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馆铃刚停，图书馆的暖气就像被抽走了。
指尖轻触第三排书架的木边，寒意刺骨，令人不禁一颤。
女生说的“民国影”，就藏在这排书后面？
我蹲下来翻报案记录，纸页上的字迹还带着墨痕：“周彤，大三，闭馆后留馆复习，醒在医务室时，手里攥着本1947年的《唐诗选》，只重复‘她要书，她要1927的书’。”
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灭了。
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书架缝里晃。
身后传来“嗒嗒”声，轻得像纸片落地。
我猛地攥紧警棍——规则说“闭馆后听到脚步声禁回头”。
可那声音太近了，就在后脚跟旁边。
“别回头。”
冷不丁的女声从左边冒出来，我差点挥棍。
她的电脑屏幕亮着，满屏代码在跳。
“你看，”陈曦的声音很紧张，“闭馆后第三排书架的监控，每天都有三分钟黑屏。”
我凑过去，屏幕反光里，能看见自己的影子——还有个模糊的白影，贴在陈曦身后的书架上。
“那是什么？”我指屏幕。
陈曦猛地回头，白影没了。
她手忙脚乱点开另一个文件：“上周三，有个男生说碰了第三排的书，第二天就请假了，说‘看见穿旗袍的女人要他还书’。”
我伸手抽第三排最里面的书，是本1937年的《宋词话》。
书页刚翻开，就闻到股淡淡的药味，像医院的消毒水混着花香。
“这书……”我捏着书页边缘，“比普通的旧书重。”
陈曦突然按住我的手：“别翻最后几页！”
她指电脑里的学生论坛截图：“有人说翻了旧书最后三页，第二天名字就出现在借阅登记本的最后一页，然后就会‘被灵盯上’。”
我看她发白的脸，不像装的——这小妮是真怕。
应急灯突然闪了一下，绿光晃得人眼晕。
规则说“灯闪时需立刻离开”。
可我没动，盯着灯闪的频率：一下长，两下短，像在打信号。
“陈曦，”我指天花板的灯，“这不是灵提醒，是电路接触不良。”
他愣了愣，手指又开始敲键盘：“后台数据里，灯闪的时间，和监控黑屏的时间刚好对上。”
我把《宋词话》塞回书架，指尖蹭到个硬东西——是张卡片，藏在书缝里，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灵位，写着“民国女学生李婉玉”。
“学生自发弄的？”我问。
陈曦点头，又摇头：“论坛里说，是去年有个学姐牵头做的，说‘给李婉玉供灵位，就不会被盯上’。”
他突然停住，指着屏幕：“找到了！那个请假的男生，借阅登记本上，他的名字后面，有个红笔写的‘1927’。”
我心里咯噔一下——周彤说“要1927的书”。
伸手在第三排书架里摸，指尖碰到本更厚的书，书脊上没字。
抽出来一看，是1927年版的《民国文学史》，封面都快掉了。
“就是这本？”陈曦凑过来，眼镜滑到鼻尖。
我刚翻开扉页，就看见道暗红的印子，像血又像墨水，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人”字，下面加了一横。
“这是什么？”陈曦伸手想碰。
“别碰！”我把书合上。
身后又传来“嗒嗒”声，这次更响了，像有人在贴纸条。
我和陈曦对视一眼，同时回头——
书架空着，只有那本《民国文学史》，在刚才的位置，扉页上多了张黄纸条，上面写着“别多管闲事”。
陈曦的手指开始抖，键盘敲错了好几个键。
我把纸条捏在手里，纸边粗糙，像是从旧报纸上撕下来的。
“这不是灵干的，”我盯着纸条上的字迹，“是人写的，而且刚贴上去没多久——纸条还热。”
应急灯又闪了，这次闪了三下。
陈曦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监控！我刚才恢复了一段黑屏的监控！”
她把电脑转过来，屏幕里出现个穿连帽衫的人影，正往第三排书架上贴东西，手里拿着的，和我手里的黄纸条一模一样。
人影转身时，监控刚好又黑了。
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还有书架上那本《民国文学史》，扉页的暗红符号，在绿光下，像在慢慢渗血。
“周彤说的‘民国影’，”我捏紧纸条，“就是这个人装的？”
陈曦没说话，手指飞快点开学生名单：“周彤、请假的男生，还有去年那个牵头供灵位的学姐……他们都借过1927年的书。”
我看到她屏幕上的名单，三个名字后面，都有个小小的红圈。
“还有多少人借过1927年的旧书？”我问。
陈曦的手指顿住，屏幕上跳出个数字：“加上这三个，一共五个。还有两个，去年休学了，说‘家里有事’。”
身后的书架突然“吱呀”响了一声，像是有人靠在上面。
我和陈曦同时转头，第三排书架的书，有一本自己掉了下来，是本1937年的《童话集》。
书页翻开在第19页，上面画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本书，书名是——《民国文学史》。
“1927……1937……”我盯着那本书，“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曦突然站起来，抱着电脑往门口退：“我妹说，晚上图书馆的旧书，会自己翻页。”
她的声音发颤，“现在……闭馆己经快一个小时了。”
我捡起地上的《童话集》，书页上的女人眼睛，像是在跟着我动。
抬头看第三排书架，那本《民国文学史》还在，扉页的暗红符号，旁边多了个小小的“1937”——像是刚写上去的，墨迹还没干。
“陈曦，”我把书塞给她，“你能不能恢复更多监控？特别是去年那两个休学学生的借阅记录。”
她点头，手指又开始敲键盘，只是速度慢了很多，眼睛一首瞟着身后的书架。
应急灯又闪了，这次闪了五下。
我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五十，离午夜还有十分钟。
规则说“12点后禁开客厅灯”——可这图书馆，连应急灯都在跟我们开玩笑。
突然，陈曦的电脑“叮”了一声，弹出个提示：“检测到外部设备接入，监控数据正在被删除。”
他猛地拍了下键盘：“有人在远程删数据！”
我凑过去，屏幕上的代码在飞快消失，只剩下一行：“清理1927余孽，第3个。”
“第3个？”我攥紧拳头，“周彤是第三个？”
陈曦没说话，脸色白得像纸。
身后的《童话集》突然自己合上，发出“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响。
我回头，第三排书架的书，全都往里面移了一寸，露出个小小的缝隙。
缝隙里，有个白色的东西在闪，像是张纸条。
“陈曦，你待在这，”我摸出手机开录像，“我去看看。”
刚走两步，就听见陈曦喊：“别碰第三排的书！规则说……”
“规则是给学生看的，”我盯着那道缝隙，“不是给凶手看的。”
手指刚碰到书架的木边，就又听见“嗒嗒”的脚步声——这次，就在头顶上。
我抬头一看，天花板的应急灯旁边，挂着个小小的投影仪，镜头正对着第三排书架。
而投影仪的线，连在旁边的插座上，插座旁边，贴着张黄纸条，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上面写着：“下一个，该谁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MV2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