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绿光打在老陈手里的相框上，照片里三人的笑脸显得格外刺眼。
阿明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声音都在发抖：“你说什么？我是你儿子？那他…… 他是谁？”
他指着照片里的流浪汉，眼泪啪嗒掉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老陈放下相框，蹲到阿明面前，声音发颤：“他是你大伯，我亲哥。当年家里穷，我外出打工，把你托付给哥照顾，可后来我回来，发现哥带着你成了流浪汉，还得了重病，怕拖累我，就躲着不见……”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我脑子嗡嗡响。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阿明是流浪汉的儿子，现在老陈突然说流浪汉是他哥，阿明是自己儿子，这反转也太离谱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攥紧警棍，盯着老陈，“还编造‘替弟报仇’的谎话，甚至换药、放玩偶、写规则，到底想干什么？”
老陈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我哥去世那天，我就在公寓楼下，亲眼看到老周他们推他下楼梯，还藏了尸体。我想报警，可看到阿明，我怕了 —— 他要是知道亲人惨死，还得面对一群凶手邻居，这辈子都毁了。”
“所以你就用规则吓他们？让他们互相猜忌，自食恶果？”
“是！” 老陈突然抬头，眼里闪过狠劲，“我要让他们活在恐惧里，让他们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可后来老李编规则害人，李娟、张姨接连出事，我控制不住了，只能顺着老李的戏码走，想把水搅浑，护住阿明。”
阿明捂着脸，哭声越来越大：“那我爸…… 我一首叫的‘爸’，其实是大伯？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
老陈伸手想碰他，却被阿明猛地推开：“别碰我！你和他们一样，都在骗我！”
就在这时，阁楼角落里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像是有东西被碰倒。我赶紧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一个红色玩偶滚了出来，正是之前反复出现的那个，背后还贴着张纸条。
又是规则！我走过去撕下纸条，上面写着：“规则第十七条，别信相框里的话。”
字迹和之前的规则一模一样，透着一股阴冷的恶意。难道老陈在撒谎？相框里的照片是假的？
“这玩偶是谁放的？” 我盯着老陈，“你不是说规则是你搞的吗？这新规则怎么回事？”
老陈脸色骤变，盯着玩偶往后退了两步：“不是我！我没写这条规则！是‘它’…… 是‘规则之灵’！”
又是 “规则之灵”！我心里一沉，手电筒的光扫过阁楼，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个东西 —— 一个旧账本，被玩偶压着，封面写着 “老城区公寓收支记录”，落款是老李的名字。
我捡起账本翻开，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一些奇怪的标注：“301 老周，医药费垫付 500”“401 中年男，修腿钱 1000”“601 李娟，封口费 2000”……
最底下一页，画着个简单的家谱：老李和流浪汉是表兄弟，老陈是流浪汉的同乡，阿明的名字被圈起来，旁边写着 “养子”。
养子？也就是说，阿明既不是老陈的亲儿子，也不是流浪汉的亲儿子？那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看这个！” 我把账本扔到老陈面前，“你说阿明是你儿子，可老李的账本写着他是‘养子’，你怎么解释？”
老陈盯着账本，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阿明凑过来看到家谱，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们都在骗我！到底谁在说真话？我爸到底是谁？”
阁楼的门突然 “砰” 地一声被风吹开，外面传来脚步声，老李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张照片，气喘吁吁地喊：“别信老陈！这才是真的！”
他手里的照片，比老陈的相框大一些，上面除了老陈、流浪汉和阿明，还有一个女人，抱着婴儿时期的阿明，站在中间笑。老李指着女人说：“这是阿明的亲妈，当年难产去世，把阿明托付给流浪汉，流浪汉是她的远房舅舅，老陈是她的同乡，只是帮忙照顾阿明，根本不是亲爹！”
阿明愣住了，盯着照片里的女人，眼泪突然止住：“这…… 这是我妈？”
“是！” 老李蹲下来，声音放软，“你亲妈是个老师，人很好，当年我们都很照顾她。后来她走了，流浪汉怕你受委屈，才带着你西处漂泊，最后住到这栋公寓附近，没想到会出事……”
老陈突然冲上去抢照片，嘶吼着：“你闭嘴！别告诉阿明这些！他承受不住！”
两人扭打在一起，账本和相框掉在地上，照片被撕成了两半。我赶紧上前拉开他们，刚把两人分开，就听到阿明喊了一声：“别打了！你们看这个！”
他手里拿着半张被撕坏的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阿明的亲爹，在公寓里。”
亲爹在公寓里？！我心里一惊，手电筒的光扫过在场的人 —— 老陈、老李，还有刚赶上来的中年男人（被同事押着过来的），难道阿明的亲爹是他们中的一个？
“是谁？” 阿明抓着老李的胳膊，“我亲爹是谁？你快说！”
老李脸色复杂，看了看老陈，又看了看中年男人，欲言又止。老陈突然开口：“别问了！他不会认你的！当年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了你和你妈，现在怎么可能认你！”
“是老周？” 我突然想起 301 室的老周，他心脏病发被换药，现在还在医院，“老周和阿明的亲妈有关系？”
老陈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是！老周当年和阿明的妈是同事，两人谈过恋爱，后来老周要升职，怕未婚先孕影响前途，就逼阿明的妈打掉孩子，阿明的妈不肯，偷偷生下阿明，最后难产走了…… 老周一首知道阿明的存在，却从来不敢认，还怕阿明找上门，所以当年推流浪汉下楼梯，也有想灭口的心思！”
原来如此！老周不仅参与了误杀流浪汉，还是阿明的亲爹，却一首逃避责任！
就在这时，同事跑了进来，脸色慌张：“宋警官！医院来电话，老周在病房里不见了！床上留着张纸条，写着‘欠的债，该还了’！”
又是纸条！和之前的规则纸条字迹一样！老周也不见了，是被 “规则之灵” 带走了？还是自己跑了？
阁楼里的应急灯突然熄灭，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地上的玩偶、账本和碎照片上，透着诡异的气息。
“阿明，别怕，我会找到你亲爹，让他给你一个说法！” 我摸索着抓住阿明的手，却发现他浑身发抖，指着阁楼门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个药瓶，正是老周吃的心脏病药。
“是‘它’……‘规则之灵’！” 老李尖叫起来。
红色身影慢慢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 —— 竟是老周！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手里的药瓶掉在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
“我…… 我不是故意的……” 老周喃喃自语，“当年我错了，现在…… 该还了……”
他突然朝窗户跑去，纵身跳了下去。我们赶紧冲到窗边，下面空荡荡的，老周不见了，只有一个红色玩偶掉在地上，背后贴着张纸条：“规则第十八条，欠债必还。”
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一股寒意。阁楼里一片死寂，只有阿明的哭声，还有老陈和老李沉重的呼吸声。
我捡起地上的玩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栋公寓里的 “规则”，到底是人为操控，还是真的有 “灵” 在作祟？老周跳窗后去哪了？阿明的身世谜团解开了，可更多的谜团又冒了出来。
这栋楼，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被 “规则” 牵着走，谁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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