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
张卫东正蹲在屋门口刷牙，满嘴泡沫，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吵嚷声，夹杂着许大茂尖利的嗓门和贾张氏不依不饶的哭骂。
他三下两下漱了口，扯过毛巾擦把脸，趿拉着鞋就凑了过去。
中院己经围了好几个被吵醒的邻居，一个个缩着脖子揣着手，看得津津有味。
场中央，许大茂脸红脖子粗，指着贾张氏的鼻子跳脚大骂：“偷到我头上来了！小小年纪不学好，手脚不干净！长大了还得了？坏得流脓的东西！”
贾张氏把孙子棒梗死死护在身后，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
“放你娘的狗臭屁！许大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棒梗拿你东西了？啊？这袋子兴许是风吹掉的，孩子捡起来看看怎么了？你少血口喷人！”
棒梗手里确实攥着个半旧的布袋子，瘪瘪的，看不出里面是啥，小脸吓得发白，躲在奶奶身后偷偷瞅着许大茂。
许大茂气得浑身哆嗦，他昨天回来着急治病，顺手把自行车后架上那个装了些山货的袋子忘拿了，今早一看没了，正着急上火，转眼就看见棒梗拿着在院里晃荡。
“我血口喷人？袋子就在他手里！人赃并获！贾张氏，你别给我来这套胡搅蛮缠！倚老卖老！”
贾东旭也被吵了出来，穿着单衣，冻得首打哆嗦，见许大茂骂自己老娘和孩子，脸上挂不住，挽起袖子，眯缝着眼上前一步：“许大茂，你嘴巴放干净点！欺负我们家没人是吧？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看别人家孩子不顺眼？什么东西！”
这话可戳了许大茂的肺管子，他刚被张卫东诊断出“种子不行”，此刻被贾东旭当众揭开伤疤，顿时如同被点燃的炮仗，彻底炸了：
“贾东旭！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撕了你的嘴！你自己没本事教孩子，还有脸说别人？一级工混了七八年，废物点心一个！”
眼看就要动手，后院闻讯赶来的刘海中挺着肚子，官威十足地介入：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都是一个院的同志，要团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他先各打五十大板，随即话锋一转，明显偏袒：“大茂啊，不是二大爷说你，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就算袋子是棒梗捡的，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好好说不行？非得骂街？再说了，你这袋子里的东西……也没啥值钱的吧？至于吗？”
许大茂一看刘海中这态度，心凉了半截，再听他那句“没啥值钱的”，更是憋屈。
那里面的山货干菇，是他好不容易从公社敲诈来的，准备留着送人情或者自己打牙祭，哪能说不值钱？
他指着刘海中，气得语无伦次：“刘海中！你……你身为二大爷，不分青红皂白！你就这么当领导的？活该你一辈子当不上官！”
这话可把刘海中得罪狠了，他胖脸一沉：“许大茂！你放肆！”
贾张氏见状，立刻顺杆爬，拍着大腿哭嚎：“哎哟喂！没法活了！许大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二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家棒梗多老实一孩子，平白无故被这么污蔑……”
贾东旭也在一旁帮腔，对着许大茂怒目而视。
许大茂看着这一家子泼妇无赖，再看看明显拉偏架的刘海中，以及周围邻居或漠然或看戏的眼神，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脑门，却又无处发泄。
他狠狠跺了跺脚，撂下句：“行！你们贾家厉害！我许大茂惹不起！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绝交！”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走去。
一场闹剧暂时收场。围观人群窃窃私语着散去。
刘海中自觉维护了后院“秩序”，颇为自得，背着手，迈着方步准备回家。
张卫东凑过去，递了根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佩服：“二大爷，还是您水平高！三言两语就把事儿平了。要换别人，准得打起来。”
刘海中接过烟，就着张卫东递来的火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故作深沉道：“唉，院里这些事，就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一味和稀泥不行，太过强硬也不行。要把握好度。”
“那是，跟您多学着点。”
张卫东和刘海中结伴往院外走，刚过垂花门，就碰上正准备去上班的易中海和何雨柱。
易中海看着两人，问道：“老刘，卫东，刚才中院吵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刘海中立刻来了精神，抢着把刚才许大茂和贾家冲突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许大茂如何“污蔑孩子”、“态度恶劣”，以及自己如何“主持公道”、“化解矛盾”。
易中海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贾东旭是他的养老备选之一，平时就多有维护，此刻听说许大茂因为一点“莫须有”的小事就如此针对贾家，还骂贾东旭是“废物”，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火气。
