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诊室飘着淡淡的艾草香。
林简坐在桌前，指尖抚过陈默留下的病历本。最后一页停在上周的门诊记录：“3床李婶，高血压，开了硝苯地平……”字迹还带着新鲜的墨痕，像陈默昨天还在伏案书写。
“林医生？”小吴端着热咖啡进来，杯壁上凝着水珠，“您又熬夜翻旧病历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没事。”林简接过咖啡，热气熏得鼻尖发酸，“李婶今早说想出院，要给你送锦旗。”
陈默以前总笑她：“医患的信任是药引，比黄连还苦，比人参还补。”现在李婶的康复单，像陈默偷偷塞给她的糖。
午后，急诊科转来个穿校服的男孩。
十五六岁的年纪，手腕缠着渗黑血的纱布，脸色白得像张纸。急诊主任老周搓着手叹气：“在学校操场捡了块镜子碎片，昨儿洗澡时手腕就开始疼，现在连笔都握不住，只念叨‘镜子里的手在抓我’。”
林简搭脉的手一颤。
男孩的脉搏乱得像被揉皱的线，皮下隐约有青黑色的纹路在蠕动——是九婴的残念！
“镜子碎片呢？”她问。
“扔……扔操场垃圾桶了。”男孩缩在病床上，眼神像受惊的小鹿。
操场的梧桐树下。
林简翻出那个沾着泥的镜子碎片。巴掌大的残片泛着青黑光，刻着细小的阴阳鱼纹路，像九婴的眼睛。引魂玉在她怀里炸出蓝光，苏青鸾的声音发颤：“残念未散！它在找有执念的宿主！”
“我知道。”林简攥紧碎片，指节泛白，“带我去见他。”
男孩的病房。
男孩的手腕己经肿得像发面馒头，阴阳鱼纹路爬上了手背。他看见碎片，突然尖叫：“别过来！镜子里的手要出来了！”
无名医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无名医最新章节随便看！林简想起陈默的笔记本——最后几页用铅笔写着：“九婴煞气附镜，遇执念则生。需林家龙魂残片，或先祖血引，方可镇之。”
“龙魂残片……”她猛地翻出太爷爷的木盒——当年龙魂剑断裂，太爷爷把残片收在这里，说“留着，万一九婴的残念再来”。
残片刚触到掌心，金光就顺着血管窜遍全身。
病房的灯突然亮了。
林简冲进去，将残片按在男孩手腕上。金光与黑纹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男孩疼得抽搐，却死死抓住她的手：“医生……我不怕……”
“不怕。”林简的声音发颤，“我在。”
最终，黑纹化作青烟散去。男孩的手腕恢复如初，睁着懵懂的眼睛：“医生……我刚才好像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爷爷……”
林简笑了，擦去他额角的汗：“那是太爷爷，在帮你赶跑坏东西。”
深夜，医院顶楼。
林简坐在台阶上，看着手里的镜子碎片。它己经失去光泽，像块普通的玻璃。
“残念消了。”苏青鸾飘过来，引魂玉的光芒柔和，“但九婴的气息还在……”
“我知道。”林简望着远处的路灯，“但至少，今天我没让一个孩子害怕。”
手机震动。是老周发来的照片：男孩举着锦旗，笑得像朵向日葵，旁边写着“谢谢林医生，我再也不怕镜子了”。
第二天清晨，陈默的墓前。
林简放下束白菊，指尖抚过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陈默穿着白大褂，笑得像往常一样温和。
“陈默，昨天的男孩好了。”她轻声说，“你以前说，医生的职责是给人留光。我现在懂了。”
风掀起她的白大褂，龙魂剑的剑鞘在阳光下闪着光。远处医院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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