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孤儿院的铁门锈得掉渣。
林简站在门口，手里的龙魂剑鞘磕在砖头上，发出清脆的响。上弦月挂在树梢，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太爷爷当年站在义庄门口的模样。
“林医生，就是这里。”小吴攥着伞柄，声音发颤，“上周有三个孩子失踪，院长说……说听见地下室有哭声。”
林简没说话。她摸出陈默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陈默蹲在孤儿院操场，陪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喂猫，背面写着：“小棠说，等她长大，要当医生，像我一样。”
“走。”她把笔记本塞进白大褂，“苏青鸾，引魂玉跟着。”
地下室的门虚掩着。
霉味裹着股奶腥气扑面而来。林简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满玩具的角落——褪色的小熊、断了线的风筝、还有个画着阴阳鱼的涂鸦本。
“在那里。”苏青鸾的玉坠飘起来，指向地下室最深处。
转生门就立在那里。
青铜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阴阳鱼，门楣挂着串用头发编的“引魂绳”，绳上系着孩子们的小鞋子、玩具车，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水果糖。门中央嵌着面破镜子，映出个扭曲的九婴影子。
“林简，你终于来了。”黑袍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青铜面具泛着冷光，“为了等九婴的转生气，我等了三个月……”
“你是谁？”林简握紧龙魂剑。
“幽冥殿的新主人。”男人摘下面具，露出张和陈默有七分像的脸——是陈默的双胞胎弟弟，陈阳！
林简的心脏猛地收缩。
“是你？”她声音发颤，“陈默的弟弟？”
“没错。”陈阳狞笑，“他挡了我的路，所以我杀了他……就像我杀了我爸妈，抢了陈默的身份一样。”
“你疯了！”林简的金针包掉在地上，“陈默是你的哥哥！”
“哥哥？”陈阳的眼泪掉下来，却很快变成黑色，“他抢了我的人生！凭什么他当医生，我只能在孤儿院当清洁工？凭什么他的名字被所有人记住，而我只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
他指向转生门：“九婴大人说，只要用孩子们的灵魂献祭，我就能变成‘完美的陈默’，取代他的一切！”
地下室突然响起哭声。
十几个孩子从玩具堆里爬出来，他们的瞳孔里映着九婴的影子，嘴里喊着：“哥哥，带我走……”
“是借魂气！”苏青鸾的玉坠炸出蓝光，“陈阳用九婴的残血，操控了孩子们的亡灵！”
林简冲过去，龙魂剑劈向最近的男孩。男孩的身体突然扭曲，背后浮现出九婴的阴阳鱼：“林医生，你别想阻止我！”
“放下他们！”林简喊，“你哥哥的愿望，是让孩子们活着！”
陈阳的身体僵住。
他望着林简手里的陈默笔记本，照片上的自己正笑着喂猫：“哥……你说过，医生要给人留光……”
“对！”林简抓住他的手腕，“陈默的灵魂还在，他在等你回头！”
龙魂剑的金光裹住陈阳，他体内的九婴残念发出尖啸。林简的金针刺入他的百会穴，陈默的声音从剑里传出来：“阳阳，回来……”
陈阳的眼泪掉下来，变成黑色。
他抱着头惨叫，体内的九婴残念慢慢退去。转生门的镜子突然碎裂，九婴的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不……我的转生气……”
“结束了。”林简抱住陈阳，龙魂剑的金光净化了他体内的邪气，“陈默会原谅你的。”
清晨，孤儿院的操场。
林简站在秋千旁，看着孩子们跑过来。扎羊角辫的女孩举着个笔记本，封面写着“林医生的书”：“叔叔说，这是你哥哥的，要还给你。”
林简接过笔记本，最后一页多了行字：“哥，我错了。我会当个好清洁工，像你一样，帮别人。”
她抬头，看见天上的上弦月，像陈默的微笑。
苏青鸾飘过来，引魂玉的光芒柔和：“九婴的残念消散了。”
“嗯。”林简摸着笔记本上的字迹，“但他留下的光，会一首亮着。”
深夜，医院顶楼。
林简坐在台阶上，手里攥着陈默的钢笔。龙魂剑在她脚边，剑身上的咒文己经暗淡。
“陈默，”她轻声说，“你看，孩子们都好了。”
风掀起她的白大褂，远处医院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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