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我还挺羡慕你呢！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们兄弟俩被赶出家门自谋生路？羡慕我们有家不能回，有爹妈跟没有一样？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跟你开玩笑呢！光福，要是哪天刘海中跪着求你回去，你会答应吗？
刘光福差点咬到舌头，反问道：哥，你觉得刘海中能干出这种事？
兄弟俩顿时笑作一团。
此时南锣鼓巷95号前院里，阎阜贵正催着杨瑞华翻箱倒柜。
虽然明知道是被人算计了，时间所剩无几，但好歹临时抱佛脚试试，说不定就通过了呢？
家里只有小学数学课本，别的什么都没有。
瑞华，别找了。解娣，你去中院找何雨水借套小学课本回来！
都这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快去，你爸等着用呢！
阎解娣今年虚岁7岁，虽然她爸不在轧钢厂上班，但红星小学是轧钢厂的附属学校，所以她能在那里读书，更倒霉的是跟中院的贾梗同班。
小姑娘不情不愿地钻出暖和的被窝，一步三回头地往中院走，战战兢兢地敲响了何雨水的房门。
干嘛？
我爸爸让我来找雨水姐姐借书。
借书？借什么书？他自己怎么不来，让你个小丫头来借？
阎解娣都快哭出来了，她几个哥哥都怕这个西合院出了名能打的。
“傻哥，你干啥呢？解娣别哭啦，找我啥事？我住这屋！”
何雨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阎解娣这才抽抽搭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爸解放前不是念过私塾吗？现在要重新学小学课本？后天就考试了，今天才来借书？这临阵磨枪也太晚了吧？别哭别哭，书是有，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塞哪儿去了，得仔细翻翻。你先回去，等我找到了给你家送去，小学六年级的教材全都要？”
“对，不过一年级的不需要，我自己有！”
那也不少！
何雨水心里有点后悔，她可听刘光福说过不少阎阜贵怎么整她哥的事，就该看着这老家伙倒霉才对！
可她实在扛不住阎解娣的眼泪，还是心软了，修炼不到家！
“你管别人家闲事干啥？阎老抠能给你啥好处？”
“傻哥，我的事你别管，睡觉！”
屋门“砰”地一摔，动静大得吓了对门贾家一跳。贾家五口挤在一间屋里，贾当被吓得哇哇大哭。
紧接着就听见贾张氏和贾东旭数落秦淮如的声音，门外的傻柱听得心里难受。
都怪自己冒失，妹妹才弄出这么大动静，害得贾当被吓哭，还连累秦姐挨骂。
秦淮如这会儿也是睡眼惺忪，无缘无故被家里人数落，真是倒霉到家了。
阎阜贵见闺女空手回来，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让你去借书，书呢？怎么空手回来了？还哭哭啼啼的，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何雨水不肯借？我早看出来了，那丫头跟她哥一样没出息！咱不求她！”
前院的吵闹声被邻居听了个遍，第二天就传得全院皆知。
最后气得何雨水穿着睡衣冲到阎家门口使劲拍门：“阎阜贵！阎阜贵！家里还有活人吗？你们说的是人话吗？大半夜让自己闺女来借书的是你，我非得连夜给你翻箱倒柜？你以为你是谁？借东西还这么横？我家傻哥说得对，就不该当滥好人！阎阜贵，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书不借了，考不过活该！该死的阎老抠！”
骂完，何雨水踩着棉拖回中院去了。
阎阜贵好歹是个管院三大爷，啥时候被人堵门骂过？
不过，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昨天许母就干过同样的事。
何雨水这么一闹腾，阎阜贵要补考的事在南锣鼓巷传得沸沸扬扬。
说实话，巷子里不少年轻人都是他教过的学生，如今看他倒霉，不少人偷偷乐呵。谁家没被他那套假正经、虚情假意占过便宜？最可气的是，收了东西还不办事儿！
白占便宜，说的就是他。
现在他把院里唯一的高学历得罪了，连借教材都未必能过关，更别提没书复习了。除非首接拿到答案，否则想通过考试，难！
“孩子他爹，要不别去丢这个脸了？”
“胡说！我爬也得爬去！面子不能丢！”
“可要是考砸了……”
“肯定考砸！但我得让背后搞我的人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何雨水这条路走不通，阎阜贵又盯上了后院的刘光齐。
这回，他派大儿子阎解成去借书。
“啥？借书？谁用？你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了，还看教材？”
阎解成莫名其妙被刘海中奚落了一顿。要不是老头子交代的，他真想掉头就走。
“我爸要用，就小学和初中的课本，晚上还回来。”
“光齐，你那些教材放哪儿了？让你妈带解成去找，你上班去吧！”
刘光齐也懵了，自己都二十三了，留着那些教材干啥？当柴火烧吗？
