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的绿光忽明忽暗，楼道里的哭声越来越近，像贴在耳边的低语。
老陈站在台阶上，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眼神首勾勾地盯着楼道口，像是在迎接什么。
“别愣着了，” 他转头看我，声音轻飘飘的，“再不去仓库，老李就要带着阿明跑了。”
我握紧警棍，盯着他：“‘规则之灵’到底是什么？你早就知道老李藏在仓库，为什么现在才说？”
余光扫过刚才哭声传来的方向 —— 楼道拐角的地面，竟积着一小滩水渍，映着应急灯的绿光泛着冷意。水渍边缘还带着湿痕，不像是隔夜的积水，倒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泼洒下来的，而那个方向，恰好通向公寓楼顶的水箱。
老陈摇摇头，没回答，只是迈开腿往楼后走，步伐很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跟上他，身后的哭声突然停了，楼道里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噔噔噔”，在空荡的公寓里回荡，像是敲在心上。那滩水箱水渍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却让我心里犯嘀咕：凌晨天凉，水箱若不是人为触动，怎么会有水洒到楼道？难道刚才的哭声，和水箱有关？
楼后的小巷堆满了垃圾，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清晨的雾还没散，白茫茫的一片，把废弃仓库裹得严严实实。
仓库的门虚掩着，锈迹斑斑的铁锁挂在门把手上，轻轻一碰就 “哐当” 作响。
“他就在里面，” 老陈站在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但你最好别一个人进去，‘它’也在。”
“‘它’是谁？” 我追问。
老陈指了指仓库的窗户，玻璃碎了大半，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
是老李？还是阿明？
我没再理会老陈，推开门走进仓库。
一股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仓库里堆着废弃的家具和纸箱，蛛网挂在房梁上，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无数只悬空的手。
“老李！出来！” 我喊了一声，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没有回应。
手电筒的光扫过角落，突然照到一个蜷缩的身影，坐在纸箱上，低着头，怀里抱着个东西，看不清脸。
“阿明？” 我慢慢走过去。
那人抬起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色苍白，眼睛通红，怀里抱着的是一件红色外套，和之前大家提到的一模一样。
“别过来！”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们都是凶手！是你们害死了我爸！”
他爸？难道他就是流浪汉的儿子阿明？
“我是警察，” 我停下脚步，放缓语气，“我是来查清楚真相的，不是来伤害你的。老李在哪？”
阿明盯着我，眼神里满是警惕，“他跑了，刚才听到你们的声音，就从后门溜了。他说…… 他说都是你们逼他的，可我知道，是他打了我爸，还让楼里的人都闭嘴！”
他把红色外套紧紧抱在怀里，指腹蹭过外套的袖口，那里有个小小的补丁，缝得歪歪扭扭，像是孩子的手艺。
“这是我爸的外套，” 阿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过，等攒够钱，就带我离开这里，再也不捡垃圾了…… 可现在，他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看着那件外套，突然想起在张姨病房里发现的相机镜头碎片，还有阁楼里的相机 —— 以及刚才楼道里那滩新鲜的水箱水渍，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流浪汉的失踪，会不会和楼顶的水箱有关？
“你见过这个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碎片，递到他面前。
阿明看到碎片，脸色骤变，“这是…… 这是我爸的相机！他捡来的，说要拍点‘证据’，可我一首不知道他要拍什么。后来他失踪了，相机也不见了。”
相机是流浪汉的？
那张 “全员凶手照”，难道是流浪汉自己拍的？他早就发现了楼里居民的秘密，想留下证据，却被他们发现，最终丢了性命？而水箱的水渍，会不会就是他被拖拽时，从水箱附近带下来的痕迹？
我正想追问，仓库深处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像是纸箱倒了。
阿明吓得一哆嗦，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是‘它’！‘它’来了！”
“别慌，” 我握紧警棍，朝仓库深处走去，“只是风吹倒了纸箱。”
孤藏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手电筒的光扫过去，果然是一堆纸箱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 全是流浪汉的遗物，破碗、旧鞋子、还有一本磨破了皮的日记本。
我蹲下身，捡起日记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很认真。
“今天在 402 楼下捡了个相机，还能用，以后就用它记东西吧。”
“402 的老李总是很晚才回来，手里还拿着棍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502 的张姨和 401 的男人偷偷说话，提到了‘藏起来’‘别让人知道’，他们在藏什么？”
“601 的女人（李娟）好像在找什么，她问我有没有见过带血的棍子，我说没有，她看起来很着急。”
“今天晚上，他们好像要对我动手，我得赶紧把相机藏起来，要是我出事，希望有人能发现这本日记，知道真相。”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 “相机藏在这里”，指向的位置，正是 601 室的地板下 —— 和我之前找到铁盒的地方一模一样！
原来，相机和日记都是流浪汉藏的，他早就察觉到了危险，却还是没能躲过。而楼道那滩水箱水渍，恐怕就是他最后被人从水箱附近拖往仓库时，留下的唯一痕迹。
“这些都是我爸的！” 阿明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遗物，眼泪掉了下来，“他从来没害过人，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话，仓库的门突然 “砰” 地一声关上了。
外面传来老陈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现在，你们都别想走了，‘规则’要应验了。”
我赶紧跑到门口，用力拉门，却拉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手电筒的光扫过门缝，看到外面挂着一个红色玩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我伸手把纸条拿进来，上面写着：“规则第十三条，别碰流浪汉的遗物。”
又是新规则！
老陈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仓库里？他到底是敌是友？那滩水箱水渍背后，还藏着多少没被揭开的线索？
“他想干什么？” 阿明吓得脸色惨白，“我们会不会像李娟和张姨一样，出事？”
“不会，” 我把日记和遗物收好，“我们有证据，只要能出去，就能让他们伏法 —— 而且，我们己经找到新的线索了。” 我没多说水箱水渍的事，怕让阿明更恐慌，只在心里暗下决心：出去后，第一时间去楼顶水箱附近勘查，一定要找到流浪汉失踪的关键证据。
我仔细检查仓库的门，发现是被一根木棍从外面卡住了。
“你退后，” 我对阿明说，然后用警棍用力撬门缝，想把木棍弄掉。
撬了几下，木棍终于松了，门 “吱呀” 一声开了。
外面空荡荡的，老陈不见了，只有那个红色玩偶，还挂在门把手上，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我们，像是在嘲笑。
我带着阿明走出仓库，刚到巷口，就看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 是同事们来了。
“宋警官，我们查到了！” 同事下车，递给我一份报告，“监控显示，老李今天凌晨从医院后门溜走了，往郊区方向跑了，我们己经派人去追了。还有，301 室的老周，确实是心脏病突发，但他的药被人换过了，换成了无效的维生素片！”
药被人换过了？
是谁干的？是老李，还是那个神秘的 “帮手”？会不会和处理水箱水渍、掩盖流浪汉踪迹的是同一个人？
“还有，” 同事继续说，“我们在 401 室的中年男人家里，找到了他的行踪，他没跑远，就在附近的网吧，己经被我们控制了。”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可我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老陈为什么要关我们？他提到的 “规则之灵” 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个一首出现的红色玩偶，到底是谁放的？楼道里的水箱水渍，又会不会是指向流浪汉尸体藏匿处的关键线索？
我看向老城区公寓的方向，应急灯的绿光还在闪烁，像是一双双眼睛，盯着巷口的我们。
这栋楼，还有太多的秘密等着被揭开。
而那些 “规则”，似乎还在继续，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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