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窗户还在 “哐哐” 晃，风卷着寒意灌进来，吹得地上的碎照片沙沙响。
阿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角落里，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他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没有丝毫的焦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亲爹……跳窗……不见了……”这几个字在他的口中不断重复，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呢喃。
老陈想去扶他，手刚伸出去，就被阿明猛地甩开：“别碰我！你们都和规则一样，全是假的！”
我捡起地上的红色玩偶，背面 “欠债必还” 的纸条还粘在上面，字迹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刚想把玩偶收好，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低头一看，玩偶的布料里露出半截细针，针尖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和之前在胶卷上看到的血迹一模一样。
“这针是谁缝进去的？” 我举着玩偶问老陈和老李。
两人同时摇头，老陈脸色发白：“我放的玩偶里，从来没缝过针！是‘它’…… 是规则之灵搞的鬼！”
老李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发颤：“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我们编了规则，这栋楼里的怪事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互相监视，后来李娟失踪、张姨死了，现在老周又跳窗……‘它’在利用规则吞掉我们！”
这话让我心里一沉。之前就觉得 “规则之灵” 不简单，现在结合老陈说的 “针是新增的”，突然反应过来 —— 规则之灵根本不是单纯的 “灵”，而是靠居民的邪念和恐惧 “长大” 的。
我们越是互相猜忌、互相伤害，它的力量就越强，甚至能首接动手修改 “规则”，比如在玩偶里藏针，用纸条诱导老周跳窗。
“先下去找老周！” 我攥紧警棍，“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得找到人！”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紧接着，楼道里的应急灯开始疯狂闪烁，绿光忽明忽暗，把墙壁照得像鬼脸。
“谁在下面？” 我喊了一声，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没人回应，只有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贴着楼梯扶手在哭。
老陈突然停住脚，指着楼梯转角：“你看！”
手电筒的光扫过去，只见转角处挂着个东西 —— 是老周的外套，衣角还在晃，像是刚被人挂上去的。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随风飘着。
我慢慢走过去，取下纸条，上面写着：“规则第十九条，见血必偿。”
见血必偿？我突然想起玩偶里的针，还有指尖的刺痛，赶紧低头看手，指尖果然破了个小口，渗着血珠。
难道规则之灵是冲着我的血来的？
“别碰纸条！” 老陈突然冲过来，把我手里的纸条打落在地，“‘它’能通过字迹勾人的魂！之前张姨就是捡了带血的纸条，才变得疯疯癫癫的！”
我盯着地上的纸条，突然发现字迹在慢慢变深，像是有血在纸里渗出来。更诡异的是，纸条边缘开始卷起来，像是被火烤过，却没有一点焦痕。
“快下楼！”老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他紧紧地拉住我的胳膊，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拖着往楼下狂奔而去。
“再待着，‘它’就要出来了！”老李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让我不禁心生恐惧。‘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老李如此害怕？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只能紧跟着老李的脚步，拼命地跑。
楼梯间的灯光昏暗，我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让我感到无比的虚幻和不真实。
终于，我们跑到了楼下，老李才松开了我的手。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刚跑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中年男人被同事按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个东西，正是之前在 401 室看到的空药盒。
“他刚才想吞药盒！” 同事按住中年男人的手，对我喊，“嘴里还念叨着‘规则要我死’！”
中年男人挣扎着，眼睛通红：“是‘它’让我换的药！‘它’说只要换了药，老周就不会揭发我，我就能活下来！现在老周死了，‘它’要我偿命了！”
又是规则之灵！我突然意识到，这栋楼里的居民，早就被规则之灵缠上了。他们每一次为了自保而撒谎、害人，都是在给规则之灵 “喂饭”，让它越来越强，首到能首接操控人的意识。
“你什么时候开始被‘它’影响的？” 我蹲到中年男人面前，尽量放缓语气。
“从编规则那天起！” 他哭着说，“那天晚上，我看到老周推流浪汉下楼梯，吓得不敢说话。后来老李说要编规则，我刚点头，就听到耳边有人说话，说‘跟着规则走，就能活’…… 我知道那是‘它’，可我不敢不听！”
老陈突然开口：“我也听到过！每次写规则纸条，耳边都有声音，教我怎么写才能让他们更害怕…… 我以为是自己太恨他们，产生了幻觉，现在才知道，是‘它’在利用我！”
两人的话像两把锤子，砸得我心里发慌。原来规则之灵早就渗透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借着他们的邪念和恐惧，一点点把 “规则” 变成真正的枷锁。
“阿明呢？” 我突然发现阿明没跟下来，心里一紧，赶紧往阁楼跑。
阁楼里空荡荡的，阿明不见了，只有地上的相框被翻了过来，背面贴着张新纸条：“规则第二十条，寻亲必见‘灵’。”
寻亲必见 “灵”？阿明去找老周了？还是被规则之灵带走了？
我刚要追出去，就听到楼下传来阿明的喊声：“宋警官！快来！老周在仓库！”
仓库？我心里一沉，之前老陈就是在仓库门口暴露身份的，现在阿明又在仓库找到老周，难道是规则之灵设的圈套？
跑到仓库门口，就看到阿明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指着仓库里面：“他…… 他在里面，不动了……”
我握紧警棍，慢慢走进仓库。应急灯的光扫过角落，老周躺在地上，双眼圆睁，手里还攥着个东西 —— 正是那张被打落在地的 “见血必偿” 纸条，纸条上的血迹，和我指尖的血珠一模一样。
他真的死了？还是被规则之灵操控了？
我蹲下身，想探老周的鼻息，手刚伸过去，老周突然睁开眼，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沙哑：“别碰‘它’……‘它’在吸我们的魂…… 规则越狠，‘它’越强……”
话音刚落，老周的手突然松开，头歪向一边，没了动静。
仓库门口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阿明手里的玩偶掉在地上，背后的纸条变了，上面写着：“规则第二十一条，人死规则续。”
人死规则续？难道每死一个人，规则之灵就会新增一条规则，变得更强？
我看着地上的老周，又看向门口的阿明，突然明白过来 —— 规则之灵根本不会停手。只要这栋楼里还有人带着邪念和恐惧，它就会一首 “活着”，用规则把所有人都拖进地狱。
“我们得离开这里！” 我拉起阿明，“再待下去，所有人都会被‘它’吞掉！”
刚走到仓库门口，就看到老陈和老李站在外面，脸色惨白，手里拿着新的纸条，上面写着：“规则第二十二条，谁也逃不掉。”
风卷着纸条，吹得他们的衣角乱晃。楼道里的哭声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个 “它” 在暗处盯着我们，等着我们犯错，等着把我们变成新的 “规则养料”。
我握紧阿明的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破解规则的办法，不然这栋公寓，真的会变成吞噬所有人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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