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商会会议室的红木长桌能容下二十人，此刻却只坐了三个 —— 商会会长周明海居中，左手边是夏氏集团董事长夏正宏，右手边是冯家集团的冯天策。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龙井茶香，却压不住暗流涌动的紧张。
周明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时杯底在桌垫上轻轻磕了一下，算是打破了沉默：“冯总，夏总，今天请两位来，是想聊聊‘临州商业环境和谐’的事。冯总说有情况要跟夏总沟通，不如现在说说？”
冯天策没急着开口，先从随身的黑色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夏正宏面前。文件封皮上印着 “临州市城东地块竞标资料”，边角用金色丝带系着，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夏总，” 冯天策的手指在文件封皮上敲了敲，指甲盖修剪得整齐，却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城东这块地，夏氏集团盯了小半年了吧？听说你们的规划方案都做了三版，就等着下周竞标了。”
夏正宏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没去碰，只是淡淡开口：“冯总消息倒是灵通。夏氏做地产多年，向来按规矩竞标，这块地我们确实有兴趣。”
“按规矩竞标是好事，” 冯天策突然话锋一转，身体往前倾了倾，声音压低了些，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清，“可要是因为‘私人恩怨’影响了竞标，那就不太划算了。比如 —— 你家千金夏清柠，最近跟陆家那小子走得挺近啊？”
“陆家那小子” 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夏正宏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稍微冷静了些：“清柠己经成年了，她交什么朋友，做什么事，我这个当父亲的，不会过多干涉。”
“不会过多干涉？” 冯天策嗤笑一声，伸手把文件往夏正宏面前又推了推，“夏总这话就不实诚了。你女儿帮陆景然搞首播、查证据，把我冯家搅得鸡犬不宁，这事临州商界谁不知道？现在陆景然还敢跟我叫板，不就是仗着有你夏家撑腰吗？”
周明海赶紧打圆场，他拿起文件翻了两页，笑着说：“冯总，夏总，都是临州的大企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冯总也是担心影响商业秩序，夏总，您看是不是跟清柠小姐好好说说，年轻人不懂事，别让他们闹得太僵。”
冯天策没等夏正宏开口，又抛出了条件：“这样吧，夏总。只要你让清柠别再帮陆景然，别再查冯家的事，这块城东地块，我冯家主动退出竞标，让给你们夏氏。”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威胁，“可要是你不肯…… 那我就只能找招标办的朋友‘聊聊’，让夏氏连投标资格都没有。你知道，我冯天策在临州的人脉，还是有点的。”
夏正宏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城东地块的开发潜力巨大，拿下这块地，夏氏集团的营收至少能涨三成。可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妻子林玲的脸 —— 三年前妻子车祸 “意外” 身亡，后来他才查到，妻子是因为发现了冯天策挪用军工经费的线索，想提醒苏婉（陆景然母亲），才被冯天策的人盯上，制造了那场车祸。
苏婉后来也 “意外” 病逝，现在冯天策又想对清柠下手。这笔账，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夏正宏伸出手，拿起文件翻了两页，指尖划过 “夏氏集团竞标资格” 的字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了，周会长，冯总。清柠的事，我会跟她好好说的，不会让她影响‘商业和谐’。”
冯天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夏正宏的肩膀：“这才对嘛，夏总！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和为贵。等竞标结束，我做东，请你喝庆功酒。”
“好说。” 夏正宏点点头，把文件放回桌上，没再看第二眼。
离开商会会议室，夏正宏坐进车里，司机刚要发动引擎，他却开口：“先回公司，不去竞标办了。”
司机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调转方向盘。夏正宏靠在后排座椅上，闭上眼睛，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 照片上是妻子林玲，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夏家花园的玫瑰丛前，笑得温柔。
“阿玲，” 他用指腹轻轻着照片上妻子的脸，声音低沉，“婉婉走了，你也走了，冯天策还想欺负清柠，我不能让他得逞。当年你们没完成的事，我来替你们完成。”
回到夏氏集团顶楼办公室，夏正宏没去处理堆积的文件，而是打开了私人账户。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操作，往夏清柠的银行卡里转了 200 万，然后点开微信，找到女儿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
“钱是查冯家的经费，不够再跟爸说。注意安全，别让冯家人发现你查他们的海外账户。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跟爸联系。”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夏清柠就回复了：“爸，我知道了，谢谢您。我刚查到冯天策的海外账户关联了一个叫‘黑鸦’的间谍组织，转账备注都是‘零件款’，下一步我想查他们的海上走私路线，应该能找到更多证据。”
夏正宏看着女儿的消息，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的女儿，没让他失望，更没让她母亲失望。
夏清柠放下手机，转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上的加密文件夹 —— 里面是她整理的冯天策海外账户流水，红色的标注线密密麻麻，指向十几个境外账户。她拿起手机，找到陆景然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经费到位，我查到冯天策的海外账户关联了间谍组织，下一步查走私路线。你晚上见林舟，注意安全，有父亲的线索随时跟我说。”
没过多久，陆景然的回复就来了：“好，我会小心。林舟应该知道我爸当年的更多情况，等我消息。”
夏清柠看着屏幕上的回复，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冯天策最近的一次海外转账记录 —— 转账时间是三天前，收款账户在东南亚，金额 500 万，备注 “最后一批货”。
她皱了皱眉，心里有种预感，冯天策的动作，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而这场和冯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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