“早没了吧？我的书不是让妈卖给废品站了吗？倒是老二老三的书还在后面库房里堆着。”
“别提那俩混账！既然是他们东西，你去收拾出来丢门口，别占家里地方！”
二大妈应了一声，觉得理所当然。
都分家了，东西当然得分清楚。
于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书被二大妈吭哧吭哧搬到了后罩房门外。
“老刘家的，忙活啥呢？”
“哟，老太太，遛弯儿呢？”
“这是干啥？”
“这不分家了嘛，那俩孩子的东西归置归置，放门口。他爹说了，不能老占家里地方，是他们的就还给他们！”
聋老太太至今记得刘光天当着街道办领导的面奚落她的场景，气得拄着拐杖咚咚敲地扭头就走。
谁家没点见不得光的事？
有些东西根本禁不起细琢磨。
最让她难受的是，打那天起，院里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老太太索性闭门不出，想等这阵风头过去。
反正只要街道办的补助照发，就说明事情还没闹大。
倒是阎解成被整糊涂了——怎么轮到自己来取书，就堆得跟小山似的？
他初中都没念完，这辈子摸过的书不超过十本。如今要在书堆里扒拉出中小学课本，今天啥活都不用干了！
可要是全搬回去，也不现实！
回到前院，他把在刘海中家看到的场面告诉父亲阎阜贵，老阎顿时火冒三丈。
"二大妈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现在也学会耍滑头？这么多书好歹该分分类，我们要的教材总得单独放吧？就这么乱七八糟堆着算怎么回事？"
"要不我叫上解放解旷，把书全拖回来？"
"消停会儿吧！"
阎阜贵可丢不起这人。这么多书进进出出，街坊邻居能不议论？刚才己经被何雨水骂"老不正经"，再闹出动静还不知道要被传成啥样。
说到底都怪瘟神刘光天！
自己当初怎么就招惹上这冤家？连工作都是他豁出老脸求来的，那小子难道全忘了？这可是阎阜贵生平头一回没捞好处就替人办事。
"大清早穿个睡衣瞎跑什么？早饭不吃班也不上了？"
傻柱逮着机会就训人。
"我跟你说话呢！等往后我娶了媳妇，你还这么吊儿郎当的，难道要我满院子喊你吃饭？"
"娶媳妇？哪家姑娘这么想不开瞧上你？"
何雨水嗤之以鼻。倒不是故意拆台，可正经姑娘谁会嫁个跟秦淮如勾勾搭搭的男人？
"还没定呢！不过老太太肯出面说和，应该不难。"
"嗬！连老祖宗都惊动了？到底是谁家闺女？我认识不？"
"你不认识！我可把丑话说前头，等人进了门，你要再敢阴阳怪气，看我不收拾你！"
"连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人家姑娘妈怕是还没出生吧？这就开始教我做人啦？老太太能给你介绍啥好货色？"
"哎呦喂，敢背后说老太太坏话？"
"懒得跟你斗嘴，就你这德行，正经姑娘谁瞧得上你？早饭呢？我赶着上学！"
他抓起蒸笼里几个窝头扔在妹妹面前，忽然想起娄晓娥坐在刘光天自行车后座嬉笑的场景，顿时火冒三丈。
"你往哪儿跑？你秦姐住对门，后院可没你要找的人！"
后院？
傻哥去后院干啥？
她把咬过半边的窝头往玉米粥碗里一撂，拔腿就追。
果然在后罩房附近逮着了傻哥。
"傻哥，饭都不吃跑来这儿干啥？"
"管好你自己！我找刘光天问个事！"
"人家屋里根本没人，你问空气？"
不在家？
整宿没回来？
还是大清早就出门？
这么躲着我，分明心里有鬼！
傻柱越想越窝火，抬腿就要踹门看个究竟。
"给我回去！这可是犯法的知道不？"
正巧聋老太太拄着拐往后院来，"柱子，早饭用过了？"
何雨水翻个白眼，得，老太太眼里永远只有她哥，首接当我是透明的呗？
好，您装看不见，我也装！
"老太太吃过了？"
"待会儿你一大妈送饭来。你来后院做甚？"
"找刘光天问点事。"
"找那小混账作甚？滚回中院去！"
"得得得，我走我走！您别扯我胳膊！奶奶我先回了！"
从头到尾，聋老太太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何雨水。
"雨水你先回，我送老太太进屋，别摔着了。"
"随你便！"
确认刘光天确实不在家——平时这时候他家光福早该出来刷牙洗脸了。
"奶奶我扶您，我扶您！"
"找老太婆有事？"
"还是上次那事儿，有戏没？"
"把'没'字吞回去！赶明儿我去轧钢厂找你们杨厂长探探口风。急啥？再急也白搭！人家娄家是大资本家，图你啥？"
"哎呦奶奶，您可得帮您大孙子张罗媳妇儿！等孙媳妇进门，保管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回头再给您添个白胖重孙子！"
聋老太太眯着眼笑了，眼前仿佛己经瞧见那热闹景象。
"成，去吧去吧！"
傻柱磨磨蹭蹭往外走，三步一回头，愣是没发现躲在阴影里偷听的何雨水。
原来傻哥真惦记上人家姑娘了！
还是轧钢厂娄经理家的千金。
这种出身的小姐，碍着成分不好，兴许真能下嫁到他们这种人家。可这样的嫂子，能处得来吗？
何雨水越想心里越没底。
就她哥这副见了女人走不动道的德性——秦淮如还是贾东旭媳妇呢，他都恨不得凑上去献殷勤。要是真娶个资本家大小姐进门，家里还有她站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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