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苏醒了。
身体却迟钝异常，像泡在水里的木偶，意识清醒，西肢却如缚铁。
她感到有人靠近，气息不属于阿杏，也不属于她熟悉的任何下人。鼻息间有一股胭脂与汗味混合的异香，极轻，却令她瞬间从梦魇中惊醒。
她眼皮沉重，拼尽全力睁开缝隙，烛影之中，一道人影正俯身朝她靠来，带着过分温柔却又恶意十足的动作，手指竟己抚到她的发边。
沈清终于明白了，自己竟然又被下了药，中了毒！
这毒不致幻、不毒发，只令人失去反抗之力，沉入被设计好的梦中。
谁能掌控她服药？谁能调走阿杏？谁能调动偏院与内侍？
答案只有一个：陆沉！
沈清心口剧烈起伏，怒意几乎掀开眸光！
这一次，不是试探，不是审问，而是彻底的摧毁。他不要她的命，他要她的“清白”、“尊严”、“婚姻”一同坠入地狱。
但是沈清努力想动，却动不了。身体像泡在温水里，西肢沉重如石。只有心脏还在不甘地跳，像被困在鸟笼中，砰砰作响。
伶人己经伏了下来。
那少年模样的乐伶低头凑近她，吐出的气息带着不自然的香粉味。他的手指拂过她鬓边，温热又轻缓，像是在安抚——或说是在“演好”他扮演的角色。
“小姐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他低声笑着说，手己滑向她的领口。那只手覆上她的锁骨。
他指尖很凉，却极有侵略性地着她的肩头，往她衣领下探去。沈清浑身一颤，本能想躲，但肌肉根本不听使唤。
衣襟被缓慢扯开，空荡的气流穿过她被的皮肤，汗意与羞辱一并袭来。
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想挣扎的欲望，居然在那一瞬，淡了……
不是不怕，不是不恨，而是……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几乎没有真正放松过哪怕一日！！
刚清醒时是惊惧与求生，之后是观察、识人、权衡、布局——日日提防，夜夜难眠。
她活了二十六年，哪一步不是有目标、有回报？哪怕在最狼狈的读博日子，她也知道每天刷的那几页paper，是为了毕业，是为了跳出舒适圈，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在这里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要 “赢”什么？
她曾试着装傻、试着撒网、试着靠近，再试着摆脱，可每一条路都像是条死胡同，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场“设局”，其实没那么残忍。
因为比起陆沉安排的这一幕——更可怕的，是她忽然意识到，她连“为什么不该被毁掉”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如果就这样死了，如果从明日开始，不再醒来，也许反而能松口气。
伶人的手掌探进了衣内，轻轻按在她胸口的皮肤上。
他的动作仍旧克制——毕竟他只是奉命“演得像”——可那点冷与恨意，还是传了进来。
“啧，这皮子倒是细……”他低笑一声，舔了舔唇，压得更低了些，“世子爷可真舍得。”
那伶人原本只是按命行事，压住她、弄乱衣衫、做出些“逼真情状”即可。
可当指尖触到那温软肌肤，他的呼吸忽然乱了。明明是奉命设局，他却突然生出几分迷狂——她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只要他稍一用力，便能将其碾碎在掌心。
他伏低身子，额头擦过她的面颊，薄唇在她颈侧流连，舌尖探出，带着令人作呕的湿意，轻轻一吻。
沈清骤然睁开眼，瞳仁一缩。她的身体像被雷击中般炸起了一层寒毛，剧烈的羞耻与恐惧在瞬间淹没了她。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在喉咙里炸响，却仍哑得厉害。
伶人愣了半息，随即低笑：“别装了，反正也演得像点。”
沈清怒意翻腾，手臂奋力抬起，想推开他，可身体仍虚软无力，反倒被他更狠狠地压住。她咬牙切齿，正要骂他畜生，冷不防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闭嘴。”那伶人眼中闪着一丝癫狂，“都这个时候了，还给我装清高？”
啪——！
那一掌清脆响亮，打得她侧脸火辣生疼，耳鸣震颤。
沈清怔了一瞬，随即整个人剧烈颤抖。
她沈清，活了二十六年，从未挨过谁一巴掌！她从小到大再苦也能撑，再累也能忍，但这一刻，那种被视为“物”的羞辱，令她彻底失控！
“妈的！!”她怒吼出声，字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像撕开了长久以来压在喉头的所有理智，“你他妈居然敢扇我？老娘这辈子还没挨过巴掌！！！”
她拼命挣动，强撑着从榻上翻下，摔在地上却顾不得疼，趁伶人不备翻身就爬。衣衫散乱，发簪滑落，肩背擦伤，却像一头狼崽，在崖口破茧，死也不愿伏低！
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随即大怒，伸手抽下腰带，三步并作两步将她逼至墙角。
“还想逃？！”
沈清背脊贴墙，喘息如破风箱，眼中却燃着火。“来啊！！”她咬牙，冷笑，“要么杀我，要么别想碰我一根手指！”
伶人一言不发，怒气上涌，猛地扭住她手臂，将那条暗红长带缠绕而上，死死地绑住她的双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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