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此刻，百里术心中真实的情绪波动异常汹涌，但她不想再表现出过于失去理智的样子，让楚其欢心生反感，所以她尽力在保持着虚假的平静。
楚其欢背过身去，“你可以先不要看我，让我先穿上衣服么。”
百里术赶紧道，“可以，不过需不需要我去找半秋拿些新的来。”
楚其欢摇摇头，“不必，这屋里本身有替换的衣裳。且我也己熟悉这屋子，自己可以找到。你只要不要看我就好了。”
“好，我不看。”百里术立刻转身，且还紧紧闭上了眼睛，“你好了，告诉我一声。”
楚其欢没有说话，自行凭借着对这屋子的记忆和感觉，走到房间一角的衣柜处，打开衣柜，摸了摸每件衣裳的质地，分别将里衣和外裙取出。
面对着衣柜穿好衣裳后，楚其欢握了衣柜把手好一会儿，才道，“我好了。”
百里术睁开了眼睛，但未立刻转过去，询问道，“我现在可以看你了，对吧？”
楚其欢嗯了一声，自己摸索着走到房间门口的地方。
百里术转过身去，看到楚其欢站在房门前面，着一身简单素雅的白色衣裙，拆了方才被弄乱的发髻，任头发垂在肩后。
都是自己害她受了辱，百里术悔恨无比，“我……还有机会跟你道歉么……”
楚其欢面容和声音都变得很寡淡，“我刚才说了，错不在你，在我。要道歉，也是我道歉。”
楚其欢越这般表现，百里术就越担心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别这么说，无论你是否误会我，我都不应该对你那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包括之前，我对你的种种无礼，都对不起……”
楚其欢轻轻叹了声气，“过去那些……和今天这些……其实都没所谓。”
百里术眉间更紧，她总觉得楚其欢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将对自己永远失去兴趣的气息，“没所谓？怎么会没所谓呢？我伤害了你，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可以的。我认错，你罚我吧，好么？”
楚其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百里，那说清楚吧。”
百里术心口一提，被敌人围攻，她都未曾如此紧张。
楚其欢从门口走了过来，百里术想给她搬开椅子坐下，但楚其欢根本没有坐下的意思。
只径自站在桌边，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极其客观冷静地说道，“百里，经过今日，我想我明白了一件此前我一首未想清楚的事。”
百里术小心地问了回去，“……什么事？”
楚其欢稍稍深呼吸，“其实在你说你喜欢我，或者更早之前，我大概就对你有了特别的感觉。”
这话，百里术不敢高兴，因为楚其欢的神色告诉她，之后定有转折。
楚其欢继续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困扰了我很久很久。但现在这个问题再也不会困扰我了，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百里术喉咙干得厉害，此刻她真的非常紧张。
楚其欢：“我想明白了，其实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喜不喜欢你，我们都不合适。”
这话一出，百里术心口如被重击，一时都快喘不过气来，但她不觉得楚其欢说的不对，她自己早知道的，自己性子暴戾，根本不会爱人，“……不合适是因为我，对么？我由着自己的性子，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你是不是觉得，即便我们互相喜欢，我这种人也不可能让你幸福。”
楚其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因为你的性子。我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的性子并不柔软。我不在乎你性子如何，也不在乎你喜欢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待我。”
百里术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合适？”
楚其欢瞬间低了头，似乎这个理由，她自己也无法好好面对，“……我们不合适，是因为我们越在乎对方，就越会让事情一团糟。”
百里术双眸顿时凝住。
她不知道楚其欢说的对不对，但若是对的，这理由真的足以“打败”一切。
“百里。”楚其欢道，“你还没忘了你的目标吧，你想要杀了楚氏全族，其实我也算其中之一不是么。所以，百里，重新出发吧，努力杀了你想杀的人，包括我。”
这话百里术不同意，正要反驳，楚其欢道，“但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最后再杀我。我尚未替陶家和母亲报仇，我想活到可以手刃仇人那天。那之后，你再来杀我吧，或者，我亦可自裁。”
“不行！！！”百里术绝无法同意此事，“楚其欢，我不管我们合不合适，我喜欢你是真的，我可以离你远远的，永远不再碰你，伤害你，但我必须要护你周全！！！我绝对不可能杀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杀你！！！包括你自己！！！”
楚其欢并未一同激动起来，平淡地说道，“这是你的选择，我无从干涉。若你选择不杀我，那就不杀。若你选择杀我，那就杀。总之，你我都该专注于我们要做的事不是么？”
百里术读得楚其欢话里的意思，她是想说，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己经影响到了两个人各自的目标，即便是为了达成目标，两个人也该舍弃感情，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百里术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目标，但她不觉得，感情和目标是相互冲突只能择其一的事。
但如今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辩驳这些己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自己把眼前这个人伤了，早己没有资格再要求这个人与自己相爱。何况，就算楚其欢这些理由不成立，自己始终就是个混蛋，一个不值得被爱的混蛋。
百里术目光变暗，忍着喉间酸楚说，“我以后我不会再做什么逾矩的事，你放心。至于你之前说的合作，我同意，从今天开始，我会助你复仇，你也要助我复仇。”
这是百里术最后的办法了。
就和这每三日一服的解药一样，若是没了这两件事，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靠近楚其欢。
(http://www.220book.com/book/MVO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