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岚将那一小袋沉甸甸的棒子面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肉藏着，仿佛揣着的是全家的指望。
她脸上红潮未退，眼角眉梢却己没了先前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的依赖。
她又腻着张卫东说了几句贴心话，无非是保证听话、绝不外传，这才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低着头，脚步轻快地溜出了小屋。
张卫东看着门帘晃动，咂咂嘴，心里那股邪火算是泄了个干净，通体舒坦。
他娘的，穿越过来这日子，别的先不说，这艳福倒是比前世强了百倍。
前世就是个连女人手都没咋摸过的社畜，这辈子倒好，娄晓娥的丰润，陈雪茹的火辣，如今又添了个刘岚的柔顺懂事，个个都是尤物。
这年头，女人活得不易，稍微给点甜头，就能换来死心塌地。
他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各取所需，你情我愿，在这冰冷世道里寻点暖和气儿，不寒碜。
收拾妥当，锁好小屋门，张卫东揣着手，不紧不慢地往南锣鼓巷95号院溜达。
天气果然如许大茂所言，比前两日暖和了些，虽然依旧干冷，但那股子钻骨头缝的寒气淡了不少。
院里几个闲不住的老太太，居然搬了小马扎，凑在中院背风处，围着一个破铁盆燃起的微弱炭火边烤手边唠嗑。
阎埠贵的老伴三大妈赫然在列，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着，声音不大，但那股子得意劲儿隔老远都能闻到。
“……你们是没瞧见，贾张氏那张老脸，当时就绿了！我跟老刘家的，还有后院老许家的，我们几个往她家门口一站，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她家东旭晚上叮叮当当，影响全院休息，这是事实吧？孩子睡不好，老人心脏受不了，工人第二天没精神，这责任她担得起吗？”
旁边一个没参与的大妈羡慕地插嘴：“最后真让她家出布了？”
“那还能有假？”三大妈下巴一扬，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好说歹说，答应买布，一家分几尺！虽说是最次的土布，那也是布啊！总比干忍着强！有些人啊，就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敢出头，这便宜不就落我们头上了？”
这话顿时让几个没去的大妈脸上挂不住，有人酸溜溜地嘀咕：
“贾张氏那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小心她晚上把老贾请出来，站你们家床头！”
三大妈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拔高声音：“我怕她？我阎埠贵家行得正坐得端！她敢耍混，咱们就联名去街道办！看谁吃亏！”
话虽硬气，眼神却下意识地瞟了眼中院贾家方向，底气显然没那么足。
张卫东听着这鸡毛蒜皮的算计，心里暗笑，脚下没停，径首穿过前院月亮门进了中院。
一眼就看见秦淮茹正蹲在公用水井旁，费劲地搓洗着一大盆脏衣服。
冰凉刺骨的井水把她一双手冻得通红发肿，她时不时把手放到嘴边哈口热气，又赶紧伸进水里继续揉搓。
这么漂亮的媳妇遭罪，太可惜了！
张卫东心里骂了一句，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
这女人，真是可惜了。
模样身段都是一流，哪怕穿着臃肿的破棉袄，弯腰搓衣时那腰臀曲线依然勾人，侧脸在冷风里冻得发白，反而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嫁给贾东旭，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踱步过去，站在井台边，语气带着惯常的随意：“秦姐，一个人忙活呢？张大妈和棒梗呢？”
秦淮茹闻声抬头，见是张卫东，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赶紧低下头，声音细弱：“是卫东啊……我妈带棒梗回乡下走亲戚了，过两天才回来。”
张卫东心里明镜似的，什么走亲戚，分明是贾张氏憋着坏，带着宝贝孙子去乡下打秋风、蹭吃蹭喝去了。
他故作关心：“哟，那你这几天一个人在家？咋不回娘家看看？”
秦淮茹搓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乎听不见：“……家里也忙，没啥事……就不回去了。”
张卫东一看她这反应，就猜到了七八分。
秦淮茹娘家在农村，南风笑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当初把她嫁到城里，指望着能沾点光。
谁知贾家抠搜，贾东旭又没本事，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回馈娘家。
时间长了，娘家难免有怨言，秦淮茹自己脸上也无光，自然不愿意空着手回去看人脸色。
“也是，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张卫东没点破，岔开话题，“这天冷，洗衣服受罪，烧点热水兑着洗吧，别省那点煤钱。”
秦淮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嗯，知道了，谢谢卫东兄弟。”
又闲扯了两句，张卫东便回了自己屋。
插上门闩，屋里安静下来。
他先给炉子添了块煤，让火烧旺点，接着拿出两个医院输液用的葡萄糖玻璃瓶，刷洗干净，灌满热水，塞上橡胶塞，这就是这年头最常用来当热水袋的盐水瓶。
他把瓶子塞进冰冷的被窝里暖着。
然后脱鞋上炕，靠在摞起的被子上，从炕柜里翻出几本边角都卷了毛的小人书，《三国演义》、《水浒传》，都是前身留下的。
这年头娱乐匮乏，看看小人书，也算是个消遣。
图画粗糙，故事也熟悉，但好歹能打发时间。
正看到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嗓门不小，带着一股子火气。
张卫东侧耳一听，乐了。是许大茂那孙子回来了。
他放下小人书，趿拉着鞋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瞅。
果然看见许大茂推着那辆破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中院，车后架上驮着放映设备，一脸风尘仆仆，棉帽歪戴着，脸上又是灰又是汗，看着狼狈不堪。
许大茂正骂骂咧咧地支车子，一抬头，正好看见张卫东从窗户探出头来，顿时像见了救星，脸上挤出笑容，连连招手：“哎哟！卫东兄弟！在家呢！快，快出来，哥哥我有话说！”
张卫东心里琢磨，这厮准没好事，但面上还是笑着推门出去：“大茂哥，回来了？这趟够辛苦的啊。”
“别提了，倒血霉了！”许大茂把自行车靠墙放好，凑过来，先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开始大吐苦水，“你说这破差事。山路颠得我五脏六腑都挪位了，吃不好睡不好，乡下那帮土包子，难伺候得很，差点没把我折腾散架！”
他一边说，一边捶着自己的后腰，龇牙咧嘴：“哎哟，我这老腰……又酸又疼，怕是落下毛病了。”
诉完苦，他话锋一转，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
“卫东兄弟，晚上别做饭了！上哥哥家吃去！你嫂子弄点菜，咱喝两盅！”
张卫东心里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
许大茂这铁公鸡主动请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应承：“哟，大茂哥这么客气？行啊！正好我屋里还有半瓶好酒，晚上我带上！”
许大茂一听还有酒，更是喜笑颜开，连连拍张卫东肩膀：“够意思！卫东兄弟就是爽快！那说定了啊，晚上，等我拾掇拾掇！”
他邀请张卫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惦记着张卫东那手“医术”。
有次他亲眼看见张卫东给院里一个肚子疼的小孩按了几下穴位，那孩子立马就不哭闹了。
他这腰酸背痛的老毛病，去医院瞧过，也没啥好办法，就想着能不能从张卫东这儿白嫖点偏方或者按摩手法。
张卫东也猜到他这点小心思，但懒得点破。
去许大茂家吃饭，正好探探娄晓娥回娘家的虚实，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这孙子嘴里套点有用的信息。
“成，大茂哥，那你可得弄点好的，别拿咸菜疙瘩糊弄我。”张卫东笑着调侃。
“放心！保管让你满意！”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回了后院。
张卫东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西合院的夜晚，看来又不会寂寞了。
他转身回屋，重新拿起小人书，心里却开始盘算晚上怎么从许大茂身上再刮下点油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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