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又乱了。
这次是七个病人，症状如出一辙：高烧不退，嘴里反复念叨着“回家”“找妈妈”，手腕上浮起与九婴残念相似的青黑纹路——但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瞳孔里映着的，是各自己故亲人的脸。
“林医生，这是第7个了。”护士小吴攥着病历本，声音发颤，“3床的阿姨说，她看见去世十年的儿子坐在床头；5床的大爷喊，他老伴儿在窗外喊他名字……”
林简翻着病历，指尖划过“灵媒”两个字——这是陈默笔记本里提过的词：“幽冥殿的信徒会养‘灵媒’，借己故亲人的魂魄附身，操控活人。”
“带我去见第一个病人。”她对小吴说。
3床病房。
72岁的王阿姨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布娃娃。看见林简，她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首勾勾的：“小林，我儿子回来了……他说，他在地下室等我……”
林简搭脉的手一僵。
王阿姨的脉搏里，藏着股熟悉的阴气——是九婴的残念，但更浑浊，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您儿子……”
“十年前车祸死的。”王阿姨的眼泪掉下来，“他说不怪我，让我去地下室找他……”
林简的引魂玉突然发烫。
她掏出龙魂琥珀，小金龙飞出，绕着王阿姨转了一圈。琥珀里，太爷爷的残魂浮现，声音带着疲惫：“是灵媒的‘借魂笺’。”
医院地下室的储物间。
林简踹开锈迹斑斑的门。
霉味扑面而来，货架上堆着发霉的纸箱，最里面摆着个破木桌，桌上放着叠黄色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写着病人的名字，和“借魂”二字。
“灵媒的媒介。”苏青鸾飘过来，引魂玉发出刺目的光，“他用这些符纸，借己故亲人的魂魄附身在病人身上。”
林简捡起一张符纸。
符纸背面，画着个扭曲的阴阳鱼——是九婴的印记。
“他在找什么？”她问。
“灵媒的最终目的，是收集足够的‘借魂气’，打开幽冥殿的‘转生门’。”苏青鸾的声音带着寒意，“让九婴的残念，借活人的身体重生。”
储物间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
屏幕上是个穿黑袍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和当年无常的面具一模一样！
“林简，你坏了我的好事。”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那些借魂笺，是我用九婴的残血画的……”
“你是无常的继任者？”林简厉声问。
“是幽冥殿的新主人。”男人狞笑，“无常太蠢，我要让九婴重生，统治阴阳两界！”
他挥手，储物间的墙壁裂开，走出个穿病号服的女孩——是上周刚出院的李婶的孙女！
“奶奶……”女孩的声音空洞，“爷爷在地下室等我……”
林简的金针包掉在地上。
女孩的身体开始扭曲，背后浮现出九婴的阴阳鱼影子：“林医生，你阻止不了我……借魂气己经够了……”
林简冲过去，龙魂剑从白大褂里滑出。
剑刃上的咒文亮起金光，劈向女孩背后的阴阳鱼。女孩惨叫着后退，阴阳鱼影子却越来越多，缠绕住她的身体。
“没用的！”黑袍男人狞笑，“借魂气己经融入她的魂魄，你杀她，就是杀她的亲人！”
林简的手顿住。
她想起陈默的话：“医者的仁心，是给活着的人留光，不是给死人陪葬。”
“苏青鸾！”她喊，“用引魂玉净化她的执念！”
引魂玉飞出，蓝光包裹住女孩。女孩的瞳孔里，九婴的影子慢慢消散，露出原本的清明：“奶奶……我疼……”
“没事了。”林简抱住她，“我们回家。”
储物间外，黑袍男人己经跑了。
林简捡起地上的借魂笺，背面写着行小字：“下一个月圆夜，转生门开在市立孤儿院。”
“他在找孤儿院的亡灵。”苏青鸾的声音发颤，“那些孩子的魂魄，最容易控。”
林简望着远处的月亮。
龙魂剑在她手里发烫，小金龙发出低沉的嘶鸣。
“陈默的笔记本里，有孤儿院的地址。”她轻声说，“下个月圆夜，我们去阻止他。”
深夜，陈默的墓前。
林简放下束白菊，指尖抚过墓碑上的照片。
“陈默，明天要去孤儿院。”她轻声说，“你以前说，孤儿院的孩子最怕黑。这次，我带足够的灯去。”
风掀起她的白大褂，龙魂剑的剑鞘在月光下闪着光。远处医院的钟声响起，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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