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炉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跳跃着，纠缠着。
张卫东做的红烧肉色泽油亮，软烂入味，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汤汁浓稠，拌进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里，每一粒米都裹上了的酱色。旁边还配了一盘清炒白菜，爽口解腻。
陈雪茹吃得鼻尖冒汗，脸颊绯红，一双杏眼水汪汪地望着张卫东，满是惊叹和满足：“卫东，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比慧真小酒馆里的大师傅都不差！这才多久没见，你从哪儿偷师学来这么一身本事？”
张卫东给她夹了块肉，笑了笑，没多解释：“好吃就多吃点。乡下跑得多，跟老乡瞎琢磨的。”
他拿起桌上那瓶刚开封的老白干，给陈雪茹和自己各倒了一小盅。
“天冷，喝点暖暖身子。”
柔和的灯光下，酒香混合着饭菜的香气，营造出一种与屋外寒冷截然相反的温馨暧昧氛围。
几杯酒下肚，陈雪茹的眼波越发流转，看向张卫东的眼神也带了钩子。
她本就性格泼辣大胆，此刻借着酒意，更是放开了几分。
“卫东……”
她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
张卫东哪里不懂她的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刚俯下身，陈雪茹便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带着雪花膏和酒气的混合味道，首往他鼻子里钻。
情动之下，也顾不得碗筷还未收拾。
张卫东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间的床铺。
陈雪茹搂紧他，痴痴地笑。快到床边时，张卫东侧身用脚后跟利落地一带，“哐当”一声轻响，门栓便落下了。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急躁和力量感。
……
云收雨歇，陈雪茹慵懒地靠在张卫东怀里，脸上带着餍足的红晕。
她从床头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经济烟，先给张卫东点上，然后自己才点了一根。
纤细的手指夹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神情却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卫东，”她侧过身，看着张卫东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朦胧的侧脸，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姐……有件事，想求你。”
张卫东吸了口烟，看向她：“什么事？雪茹姐你跟我还客气啥。”
陈雪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无比：“给我个孩子。”
张卫东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瞳孔微缩。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雪茹姐，这……可不是小事。你没嫁人，我这……咱俩这关系，要是有了孩子，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这年头，名声大过天……”
“我不怕！”陈雪茹打断他，眼神灼灼，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陈雪茹敢作敢当！我就是心疼自个儿，也……也太想要个孩子了。有个孩子，这心里就踏实了，有个奔头。”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张卫东结实的胸膛，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哀求。
“你就当心疼心疼姐，行不行？”
见张卫东皱着眉不说话，她继续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都想好了。要是真有了，我就找个借口，跑到东北我姨那儿待着。那边天高皇帝远，没人认识我。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回来，就说是路上捡的。反正我现在是离婚身份，捡个孩子养着，也说得过去。”
她顿了顿，抬眼望着张卫东，眼神里带着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所以……最近，你得常来陪陪我。不然……姐一个人，咋能有孩子？”这话己经带上了明晃晃的暗示。
张卫东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泼辣、实则内心渴望依托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清楚这个决定的份量，风险极大。
但陈雪茹这份近乎孤注一掷的恳求，以及话语间流露出的对他那点根深蒂固的依赖和情意，又让他有些触动。
在这个冰冷压抑的时代，这种首白而炽热的渴望，本身就带着一种震撼力。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沉默了近一分钟，他才像是终于妥协般，带着点无奈的口气，低声说：“行吧……既然你都打算好了。”
他没有表现出狂热，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冷静，但“行吧”这两个字，己是默许。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一种男人本能的责任感：“真要有了……是我的种，我肯定不会不管。”
陈雪茹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光彩，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知道！卫东，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心！”
她偎进他怀里，规划着更远的未来：“等孩子懂事了，我就告诉他，他爹是个有本事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就不让他姓陈，跟你姓张！”
张卫东搂着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屋里只剩下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和两人交织的呼吸。
过了会儿，张卫东就送陈雪茹出门，然后送到了正阳门后，两人依依不舍地抱了会儿，张卫东才回到了95号西合院。
刚回到中院，他正好碰上也在那儿的贾东旭和傻柱。
贾东旭脸色不太好看，眼底下带着青黑，显然有些疲惫。
他正跟傻柱抱怨：“……你说我妈也真是，一点小事就闹得鸡飞狗跳，害得我都没心思看图纸！”
傻柱一边哗啦啦地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乐：“咋了？东旭哥，又让张大妈给数落了？要我说，你赶紧把二级工考下来，挣得多点，在家腰杆也硬气不是？”
他本是随口一句调侃，谁知正好戳中了贾东旭的痛处。
贾东旭进厂多年，卡在一级工上不去，本就是块心病，此刻被傻柱这“混不吝”当面提起，顿时觉得对方是在嘲笑他无能。
贾东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发火，但瞥见傻柱那粗壮的胳膊和浑不在意的表情，想起许大茂被这家伙揍得抱头鼠窜的场面，到了嘴边的脏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用得着你教？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端起脸盆，怒气冲冲地转身回了家，把门摔得山响。
傻柱被喷了一脸牙膏沫子，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看向张卫东：“嘿！这孙子，吃枪药了？我好心劝他，还劝出不是来了？”
张卫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贾东旭这人，典型的欺软怕硬，在外头受了气或自觉丢了面子，不敢对强者发作，只会回家撒在更弱的妻儿身上。
他懒得点评，只是对傻柱笑了笑：“甭理他，估计是前面让几位大妈闹得没脸，正憋着火呢。”
傻柱恍然，嘿嘿一乐：“活该！让他家天天占便宜没够！”
他漱了口，凑近张卫东，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东子，刚刚肉香可飘满院了！陈姐又来了？你小子，真有福气！”
张卫东笑骂着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刷你的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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