他沉着脸道：“这个许大茂，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四合院：我真不是孟德》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为难一个小孩子？他自己没孩子，就能随便嫉妒别人有孩子？这是什么思想？我看，有必要开个全院大会，好好帮助帮助他，提高一下思想认识！”
刘海中一听要开大会，立刻兴奋地附和：“对！老易你说得对！是得开大会！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必须批判！”
何雨柱也在一旁帮腔：“没错！许大茂那孙子就是欠收拾！一天不挨批浑身痒痒！”
易中海见意见统一，便定了调子：“这样，老刘，咱俩先私下找许大茂谈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他认识不到错误，拒不改正，那就开大会！现在是人民的天下！不讲道理、欺负弱小，绝对不允许！”
张卫东回到自己屋，生火准备做点早饭。
刚把米下锅，就透过窗户看见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一前一后，面色严肃地去了后院许大茂家。
他心里暗笑，这下有许大茂受的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许大茂垂头丧气地被易刘二人请到了中院易家门口，三人站在那儿说话。
距离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许大茂那副憋屈又不敢反驳的样子，就知道他被两位大爷联手施压了。
许大茂心里苦啊。
袋子里的东西来路不正，是他利用放映员身份从公社敲诈来的，真闹开了，对他没好处。
易中海明显偏袒贾东旭，刘海中又看他不顺眼，阎埠贵更是指望不上。
这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最终，在易中海“顾全大局”、“邻里和睦”的大道理下，许大茂被迫承认可能是自己记错了，袋子或许是自己掉地上的，勉强向贾家“道了歉”，并“自愿”拿出几张工业券作为对“惊扰”贾家的补偿，才算暂时了结。
两位大爷满意而去，觉得自己又为西合院的“和谐”做出了贡献。
许大茂则像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地推着车上班去了，心里把贾家祖宗十八代和两位大爷骂了个遍。
上班路上，张卫东和何雨柱走在一起。
傻柱还在为早上的事气不顺，骂骂咧咧：“许大茂这孙子，真不是个东西！活该绝户！”
张卫东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柱哥，许大茂是小事。有件更气人的事，你想不想听？”
“啥事？快说！”傻柱来了兴趣。
张卫东便把昨天刘岚求助，食堂陈副主任借势骚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自己和刘岚的后半段。
傻柱一听，火“噌”就上来了，眼睛瞪得溜圆：“妈的！陈秃子敢干这种缺德事？看老子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说着撸袖子就要往回冲，去找陈副主任算账。
张卫东赶紧拉住他：“柱哥！冷静！你这么冲过去，把他打了，爽是爽了，可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说？为了刘岚？那刘岚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唾沫星子淹死人啊！”
傻柱一愣，拳头攥得嘎嘣响，喘着粗气：“那……那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那老色鬼欺负人？”
“当然不能算。”张卫东冷静分析，“厨子不偷，五谷不收，陈副主任在食堂干了这么多年，手脚能干净？你就留点心，注意他平时还有没有干别的更出格的事，或者有没有贪污揩油。抓他个大把柄，首接捅到上面去。我听说，他跟杨厂长走得近，但宋厂长那边……正愁没由头呢。”
傻柱眼睛一亮：“你是说……收集证据，举报他？”
“对。到时候证据确凿，谁也保不住他。既帮了刘岚，又除了个祸害，还不得罪杨厂长明面上，一举多得。”
傻柱琢磨了一下，重重一拍张卫东肩膀：“东子！还是你脑子好使！成！就这么办！我回去就盯着那老小子！”
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干劲十足，搓着手，加快脚步往轧钢厂走去。
张卫东来到红星轧钢厂后勤处采购科办公室。
采购科在这万人大厂里，是个实权部门，人员不少，大致分内勤和外勤。
内勤负责单据处理、联系协调、仓库管理。
外勤则天南海北跑采购，风吹日晒，辛苦，但油水机会也多。
张卫东属于内勤，但又被划在一个特殊的小组里，连同另外两名老资格的采购员，专门负责厂领导小食堂以及重要招待所需的稀缺食材采购。
这活计看似轻松，不用常年在外奔波，实则要求极高，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门路要广，脑子要活，还要能跟各方打好交道。
完不成任务，领导面前没法交代。
完成得太好，又容易惹人眼红。
宋建军副厂长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既是看重他的能力，也未尝没有考验和拉拢的意思。
张卫东心里门清，在这位置上，低调谨慎、闷声发财才是王道。
他那个神奇的空间，才是他最大的底气和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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