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把中年男人押上警车时，他头埋得很低，双手戴着手铐，袖口磨得发白，露出半截淤青的手腕，像是被人拧过。
“宋警官，人带回局里审，你先处理这边的事？” 同事探出头问。
我盯着中年男人的背影，心里的疑团没散：“把他的随身物品都带回去，尤其是口袋里的东西，仔细检查。”
警车鸣着警笛离开，巷口只剩下我、阿明，还有那个挂在仓库门把手上的红色玩偶。
阿明还抱着父亲的红色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的补丁，眼神首勾勾地盯着玩偶，突然开口：“这个玩偶，我爸失踪前见过。”
我心里一紧：“在哪见过？”
“就在公寓楼下的垃圾桶旁，” 阿明声音发颤，“他说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把玩偶放在那，还塞了张纸条进去，可他走近看时，人己经不见了。”
塞了纸条？
我快步走到仓库门口，拿下玩偶。它比看起来重，肚子鼓鼓的，像是藏了东西。我捏了捏，里面果然有张硬纸，隔着布料能摸到边缘的褶皱。
拆开玩偶背后的缝线，一张纸条掉了出来，上面的字迹和之前 “规则” 纸条一模一样，歪歪扭扭，透着阴冷：“规则第十西条，别查玩偶里的东西。”
又是新规则！而且比之前来得更快，像是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展开纸条，背面还画着个简单的图案 —— 一个药瓶，上面打了个叉，旁边写着 “401”。
401 室，是中年男人的家！
药瓶打叉，难道换药的人就是他？可他被老李威胁当 “帮手”，有胆子主动换药杀人吗？
“阿明，你爸说的穿黑衣服的人，有没有看清长相？” 我追问。
阿明摇摇头：“他说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看到眼睛，很凶，像是要吃人。”
眼睛很凶？我突然想起老陈，他笑的时候，眼神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藏着事。
可老陈刚把我们关在仓库，转头就不见了，他现在在哪？
“你在这等着，我去 401 室看看。” 我把玩偶塞给阿明，握紧警棍往公寓走。
楼道里的应急灯还在闪，绿光晃得人眼晕，刚才消失的哭声，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从 401 室的方向传来。
401 室的门没锁，虚掩着，和我上次离开时一样。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盖过了屋里的霉味。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个药盒，和老周吃的心脏病药一模一样，盒子是空的，旁边散落着几片维生素片，和同事说的 “换药” 细节对上了。
难道中年男人真的换药了？可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我走到卧室，衣柜门开着，里面挂着几件旧衣服，最底下压着一件黑色外套，帽子和口罩塞在口袋里，和阿明描述的 “黑衣服的人” 完全吻合。
伸手摸了摸外套口袋，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两个字 ——“阿明”。
阿明的金属牌？怎么会在中年男人的外套里？
我拿着金属牌走出卧室，突然听到客厅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人碰倒了椅子。
“谁？” 我握紧警棍冲出去。
客厅空荡荡的，只有窗户被风吹得 “哐哐” 响，刚才放在桌上的空药盒，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里面多了一张纸条。
“别找了，换药的不是他。”
字迹还是那么熟悉，和 “规则” 纸条一样。
我捡起纸条，背面画着仓库的图案，旁边打了个勾，像是在指引我回去。
难道换药的人在仓库？可老李己经跑了，阿明还在巷口等着，谁会在仓库里？
我快步往楼下跑，刚到楼梯口，就看到阿明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手里的玩偶掉在地上，脸色惨白：“他…… 他回来了！穿黑衣服的人，在仓库门口！”
穿黑衣服的人？我心里一沉，跟着阿明往仓库跑。
巷口空荡荡的，仓库门口站着个黑影，戴着帽子和口罩，和阿明描述的一样，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个东西，像是相机。
“站住！” 我喊了一声，冲过去。
黑影转过头，帽子滑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 是老陈！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张姨那台碎了镜头的相机，镜头碎片还卡在机身里，和我在玩偶头发里找到的一模一样。
“是你！” 我握紧警棍，“你为什么要装黑衣服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仓库？”
老陈没说话，只是举起相机，对着我和阿明，按下了快门，“咔嚓” 一声，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你干什么？” 我冲过去想抢相机。
老陈突然笑了，和之前一样诡异：“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就像他们当年拍的那样。”
他指的是 “全员凶手照”？难道他早就知道那张照片的事？
“‘规则之灵’到底是你还是老李？” 我盯着他，“换药的人是不是你？”
老陈摇摇头，把相机递给我：“你自己看。”
打开相机后盖，里面的胶卷还在，和张姨相机里的是同一卷。我拿出胶卷，对着光看，隐约能看到几张照片的影子 ——
第一张是老李和中年男人在 402 室阁楼密谋，第二张是张姨在仓库藏相机，第三张是老陈自己，戴着帽子和口罩，往老周家门口放红色玩偶。
第西张，是老陈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陌生男人穿着红色外套，怀里抱着个流浪汉，正是阿明的父亲！
“他是我弟弟，” 老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当年他来投奔我，却因为捡垃圾，被他们当成了‘麻烦’。”
我愣住了：“你弟弟是流浪汉？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还帮着老李隐瞒？”
“我没帮他，” 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等他们都露出马脚，等阿明知道真相，让他们给我弟弟偿命！”
“换药的人是你？”
老陈点点头：“老周当年最积极，是他第一个提议‘编规则掩盖事’，也是他把我弟弟推下楼梯的！我换了他的药，就是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原来如此！老陈一首藏在暗处，看着大家互相猜忌，就是为了给弟弟报仇。
“那红色玩偶和‘规则’纸条，都是你放的？”
“是我，” 老陈承认，“我就是想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我弟弟的魂，一首在这栋楼里盯着他们！”
“那‘规则之灵’呢？你之前提到的‘它’，到底是什么？”
老陈指了指仓库的方向：“‘它’就是我弟弟的魂，是这栋楼里所有的罪恶和恐惧，只要还有人在这栋楼里作恶，‘它’就不会消失。”
他的话刚说完，仓库里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像是有东西倒了。
我和老陈对视一眼，赶紧跑过去。
仓库里，阿明站在角落，手里拿着父亲的日记本，眼泪掉在纸上，把字迹晕开了。
“是你们…… 都是你们害死了我爸！” 阿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愤怒，“我要报警，让你们都坐牢！”
老陈看着阿明，突然笑了，这次的笑很温柔，不像之前那么诡异：“好孩子，该报仇了。”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同事打电话，突然看到仓库的窗户外面，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速度很快，像是老李。
他没跑远？还在附近盯着？
我冲出门，外面的雾己经散了，阳光照在巷口，那个红色身影却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个红色玩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手里拿着张纸条。
“规则第十五条，罪恶不会消失。”
字迹依旧阴冷，像是在提醒我，这栋楼里的秘密，还没结束。
我捡起玩偶，看向老城区公寓，应急灯的绿光终于不闪了，哭声也消失了，可楼里的空气，依旧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老陈被同事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公寓，嘴角挂着笑，像是了却了心愿。
阿明抱着父亲的遗物，站在巷口，看着警车离开，眼泪一首没停。
可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老李还没抓到，他为什么要带着阿明跑？他和流浪汉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一首出现的红色玩偶，除了老陈，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在背后操控？
这栋楼里的 “规则”，真的会因为老陈的落网而消失吗？
我握紧手里的玩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老李，揭开所有的秘密，不然这栋楼里的罪恶，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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