生号”到“共庆号三代”，像场流动的历史展。
“出发！”小澈站在码头最高处挥手。
西代船的帆影渐渐远去，船尾拖着的光带与三代船在星图上的航迹连成一线。小不点趴在船舷边，举着个布偶——是用阿金寄回的流纹钢片和阿蓝织的双生丝做的，布偶的手里攥着颗迷你光暗果，果身上刻着“一起”两个字。
水晶球里的星图又在扩展了。碎星带的暗区里亮起新的光点，是三代船和西代船在同辉湾汇合的信号。球内的阿金和阿蓝正往西代船上搬东西，有碎星带的星石样本，有新发现的星兽蛋壳，还有个小小的记录仪，里面录着从未听过的星歌。
“你听，”小晴把耳朵贴在水晶球上，“是孩子们在唱歌呢。”
歌声混着星风的呼啸，断断续续传来，唱的还是那首《共庆谣》，只是歌词多了几句新的：“西代船，载星果，同辉湾里会旧友；星图长，故事久，光暗携手走九州……”
星辰枢纽的夜晚总是热闹的。同辉树的新苗己经长成了小树，树下摆满了孩子们的光暗果，有的做成了灯笼，有的串成了项链，最显眼的是棵用果子堆成的“许愿树”，每个果子上都写着孩子们的愿望——“想看看碎星带的星星”“要给阿金哥带光族的新蜜饯”“让西代船的帆永远不破”。
小澈和小晴坐在树下，看着水晶球里两艘船的航迹在同辉湾交汇，像两个拥抱的剪影。小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片新叶，叶面上的星轨纹比之前更复杂，却依然能看清光暗交织的脉络。
“你说，等我们老了，会有多少艘‘共庆号’？”她轻声问。
小澈望着星空，那里的星子似乎又亮了些，像有人在遥远的地方点亮了新的灯：“不知道。但每艘船的帆上，都会有光暗交织的纹章；每个航海者的心里，都会装着同一片星图。”
夜风带着光暗果的甜香掠过船坞，西代船的模型在月光下泛着光。小不点的布偶被挂在模型的桅杆上，手里的迷你光暗果随着风轻轻晃动，像在给远方的船指引方向。
小澈知道，所谓远方，从来不是距离，是让光暗共生的故事，在新的航线上不断发芽；所谓永恒，也不是时间，是每个愿意接过船舵的人，眼里都闪着和最初一样的光。
而这束光，会永远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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